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可是池霜从一出生就决定了她必定是恶果,不会是任何一种寓言的比喻,就是恶果。自从她懂事以来,看着别的女同学要么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要么就捧在手心里就怕化了的珍惜,而池霜的父亲池裴,一向以冷淡和漠视见长,成绩和个人生活他都不管,偏偏在“礼貌”上,对整个家庭都是严加死守,只要谁坏了规矩,那就是找死。
池霜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被打的满身淤青却不仍旧不服软,依旧死扛,“你根本就是畜生!和那个小畜生一样!畜生畜生畜生!还打我,有什么资格!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嘛?!你以为我想做你女儿,他妈当初要不是你的小三老婆和刘妈一直拽我,我早就谢天谢地投胎去了,还用得着见你吗?”正欲准备继续下重手的池裴,却突然停止了动作,而是将手中的椅子直接向旁边一扔,一个甩手的巴掌掌掴在池霜布满“五颜六色”的脸上。
“够了,别打了!”池寒直接挡在了池霜的身前,所以欲要再继续落下巴掌的那双抬得高高的手也就没有落下。按照以往,池裴绝不会是这么粗暴的人,刚才池霜的话想必也是憋了很久在肚子里,所以这对池裴的火来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根本不给自己留退路,每次都这样,这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先上去!晚饭我让刘妈给你送上去。”。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池霜本想反驳的,池寒的口吻简直是嫌弃的不能再嫌弃,可是当充满愤恨的眼神扫荡下那张英俊且诚意满满的脸上,和那双如黑珍珠般剔透纯净的眼神,彻底瓦解了她最后的反抗,强忍着泪水有些抖颤地独自走上了旋转楼梯。
池寒用眼神默送着池霜看起来十分无助且孤寂的瘦弱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而后眼神一改刚才的柔软,锋利地目光扫荡着池裴极为英俊的脸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那种暴打女人的行为可是违法人权的,别以为是女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以前小的时候大家没办法所以才纵容你,但是不好意思,我现在的职业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请池总不要知法犯法。”
“呵,你这话最好自己好好保管吧,保不定哪天你自己会用到。”池裴那手背擦了下额角的汗,然后整个人像是什么事情也发生过一样的丢了一句别多管闲事后,就上了楼去。就冲这个毫不悔改的态度,在警局里早就被他玩得半死,哪轮得到还有说话的地步!可是,这是他老子,伦理道德总是要讲的,算了算了。
瞧见人已经上了一半的楼梯,池寒本来要去厨房安慰下刘妈的,但是脑子犹如被人敲了个铃铛一样,瞬间脑海就复苏了些什么,赶紧向快要消失在楼梯口的池裴那儿跑去,边跑还边大喊,“等一下,我有事找你谈,谈完我要回去工作!走慢点!”
就这样,一路像个橡皮糖一样尾随着池裴进了一个诺大宽敞却又十分简单的卧室,除了床和必要的橱柜,就连电脑和电话这些必备的电子产品也不见踪影,“哟,想不到你卧室还挺干净的!”池寒只是嫌弃地吐槽了下,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因为自打母亲去世后,即使娶了沈涵芝后,有了池霜后,他的世界仿佛依旧这么冷淡,“你俩分居?”
“我前面和你说的话是不是都忘记了?”池裴只是淡淡地开口,将刚煮开的咖啡给池寒倒了一杯,正要递给池寒的时候就听到了他不愿意听到的话,但是这换做除池寒外其他人,这个下场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哟,我还得真感谢我妈,要不是因为我是我妈生的,估计下场是和那个丫头一样,呵,可笑,”池寒对池裴的内心不是太了解,但是作风嘛,毕竟他是警察,还是能摸透的,“我是看你的床呈现纯白色,而且上面没有一丝皱痕,手还能在被单的上房感受到些热度,应该是今天刚换过,并且你房间的简洁也透露出,你是个不愿意和世界相处的人,而且,你还很抗拒和别人接触。”
池裴在池寒分析的时候就走向了阳台,望着窗外的一片园景,边喝着咖啡边听着池寒的唠叨,不反对也不应答,更像是放任,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池寒也喝起了手中的咖啡,见自己的分析没有得到一点认同感和回应,只好奔着自己本身回来的目的和池裴开门建山。“这辈子我没求过你什么,但是有一点,我也就这一点,你务必要帮我。”
天色已近黄昏,灼热的空气直接冲过来,本来就够热的身体更加烦躁了,星辰和迟纯忙活了一天关于店里重新装修的事以及选装修材料等等细节,原本就已经头昏脑涨,大家各自不挑明地留着口气要去沈贤的病房守夜,可是,被这烦躁的炎热再一搅和,他们都懒得动了。
“迟纯,我不想动了,好热啊!好累啊!好困啊!”迟纯也是无奈地拿手擦了下脸上的汗,然后有气无力地走到星辰的身边,强撑着疲惫的手然后依然振力地在空中比划,“不行,今天必须和我一起去,问问竹封医生,手术的时间,不能拖下去了,拖一天就是对沈贤的不负责。”
也对,星辰能怎么办,现在事情一堆,本来自己还想把沈贤的手术事宜往后拖一拖,结果这个小聪明居然被迟纯给识破了,“我知道,可是,这个手术就连竹封凛都说只有两成的成功率,我看沈贤现在也挺好的,而且店里的事我得尽快弄完尽快开张,不然哪来的经济,你说对吗?所以……”
“所以让我吃口饭后,我就去医院,怎么样嘛?”星辰此刻边说边向身旁的迟纯撒起娇来,手用力地摇晃着迟纯的手腕,像极了一个喝不到奶的孩子正在嗷嗷大哭的这种感觉,看见星辰被自己逼的没办法,迟纯也就不再刺激下去,而是轻牵起那只躁动被汗浸湿黏糊的手,“好,我们去吃上次浅笑带我们去的那家馄钝店好吗?”
听到吃的,星辰就觉得两眼冒着爱心的泡泡,急忙边点头,拉着迟纯兴奋地往外跑,两手紧紧握着,但是星辰却没察觉跟在其身后的女子的脸,红得就像熟透了的柿子。炙热的夏天,橙黄色的黄昏一路指引着将他们奔跑的身影。
“今天的的黄昏好像来的比平时特别晚呢?你觉得呢?”夏如烟望着窗外的橙黄色的一大片正侵蚀着原本干净璀璨的蓝天,心里的不舒服的滋味变得更加厚了,然后收回视线看着眼前正在帮她包扎伤口的浅笑,简直是郁闷,“请问浅医生,您的身体应该还没彻底好透吧,我觉得其余的工作我会拜托其他的医护人员做的,你要不就早点回家休息吧,不然浅浩然……”
“他不会担心的,这是其一,”未等夏如烟把话讲完,浅笑就直接呛回去,“其二,竹封凛最近应该会去躲躲风声,不会再同意帮你了,至于原因就是他是个医生,而且他的上面和再上面,都对你抱有很大的意见,这次他自己不小心被家族的人给恰巧碰上了,所以曝露了自己的行踪,至于后面我要说的,你应该都懂了。”
“咔嚓!”正好将围绕夏如烟的伤口的多余的后纱布给剪掉,然后将已经黏在手指上的交代往合并处一黏,“完事!”浅笑如释重负地大呼一口气,然后整理好药箱后,就打算拎箱走人,原本她就没期待夏如烟会在她走的时候会闭嘴,结果,还真是被她料到了,只是……这次,夏如烟的话还真是有点让自己胆战心惊。
“听说你最近的状态不好,劝你还是好好回去休息,今天你也是忙活了一天了,这些兄弟我已经派人把他们接回去了,所以你也不用忙东忙西的了。”
“哦,好的,那我问下星昂,假如他也没事的话,那我们就走了,不多打扰您府上了。”浅笑委婉地冲着夏如烟微笑了下,然后十分儒雅地转过身,立即翻了个超级无极大白眼,假如夏如烟看得到,哼,指不定谁威胁谁呢?!
夏如烟对浅笑的玩笑已经是腻烦了,直接吼道,“你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星昂喜欢你,是,我承认,可是,你又能活多久呢?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浅笑原本再往前踏的脚步猛然停住,双手握紧成拳,很显然,她很不满意夏如烟说的话。
说她有病,她认,说星昂喜欢自己,她也认,毕竟是公认的事实,难以抹灭;可是活多久?要她来管吗?哪有这么着急叫人去见上帝的啊?!
生气地回过身,脸上愤怒,但是嘴角却是一直向上弯的,“夏如烟,你说的话得对得起你的名字,别浪费,还有我又没得罪你,你犯不着为了星昂来诅咒我的命短好吗?有点道德行不行?!”
“你这么和我较劲你觉得有意思吗?浅笑?”夏如烟站起身忿忿地用力踱步到浅笑的跟前,虽然穿着拖鞋并且身姿轻盈,照理还说应该是不会发出明显的踩踏声,但是夏如烟却做到了,而且脚步声是十分铿锵有力,浅笑有些心虚,再想夏如烟会不会真的要对自己怎么样?夏如烟嘴里的话这次是真的让自己惊到了。
“你问问你老爸,你的终身大事如何解决啊?据我所知,好像那个齐云烈挺喜欢你的,都各种逼浅浩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