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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四十二度的水温(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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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好到隔着车窗。都能感到阳光的热情。

仍然是马加开车。不过这次是白雁坐的后座。冷锋坐的副驾驶座。冷锋上车时。给白雁带了点豆浆和一个鸡蛋。还有一块面包。

有马加在场。白雁只笑着道了谢。

冷锋沒问她为什么会出尔反尔。看到她从小区里跑出來。和平时在医院见到一样。淡淡地点了个头。

疗养院不太远。时间上安排不那么急。马加的车速也就慢了点。

马加是个聪明人。贵为市长助理夫人的白雁怎么也出來赚外快。他有疑惑。但从沒问过。但有过上次一次合作。他讲话比以前多了些。时不时还和白雁开几句玩笑。

冷锋微笑地看着两人打趣。冷漠的眉眼不自觉生动了几份。

这个疗养院是省供电部门设在长江边上的一个度假基地。对外说是三星标准。实际上都快达到五星的奢华。下了高速的路口。马加让汽车减速。开进匝道。然后就往阡陌丛中开。沿着一条新修的乡间道路一直向前。车外的景色越來越好。不远外有一个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湖上有一群野鸭。还有一片很大的槐树林。正好是槐花开放的季节。汽车驶近了。槐花的芳香扑鼻而來。

白雁不顾外面热浪滚滚。打开了车窗。兴奋地趴在车窗边。

“瞧吧。又是一傻孩子。”马加呶呶嘴。失笑摇头。

“什么叫又是一傻孩子。”白雁不解地回过身。

“上次。那个。。。。。。”马加刚张嘴。冷锋拍拍他的肩。“专心开车。别把我们喂鱼了。”

马加咧嘴一笑。

白雁沒有追问。『』合上车窗。

车驶过一条河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江南园林式的建筑跃入眼帘。门边。站了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已经在等候了。

安排好三人的房间。吃完午饭。稍微休息了会。就进了手术室。

别看这是度假基地。但医疗设施非常齐全。也有好多医生和护士。不亚于一个小型医院。

病人是几个省供电局刚退居二线的老领导。早就和冷锋联系过。这次借疗养之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顺带做手术。

手术时间不算长。黄昏时。就结束了。这里不靠城。只临近一个小镇。沒什么夜店可逛。疗养院的负责人在餐厅摆了一桌河鲜大全。款待冷锋几个。

白雁对农村的一点印象就是小时候到外婆家过过几次年。但那是冬天。田野里光秃秃的。什么都冻得硬邦邦。外婆是很要面子的人。。只准白雁在打谷场上玩。不准她到别人家串门。更不准和别的孩子搭话。大过年的。她不想听到别人说三道四。

晚上沒活动。男人们就敞开來喝酒。白雁只吃了两道菜。就出來了。

餐厅外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夜风吹在身上很凉爽。入了夜。疗养院显得特别安静。静得可以听到不远处的蛙鸣、流水的声响。对方的花园里。有萤火虫飞來飞去。再往远处看。星星点点的是村民家的灯光。而夜空里真正的星星。沒有楼群的衬托。一颗颗看起來更加明亮。快到月半。一轮圆月从田野深处缓级爬上星空。

田埂上还有晚归的村民在说话。身后。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说笑着往宿舍楼走去。第一时间更新

一切是这么的安祥。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远离喧嚣。远离烦忧。

唯一不足的就是蚊虫太多。白雁只站了一会。感到腿上就被叮了几个大苞。她不得不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想不想到田间走走。『』”冷锋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一条小径上飘來。

“呃。你这个贵客怎么出來了。”白雁笑问。

“我不放心你。”黑暗遮住了一切表情。白雁听出冷锋的语气比平时多了太多热度。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有人把我拐跑了。”她悄悄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扩大。

“这里有许多农民沒有老婆的。看到你这么个俏丽的小姑娘。还不红了眼。”

“我不是小姑娘已很多年。”白雁自嘲地挑了挑眉梢。“我现在是有夫之妇。”

冷锋笑了笑。“你以为拐你的人还面试呀。只要对了眼。直接掳了就走。跑到一深山老林。甜甜蜜蜜过二人世界。上次电视上不是有一个报道。在哪座山上发现一对夫妻。就是几十年前一同私奔上山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女人也是有夫之妇。还有孩子呢。人家不是过得很好吗。”

“我不是人家。要命。这蚊子。”白雁耸了耸肩。不停地拍着双腿。

“跟我來。”冷锋突然伸出手。拉着白雁跑向停在前面的汽车。打开车门。开了空调。从夹屉里摸出一瓶蚊不叮。“涂涂。”

“你到是准备很充分。”白雁接过。

“那是因为我考虑周全。其实。我做什么从不盲目。我都是仔细考虑过才开始的。”

白雁涂药水的手一滞。她抬起眼。看到冷锋灼灼的眸光定定地凝视着自己。

她低下眼帘。手不自禁地哆嗦了下。慌忙挪开话題。

“想不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园林。”

“偏远吗。还好吧。交通挺方便的。听说不久这里要建个新的别墅区。靠着江边。『』到时说不定滨江人也会过來住呢。开车上班就行了。现在居住都讲究环境。这儿空气好。风景好。吃的蔬菜和鱼虾都比城里新鲜。”

“你这么喜欢。就來买一套好了。”白雁说道。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太寂寞。除非我结婚。”

“那你要好好努力了。”涂上蚊不叮。腿上又痒又肿的地方好受多了。

冷锋低低地笑着。“我现在就很努力。你看不见吗。”

白雁咬了咬唇。怯怯地抬起头。“冷医生。。。。。。”

“这么长的夜晚怎么打发呢。我们來看电影。”冷锋突然抢声说。从碟片箱里翻了翻。“《逃跑新娘》怎么样。里查基尔和茱莉亚洛勃兹的。”

《逃跑新娘》。白雁闭了闭眼。在和康领导结婚那天。如果她在听了伊美女一席话之后。也上演一出《逃跑新娘》。是不是心里面就不会这么烦。这么疼了。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怕离婚。

这种恐惧不是担忧以后一个人活不下去。不是担忧不能忘记康领导。结婚对于她來讲。是用尽心力攀附一座高入云端的大山。途中。她忍住寂寞。忍住诱惑。目不斜视地往上攀登。她到达了山顶。现在。她将要从山顶直直地又跳了下來。

不是不受伤的。

命运对她总是如此无情。年少时的家是残缺的。沒有父亲。母亲形同虚设。结婚后。康领导给她的家是一个充满欺骗的泡沫。她是不是该认命了。

她的人生也许就象刘若英歌里所唱的。注定一辈子孤单。

“白雁。”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扳过她的脸。她愕然醒悟过來。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她忙推开冷锋拭泪的手。胡乱擦了一把。“我。。。。。。”

“沒关系。『』眼泪就是为了清洗心底的毒愫。想流就流。”冷锋心疼地摸了下她的头。

“冷医生。你家里的人都还好吗。”她羞涩地揉了下鼻子。坐坐正。

“我是在姐姐家长大的。”冷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白雁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家有一条大货船。爸妈常年在外。帮人家运载货物。吃住都在船上。专门跑苏州到上海这条航线。我寒暑假时也会上船帮忙。第一时间更新初一那年的冬天。船舱里液化气泄漏。我爸妈。。。。。。就再也沒有醒來。以后。我就搬去和姐姐、姐夫住了。”

冷锋说完。把车座往后放低了点。躺下闭上了眼睛。

车内陡然跌入了一团缄默中。除了两人的呼吸你起我伏的。

还是白雁先开了口。“你小的时候。他们很疼你吗。”

冷锋点点头。“对。船上的日子并不象古人诗词里讲的那么惬意。为了赶时间。有时要日夜航行。船舱里冬天冰冷夏天闷热。但只要我上船。我爸妈都尽量停靠在码头休息。给我买许多吃的。如果天气太热。我爸爸还会带我到镇上住旅馆。其实他们并不富有。买只西瓜都舍不得吃。总对我说不喜欢吃。可只要我喜欢的。他们都会买给我。。。。。。”

冷锋喉咙一哽。紧紧抿起嘴唇。说不下去了。

“真好。”白雁眼中泪光闪闪。“我很羡慕你。”

“羡慕。”冷锋吃了一惊。居然有人羡慕一个孤儿。

白雁沒有解释。开了车窗。看着车顶上的明月。“冷医生。我听别人说。孩子和父母之间也是一种缘。有良缘也有孽缘。你与你父母之间的缘份虽然不长。但一定是良缘。”

冷锋失笑了。『』“你和你父母之间难道是孽缘。小丫头片子。你一定被父母宠坏了。才这样胡说八道的。你现在的状况有沒有和父母说起。”

“哇。都九点多了。”白雁瞟了眼车内的电子表。大呼小叫起來。“我该去洗澡。睡觉了。冷医生。你的电影。我们以后再看。”

“白雁。你在逃避什么。”冷锋抓住她的肩。阻止她去开车门。

白雁回过头。平静地看着冷锋。很认真地说:“冷医生。生命中总有些东西是我们不能承受的。不管我是不是有夫之妇。我们都只会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那层窗户纸都快洞开了。有些话不能再藏着捂着。冷锋对她的用心。说真的。挺感动。特别是这种时候。总是情不自禁想依靠一下。哪怕是借个肩膀。不然怎么周六又巴巴地跟过來了。但听完冷锋这番话之后。她明白冷锋渴望什么了。他和她一样。在寻找一个充满阳光的温馨的健全之家。把自己融入进去。她和他不同的是。她表面上阳光。内心却是寒冷的。冷锋表面寒冷。内心却是阳光的。

冷锋看穿了她现在的处境。却沒看清她真实的内心。如果他一旦看清了。他就会远离她的。

这也是她在读书的时候。一次次把追求她的男生拒之门外的缘故。已知结果是个杯具。何必开始呢。

“你为什么这样笃定。”冷锋心里面有点发寒。“是不是我沒有父母的缘故。”

白雁浅然一笑。“冷医生。你不知道现在的人多势利。婆媳关系很难处的。你沒有父母。这不是弱项。反到会成为你的强项。”

“你舍不得放弃你现在的一切。白雁。虽然我沒当官。但以我的能力。一定不会让你过得比现在差。”冷锋着急了。

“冷医生。打住吧。我们就做好同事。如果有不错的小护士。我帮你介绍。”白雁挣脱了他的手。拧开了门。

冷锋从另一侧跳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追上去。挡在她的前面。“我又沒有强迫你现在就喜欢上我。我会等到你离婚。然后我们慢慢相处。你再下结论。”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白雁痛苦地把头扭向一边。不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她越过他。从他身边走开。

冷锋双肩耷拉着。不能接受地看着白雁的背影。“白雁。这件事不是你说了就算。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白雁沒有回头。沒有出声。笔直地往前走着。

第二天起床。两个人在餐厅里碰到。白雁脸色如常。冷锋清俊的面容看上去很憔悴。

马加很奇怪。“冷医生。你昨晚沒喝多少酒。脸色怎么都沒我好。”

冷锋冰着个脸。默默喝粥。不答话。

早晨沒有手术。冷锋不顾疗养院院长的拐挽留。坚持要回滨江。

马加站在车边。同上次一样。向白雁的包包里塞了个信封。白雁想推辞。他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马医生。你。。。。。。不走吗。”白雁看他晃着两只手。悠闲自得的。

“我在这儿钓鱼。明天再回。”

白雁扁扁嘴。有点怵了。

冷锋和院长、医生们握握手。把手包朝车里一扔。跳上驾驶座。白雁仍坐在后面。车掉了个头。驶上乡镇公路。车后面扬起冲天的灰尘。

冷锋开车。白雁看着窗外。两个人都不说话。

车上了高速。冷锋突然把车停到路边。跳下來。“我昨晚沒睡好。你來开车。我到后面眯会。”

白雁眼睛瞪到脱眶。“我。。。。。。哪会开车。”

“你不是说你有本本吗。”

“是有本本呀。可是我实战经验很少。”

冷锋拉开了车门。把她拉下來。“少就少。能把车开动就行。”

“这样会出人命的。”白雁苦着脸。嘀咕道。

“出不了。我相信你。”冷锋放松地躺了下來。

白雁攥起拳头。咬着牙。爬上了驾驶座。浑身肌肉都强绷着。她长吐一口气。发动引擎。车震了几下。熄火了。

“冷医生。车。。。。。。不动。。。。。。”她回过头。都快哭了。

“再來一次。”冷锋声音低不可闻。象是进入了睡眠状态。

白雁深呼吸。再深呼吸。她鼓起勇气。又发动引擎。车突地往前一窜。“啊。。。。。。”她吓得惊叫出声。

冷锋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车先是蜗速。然后是驴速。慢慢地。白雁找到了一丝感觉。但只要后视镜里看到一辆车。白雁就紧张得全身都僵硬了。两条腿哆嗦个不停。

感觉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看到了滨江收费站。车头一拐。一驶近收费窗口。车停下。白雁面白似雪。整个人瘫软在椅上。收费员和她讲话。她也沒有反应。上嘴唇下嘴唇颤栗着。

后面等着缴费的车子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冷锋醒了。跳下车。走到驾驶座前。打开车门。“我來看吧。”

“你个混蛋。吓死我了。”白雁突然哇地一声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來。

“嗯嗯。我是混蛋。我不好。”冷锋微笑着。抱歉地对收费员笑笑。把白雁挪到副驾驶座。自己上了车。缴费。然后把车开到外面的停车道上。

白雁还在哭。

“好了啦。好了啦。”冷锋轻拥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忍俊不禁。“一切都过去了。”

“如果刚才出了车祸怎么办。我上一次碰车还是二年前。”白雁抽泣着瞪着冷锋。

“我们沒有出车祸是不是。白雁。有些事你以为办不到。其实你不仅可以做到。而且可以做得很好。”冷锋弹去她眼角的泪。柔声说道。

“这。。。。。。只是侥幸。”白雁反驳。

“哪怕是侥幸。我也想试一下。”冷锋嘴角扬起坚决的笑意。推荐阅读:-----------------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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