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点什么?我帮你调。”纪北出乎意料地追了出来。
蓝菲儿有点诧异,很久以前,他就不再帮她调酒,任凭她怎么要求。怒气稍稍平息,她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纪北。
纪北只是认真地调酒,蓝菲儿满心狐疑地接过酒杯。味道醇美,她瞬时忘记了不悦。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不要继续——”
“原来你费尽心思就是要继续说教。”蓝菲儿不屑地说完,将手中的酒饮尽,转身往外走。
“保重。”身后响起纪北的声音。
她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所以自然没有觉察到纪北眼里无可掩饰的伤感。她整个脑子都在急速运转,她该怎么办?
头绪没有理出,脑子倒是要炸掉,蓝菲儿在憋了两天以后,还是决定到纪北那里放松。
但意外地没有看到纪北的身影,倒是从前的调酒师在那儿张罗着什么。
“纪北呢?”蓝菲儿东张西望。
“菲儿姐,纪北哥没跟你说吗?他把酒吧转手给我了。”
“什么?”蓝菲儿心中有不安的预感。
“我还问纪北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那么着急地转让酒吧,价钱还那么低。”
蓝菲儿几乎想都没想就去播纪北的号码,但是纪北的手机已关机。她奔到他的住所,发现这里也已易主。纪北,蓝菲儿突然想起他的那句珍重,你是在道别吗?她颓然地靠在车椅上,纪北是存心以这种方式离开。所以,她找不到他,她心知肚明。但心底却有个缺口越来越大,几乎是下意识地拨下了沈默然的号码。
沈默然看了眼号码,直接关了机。
默然,你接电话,蓝菲儿几乎是在哀求。我需要你,你知道吗?蓝菲儿颤抖着拨下了夏子菡的电话。此刻,她只想找到沈默然,她只想听听他的声音。
陌生号码,夏子菡疑惑地看着号码,正要接电话,随意瞅了眼她手机的沈默然已经将手机抢了过去。手机铃声还在此起彼伏地响,夏子菡说道:“你干嘛?我要接电话。”
“我不准。”在夏子菡的诧异中,沈默然麻利地关机。
“你——”夏子菡疑惑地看着沈默然。
沈默然有点心虚,转瞬却已经理直气壮地开口:“夏子菡,我给你买的胎教的书是当摆设的吗?手机有辐射,孕妇要远离,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夏子菡哑口无言。
沈默然有点好笑,却还是正色道:“从今天起,你的手机我代为保管。”
夏子菡耸拉下脑袋,自从她怀孕以后,逛街之类的外出活动就免提,沈默然绝对不同意。室外就算了,他却还找了个保姆负责三餐,厨房从此成为她的禁地。而且,他半步都不让她靠近电脑,就连看电视都有规定的时间。现在手机又被没收,她觉得自己闲得都快发霉。不觉间,她自言自语:“什么孕妇,我看分明是囚犯。”
“囚犯?夏子菡,不就是不用手机,你至于吗?况且,有谁需要你天天用手机联系?”
“我不是指手机,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我做,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你是傻瓜吗?你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好好养胎。”沈默然不以为然地说道,他有点小小的疑惑,为何他竭尽全力照顾她,她却这般不领情呢?生在福中不知福,笨蛋。
但是,看着夏子菡的眼神越来越黯淡,沈默然却还是耐心地解释:“我是为你和孩子好,你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当父亲,我除了兴奋以外还有更多的不知所措。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就告诉我,我会改。”
夏子菡怔在那里,沈默然为孩子好,她知道,但是沈默然这样说出来,她的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尤其是不知所措四个字,更是深深地震撼了她。原来,沈默然还会不知所措。转念想想,其实沈默然做得也没什么不对,她轻轻地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可能是我整天在家有点闷,所以心情有点烦躁,你不要——”
夏子菡的“见怪”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沈默然已经恍然大悟地接嘴:“也是,你整天自己窝在家里怎会不闷?好,我以后尽量早点回来陪陪你。对了,你可以找朋友过来聊天,实在无聊就叫妈和默鸢过来陪你,好不好?要不明天我送你去妈那边或者你爷爷那边?下班以后,我再去接你回来。”
夏子菡突然有点惭愧,她只是随口说说。沈默然的体贴,愈发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她忙开口:“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没事发发牢骚。”
沈默然点头,却是不放心的神色。
“对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找我,万一有急事呢?”夏子菡不想沈默然为她操心,随意扯开了话题。
“陌生号码,肯定是拨错了。”沈默然肯定地说道,眼底却有慌张闪过。他刚刚拒听了她的电话,她就打给子菡,存何居心?
沈默然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坐在办公室,他还在想昨晚蓝菲儿打给夏子菡的电话。看来,他有必要跟蓝菲儿说清楚。沈默然转着手中的原子笔,都怪夏老爷,他就不能安度晚年吗?沈默然摇头,明知道他做了那么恶劣的事,他却答应他对子菡隐瞒此事。自己怎么会跟那个老魔头达成协议呢?沈默然兀自笑出了声,虽然讨厌那个老魔头,但是他们都爱夏子菡吧?或许就是因为他对子菡的爱,所以他才会对夏老爷这种卑鄙的行径有所容忍吧?毕竟,那个老头子也只是想要保护子菡。
只是,沈默然又开始头疼,菲儿是无辜的,怎么偏偏要把她扯进来?他不能不心存愧疚。
夏老爷,蓝菲儿,偏偏还有个夏子菡,以至于他左右为难,沈默然在想,什么方式可以一劳永逸呢?他只是想跟子菡平静地生活,为何这都这么难呢?尤其子菡现在还有身孕,他们就不能消停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