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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往事不复 前路未明(1 / 1)

天色澄明,入了夜,抬首便可见盈盈星辰,弦月高悬天穹,却难以让人想赞叹一句星月齐辉,那冷凉的清辉在萧瑟的夜风之中悄然地与这幽静的空山相拥,所到之处,不染纤尘。

这山间人迹罕至,鸟兽虫鸣却不绝于耳,万仞悬崖峭壁下便是湍急的江流滚滚而去,山巅杂草丛生,唯有几块巨石零星散布于此。

歌凤缺醒来之时,入眼的便是如此景象,他朦胧中见几只黑鸦盘旋于顶,发出干涩难听的叫声,扇动双翼朝深山之间远远而去。

“你醒了?”歌凤缺睁开双眸,缓缓地从地面上坐起身子,只感胸中通畅,再无方才那般气滞血瘀的难受,他不禁欣喜,这才抬眼去看同他说话之人。

“可觉着好些了?”眼前之人,分明是带他逃出凌音山庄的青阳,但歌凤缺却觉得此人的声音同青阳是大大的不同,或者说根本并非同一个人的声音。

青阳与他年纪一般大,声音自也是明净的少年之音,然而这个人的声音听上去却三十有几,且低沉浑厚。

青阳见他不答,已知晓他心中的疑惑,却并不着急去为他解开谜团,只自顾地说着:“见你这般模样,应是无碍了。”

“你不是青阳。”歌凤缺顿时起了防备之心,他站起身来,与青阳拉开一段距离,“你是谁?”

“我不是青阳?”青阳在他的质问声中大笑起来,他内力强劲,笑声在这空荡山间回响不绝,即便是在几里之外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你既说我不是青阳,那你觉得我是谁?”

歌凤缺被他这笑声震荡的胸腔也跟着轰轰作响,他下意识地想要拔剑抵御,才惊觉自己的长剑怕是方才已经落在了凌音山庄之内,“是我在问你。”他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摸清楚此人的目的之前,他绝不能放松警惕。

青阳见他摆出一副要同自己对抗的模样,不禁觉着好笑,只道:“我若要伤你,方才便不会救你了。”

歌凤缺平复心绪,细想他所言也的确不虚,若是要杀了自己,何必等到此时?

“我将你从凌音山庄救出来,不是让你来同我抵抗的。”青阳走至崖边,向下望了望,深不见底,“你可知五大世家的人已经追至山脚下了,你杀了裴云飞,他们要至你于死地。”

青阳的话让今日之事有如潮水般霎时将歌凤缺倾吞,他这才回忆起所发生的种种。

擂台之上,裴云飞在他面前飞身出去,落地而死,而伯父歌知寒与各大门主皆因此觉得他是魔教败类要将他一掌劈死。

歌凤缺想到此处,神色哀痛,不禁闭上双目。青阳却看出他此刻全身皆在不自觉地颤动,想来是心中不信自己会打死裴云飞,却又见铁证如山,歌知寒等人更是对他毫无信任,对此他必然是伤痛且绝望的。

而自己则要将他那最后的一点希冀全部粉碎,让他对十多年来所持的正道道义嗤之以鼻,弃如敝履。

即便此事对一个尚且十来岁的孩子来说过于残忍,但为了自己所要完成的大业,被世人厌弃唾骂他也在所不惜。

“即便是你逃走了,他们却仍旧不肯放过你。”青阳这话带了三分同情,气分讥讽,“你眼下只有两条路,第一条从这山崖上跳下去,从此之后世间再无歌凤缺,也不必担心他们天涯海角的追杀你;第二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便能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歌凤缺骤然睁开双眸,那闪烁在眸子里最后的一丝流光,眼见着便要就此黯然下去。他有些不解地望着青阳,并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按照他所说的做”究竟是何意思?

“自你父母离世,你便一直被歌氏众人所排挤唾弃,他们口口声声说你是妖魔所生的孩子,以此来打压你。”青阳一点一滴地将过往拼凑起来,在歌凤缺面前摊开来,“歌知寒那个表里不一的老东西更是可笑,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伪善之人,妄称名门正派,其实只想排除异己。你可知他为何要杀你?因为将你铲除了,他便能够为他和他的儿子真正的谋得歌氏,成为歌氏的主人。”

“不可能!”歌凤缺一口否定,显然他对此是不信的,“大伯虽不喜欢我,但却不会杀我的。”

“哈哈哈哈哈!”青阳仰天大笑,“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你可知今日的比武并非什么半月之前所商议而出的安排,而是早在一年之前,你的伯父同司徒彻就已经开始暗中谋划!你在擂台之上周身缠绕黑气,打死了裴云飞,歌知寒正好趁此良机将你铲除,根本就是一举两得。”

青阳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要将歌凤缺击垮,歌凤缺双睫微颤,有些失神,却仍旧兀自地呢喃着:“不会的……”即便是到了现在他还是难以相信与自己是血缘至亲的大伯,会将他逼上如此绝路。

他猛地抬头直指青阳,“你说谎!若是大伯安排,他又怎会早知我要打死裴云飞?怎会知晓我到了擂台之上便周身皆是魔气?”

“他自然不知,因为裴云飞是我打死的,而你身上的魔气也是我放出来的。”青阳面无表情,仿佛在说着一件同他不相关的事情,“歌知寒本是只想让你与司徒家解除婚约,让你少去一方势力,却不想误打误撞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歌凤缺闻言后,心中一痛,猛地跌坐在地面上,再看他时他已眼含泪水,“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到底是谁?我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害我?”他到底是个孩子,如此模样,倒还真让青阳多了几分不忍。

“我帮了你,你不谢我,反而怨我。”青阳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坐在地面上的人,“别哭了。”

歌凤缺却并不去理睬他,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究是没有落下,反倒是硬生生地被他自己逼了回去。

他虽觉心中委屈难受,比让他立即去死还要锥心蚀骨,但他直至此时却还一直谨记着父亲从前同他说过的话,遇事当沉着冷静,切不可急躁骄纵,更不要妄想以眼泪来解决问题。

何况,他立于天地之间,本就不该轻易掉泪。

他吸了吸鼻子,狠狠地瞪着青阳,似乎此刻他便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一般。

他刚想同青阳说话,耳畔却忽然传来阵阵疾走在山间林中的脚步声,伴着武器之间的金铁相撞之音渐渐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近了,偶尔还能听得见有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他们就要来了。”青阳朝着远处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怎么样,可想好了?”

“你为何要帮我?”歌凤缺重新起身,问出了心中所想,他同眼前这“青阳”非亲非故,若是从前的情谊都是假的,那么他又为何会不计较得失的来助自己?

“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吗?”青阳看似答非所问,一边抬手覆上自己的面颊,歌凤缺只见他拉扯住面颊边缘的皮肤用力一拉扯,竟是撕下一张面具来!

歌凤缺到底还是孩子,被眼前这景象吓得一怔,过了许久才渐渐地回神。

原来青阳本身的面目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眉目之间是一股子刚毅之气,左眼的眉峰之上竟是有一条旧时留下的刀疤,蜿蜒攀附,又平添了几分狠意。

歌凤缺微微启唇道:“你……你会易容术?”江湖之上盛传的易容之术,传闻能将此术运用的淋漓尽致的世上只有两人,一人是三大门派之一的天狼谷谷主荀钰,还有一人难道便是青阳?

青阳笑了笑,并未对此多言,“你问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他顿了顿,“我是青阳,也是圣婴教的赤阳教王。”

“圣婴教?”歌凤缺不记得是在何处听过这三个字,只能隐约想起有一年听见伯父同他人谈论魔教时好似说起过。此时的他对魔教知之甚少,自然是不清楚圣婴教在江湖中早已是人人忌惮,谈之色变的魔教大派了。

难怪他能够在自己的身边随意放出魔气,原来竟是魔教的教王,这般身份,又为何会来云沧洲特意将自己从凌音山庄救出来呢?

“可是我记得青阳从小便同我一道长大……你怎能做到?”他不敢细思,若是眼前这青阳并非真正的青阳,那么……真正的青阳又在哪里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真正的青阳被我关在凌音山庄的弟子房里了。”意在告诉歌凤缺,青阳并无性命之忧,自己留了他一命。

歌凤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只念青阳平安无事,日后能够不被大伯责罚才是。

“至于为何要帮你,不过是因为我看不惯自诩正道之人的嘴脸,他们如此待你,你却只是一味忍受,实在可笑!”青阳冷笑两声,“我现在助你,自然是要让你以后与正道断绝联系,再无瓜葛,为我魔教所用。再来还有一事只有你能办到。”

“什么事?”歌凤缺本想对他说自己怎么可能就此叛出正道,投身魔教,自己若是此刻回头并不一定就走投无路了。但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竟是不自觉地对他所言之事起了好奇之心。

“我需要你同我一道去往叶氏,将叶远溪的小女儿叶庭雪一并带走。”

“你说什么!”歌凤缺着实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叶庭雪?你为何会打她的主意?她不过还是个小孩子。”

“你难道便不是小孩子了?”青阳见他此般着急,果真如自己意料之中,“在我眼中你们并无区别。我之所以要带走她,自有我的原因,不过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二人。”

“以你的武功想要带走谁,大可自行去做,为何要我助你?你也说了我不过一个小孩子,哪有要小孩子相助的道理?”歌凤缺决计是不愿答应他的,但却又不能同他硬碰硬,只能先同他周旋片刻。

“我不愿以强抢之方式,若是你去,定然能让她乖乖的同你一道。”

“强词夺理!分明与强抢并无区别!”歌凤缺震怒,一双眸子瞪得浑圆,满是对青阳的鄙夷。

“你可得想清楚,若是你不办此事我也自由办法将她带出来,但日后你想见她便再不能如愿了。”青阳以此相威胁歌凤缺。

“我何时说过要同你走了?”

“你听听,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青阳话音刚落,歌凤缺便已经听得一阵人声嘈杂。

五大世家的门主和弟子如此浩浩荡荡地追至山巅,歌凤缺凝神沉思,不论怎样自己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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