众人围拢在那只硕大的白茧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旁的王二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细细看了起来。
可以看出,白茧是由一条条极细的丝线围拢起来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二伸出手,慢慢向白茧探了过去。
就在王二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白茧之时,只听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从指间前传出。
“什么声音?”
王二微微一怔。紧接着,距离王二指间两寸之内的白茧处,一道细微的裂纹从茧面冒了出来。
见眼前的白茧起了变化,王二连忙把伸出的右手收回,向后退出一步。
“大家往后退!”
这白茧诡异异常,谁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听了王二的警告,围拢在四周的衙役们反应过来,赶紧向后退了两步。
“大人,小心!”
王二赶忙来到高翰身旁,把高翰护在身后。
此时,被围拢在中央的那只白茧渐渐发出微微的震动,震动之时,白茧上方的裂缝越来越宽,随之脱落下来。
“坏了!这白茧里真有东西!”
众人见这白茧中蠢蠢欲动,一下子慌了起来,连忙拔出腰间的长刀,护在自己身前。
白茧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很快,硕大的白茧便已经支离破碎,一块块掉落下来。
等到白茧中藏着的东西完全显露出来,一旁观望的衙役一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手中拿着的刀不知不觉垂了下去。
只见,在凌乱的白茧碎片中,一个中年人正静静地躺着。
面色红润,鼻息微动,胸膛还在微微起伏。
竟然是个活的!
“这不是棺材铺的李老三吗?”旁边一个衙役一下子认了出来。
半年前他家老丈人没了,就是找李老三买的棺木。
“还真是李老三!”又有一个衙役认出了他。
这衙役去年一直负责巡查这块区域,尽管与李老三不太相熟,但是总打过几次照面。
这白茧里原来是藏了一个活人,众人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纷纷把手中的长刀放下,收回刀鞘中。
听了面前这群衙役的话,一旁的高翰和王二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高翰原以为这棺材铺是被妖邪所占,妖邪必然是邪恶残忍的。里面的人自然不是被这妖邪吃了,就是被这妖邪杀了,或是先杀后吃。
可是现在看这情况,那妖邪只是把李老三用白茧裹了起来,竟然还是活的?
事情有些蹊跷。
高翰望向王二,
“去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遵命!”
王二心中也是纳闷,随后来到李老三面前。
面色虽然稍稍有些苍白,但是还是有些血色,胸口一起一伏,随之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王二皱了皱眉,伸手碰了碰李老三的额头,
也是温热的。
“看来真没死?”
想到这里,王二推了推躺着的李老三。
“喂,李老三,醒醒!”
李老三原本正在地上直挺挺地躺着,被王二一推一叫,似乎受了惊吓,两只眼猛地睁开,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谁?谁在叫我?”
李老三惊恐地向斜上方看去,脸色因为形,你可记得些什么?”
“这两日?”李老三满脸疑惑。
“你已经昏迷了几天,难道你不记得昏迷前的事了?”
“昏迷?”李老三脸上更是困惑,低下头使劲想了想,然后抬起头,
“启禀老爷,草民只记得前晚早早就睡下了,之后醒来,便见这些老爷围在自己身旁,其余的,便不知道了。”
高翰与王二对视一眼,“这李老三,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这棺材铺倒掉的事情,你也不知道?”
“棺材铺倒掉?”李老三听后愣了愣神,随后连忙向四周去看,这才发现,自己棺材铺的方位,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这这”
李老三脸色一白,一下子坐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李老三眼眶一红,竟然抹起泪来。
“老爷,这棺材铺是我家的祖产,怎么会一觉醒来就倒掉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李老三哭的伤心,高翰只得出言劝慰,但是又不好说是在捉拿妖邪时毁掉的,只得告诉他是不小心引了火灾,被烧掉的。
“这火当真无情,只赖我夜里睡得太死,这才把祖产给葬送了”
说话间,李老三哭得更凶了。
高翰心有不忍,况且之前也答应张玄要出钱帮忙修缮这几间房屋,便转头望向王二,
“王二,取些银子给这李老三,令他莫要哭了。”
王二拱手遵命,然后摸了摸怀里的布袋,只剩下一枚十两的银锭,便一并给了他。
高翰接着望向李老三,
“李老三,此处这几间房屋失火事出有因,自有县衙出钱帮忙修缮,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此后若是重建这房屋,自有县衙账房帮你开支。”
李老三接了银子,顿时止住哭声,又不停叩起头来,
“多谢知县老爷,多谢知县老爷!”
不过,李老三没有死,对高翰倒是一件大好事。虽然只是毁了几处房屋,但毕竟没有牵涉到命案。
高翰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