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顾怀兮神情严肃，“我外公生病了，我要回法国一趟。”
“那咱们赶紧回去，走，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在路上，顾怀兮已经让人订好了机票。到了他的公寓，要带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将行李箱置于一旁，顾怀兮神情凝重，斟酌了几秒将徐相思拉到身前，“相思……我可能明年才能回来了。”
徐相思一怔，眸中有黯然一闪而过，扬起脸笑道：“没关系，还有半个月就期末考，然后就放寒假了。”
分明能从她眼中看清难过与不舍，顾怀兮暗暗叹息，将她拥入怀中。手指慢慢梳理着她的发丝，“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徐相思点点头，轻轻咬了咬嘴唇，“我不去机场送你了。”她受不了那种离别的场面，所以宁愿选择回避。
“好。”
扬起脑袋，她眉眼弯弯，“但是我可以去机场接你，所以明年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让我知道。”
目光掠过徐相思强装笑脸的的面容，顾怀兮直接捧着她的脸吻住了那樱花般的娇嫩唇瓣。
徐相思蓦然瞪大了眼睛，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呼吸间萦绕着他特有的阳刚气息，她的大脑罢工了好几秒，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在亲吻她的瞬间，顾怀兮的大脑有点放空。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很快就放开了她。
徐相思感觉嘴唇火辣辣的，捂着嘴唇怯怯地喊他，“顾怀兮……”
“嗯？”
“那个……这个……”好吧，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顾怀兮低声笑了起来，将大门的钥匙放在徐相思手中，“也许你会用得着。”
徐相思捏着那把钥匙，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期末之前图书馆可不好占位置，在教室复习又特别冷，你可以来这里复习，顺便……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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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相思一下子笑开了，“自恋狂，我才不会睹物思你。”
顾怀兮离开后，徐相思也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备考中，他那边也比较忙，两人联系渐渐少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期末考结束，寒假来临，大家都各自回家。
这个寒假与其他假期一样漫长，过年时是徐家矛盾冲突激发的重灾区。听着激烈的争吵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躲在自己房间的徐相思戴上了耳机。过年这个阖家团圆举国同庆的日子，却是她的噩梦，是她最讨厌的节日。
掏出手机打算给顾怀兮打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徐家的事情一句两句根本说不清楚。说清楚了也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她再一次记起那些痛苦的时光。
好不容易寒假快结束，班级群里不时有人在哀嚎假期余额不足，徐相思却慢慢松了一口气，提前收拾好东西准备返校。
穆新桐推开房门看见徐相思正在往行李箱装衣服，惊讶道：“不时还有三天才开学，怎么现在就开始打包行李？”
“提前过去准备一下，班里好多同学都去了，正好在开学前聚一下。”
“你这孩子……”穆新桐微微叹息，“让你爸开车送你吧，正好这两天公司也没有什么事。”
徐相思急忙摇头，“我已经买好了动车票，现在春运路上正堵，还是让爸爸在家好好歇两天吧。”
“票都买好了？什么时间的？”
“今天下午。”
“你这丫头也不提前说一声……”穆新桐放下手中的衣服，急急忙忙走了出去，“我去让厨房多加几个菜。”
徐相思下楼时，正在客厅跟徐霁荣撒娇吵着要买新版学习机的徐相悦跑了过来，“姐姐怎么又提前去学校，都不在家陪我多玩几天。”
“天天陪你在外面疯，正好这几天你也收收心。”
午饭后，穆新桐让徐霁荣送徐相思去火车站。
看着穆新桐前后张罗，徐相思把那句“让刘叔送我就行”咽了下去。
看着驾驶座爸爸的背影，徐相思既觉得熟悉又感觉陌生。
小时候，他也曾教自己识字读书，给自己讲故事，下班后给自己带零食、玩具。那个时候，家里并不富裕，但是每天放学回家能看到妈妈的笑脸，厨房有诱人的食物，自己像其他小女孩一样被父母宠上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徐霁荣身上感觉到一丝生疏，曾经她以为只是爸爸对长女的严厉。
偶尔徐霁荣看着她会露出特别复杂的神情，徐相思搞不懂那其中的深意，也不敢去问其他人。
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很少能看得笑脸，全是那种严肃的面容。
久而久之，她对父亲的态度，只有敬畏，不敢亲近。连带着，在穆新桐面前也越来越懂事，越来越独立。
有时候她也很羡慕徐相悦能肆无忌惮地在徐霁荣面前撒娇，看着他们父女间的相处特别温馨，但是自己根本融入不进去。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多余的人。
有几次，她也想上前参与其中，做一个任性的小女孩，在父母面前毫无顾忌地表露情绪。最后，都不了了之。
以前她也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捡的别人家的孩子，但是穆新桐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外公外婆又对自己特别好。而且，她虽然与新霁荣不亲近，但是徐霁荣从来也没有在吃穿、用钱方面苛待她。
不过，这些事情她一直深埋在心里，从来没找任何事倾诉过。或许是她太敏感了，父母疼爱幼女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对家里的老大总会要求严格一些。
徐相思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直到车子到达火车站。
徐霁荣将车停好，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在学校照顾好自己。”
“嗯，爸爸工作别太累，平时多注意身体。”
傍晚时，徐相思到达学校。打扫卫生时，才发现宿舍门的空调坏了。
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徐相思搓了搓冻僵的手指，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顾怀兮公寓的钥匙。
拖着行李箱去了顾怀兮的公寓，幸好那里水电空调都没问题，只是很久没住人，也得打扫卫生。
听着外面寒风呼啸，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徐相思思索了好半天到底是挨饿比较难受还说挨冻比较难受，最终吃占了上风。
正准备加件衣服出去填饱肚子，突然听到了开锁的声音。
这个点有人开门……顾怀兮没有说他会回来，莫非是进贼了？
眼看门就要被推开了，徐相思赶紧躲到了最近的沙发后面。
有脚步声响起，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徐相思提心吊胆地翻手机通讯录，准备求救。
找到a市本地同学的电话，徐相思正准备发消息，一双皮鞋停在眼前，然后她被拎了起来。
徐相思闭着眼睛不敢看来人的长相，只是嚷嚷道：“我已经报警了，你快走……”
“走去哪？”
听着熟悉的声音，徐相思睁开眼睛，悬着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刚才的惊惧还有在家里积攒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一下轮到顾怀兮措手不及，笨拙地抱着她安慰。他开门就看到了客厅的行李箱，沙发上还扔着羽绒服，就知道是徐相思过来了，只是不明白这丫头见他进来怎么就躲起来了。
拍着她的脊背，顾怀兮故意揶揄，“原来这就是喜极而泣，看到我这么激动啊。”
徐相思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故意吓我……你怎么这么……幼稚？”
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顾怀兮柔声安抚，“没想吓你，只是想看看你躲在沙发后面做什么。还以为我回来会带给你惊喜，没想到是惊吓。”只是吓到了就哭得这么惨，为什么他感觉这里边还有其他事。
徐相思一边擦眼泪一边瞪他，“我饿了……”
“我们马上去吃饭。”<igsrc=&039;/iage/5907/5357440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