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灏南放开她,已经迅速地从他臂弯里逃脱,一不小心摸到墙上的开关,傅雅闷哼了一下。
打开灯,一室的光亮将漆黑的副卧中照的明亮如白昼。
顾灏南随意的将手插在裤袋里,唇角微倾,淡看着她僵靠在墙边的动作,深邃不见底的眼眸里几乎看不出一丝波澜。
时间已经指向凌晨,她明明已经是极度渴睡,然而却只能靠在墙边不动。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望了大概半分钟。
他忽然抬腿向她走来,傅雅的双腿仿佛自有意识,在他向前迈进的同时坚决的向后退去。
直到她退至窗边,身后已触及未合上的暗荡窗帘,柔软的触感却偏偏让她心头微惊,双手藏手背后,不知觉的紧紧抓住窗帘温软的布料,心底却仿佛是出现了一块黑漆漆的大洞,连自己也不知那黑暗中的迷茫是从何而来。
他驻足,淡勾唇角:“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说罢,便不等她有丝毫反映,转身打开门走出去。
安静的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傅雅却未能松上一口气,迟疑的看着这间小卧室中仅有的一张双人床,只觉得头皮一阵麻。
他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只剩下枕头与床垫的床,再又看看那拥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这是做什么?”
傅雅差一点就睡着了,听见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迷蒙的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上,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一边困的直点头,一边含糊的低声说:“现在是夏末,夜里不会太冷,你睡在床上盖一件外衣就好,我围着被子睡地上。”
说罢,她的头便向前一点,大有就要这么坐靠在角落里睡着的架势。
顾灏南眼底露出一丝不悦,这女人是有多么讨厌他?宁可自己睡在地上也不和他睡?再说,他们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去床上睡。”顾灏南命令道。
傅雅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低着头靠在那里。
他眉心一结,走了过去,毫不犹豫的拉起她身上的被子扔回床上,她却是惊的猛地抬起眼,双手环在胸前,以站一副自我保护的姿势蜷缩在墙角。
她这种姿势仿佛是无意识,却又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他盯着她眼中那满满的戒备:“起来!”
“我睡在地上就好……”她低下头,一瞬间由刺猬变成了藏在壳里的乌龟。
“地上凉。”他耐着性子。
“我不怕凉……啊!”
话音未落,手腕上赫然一紧,人已被他强制的拉起。
她惊诧的看向他眼中若隐若现的火光,忙要收回手,他却是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倾身上前将她牢牢压制在墙上,把她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鸷冷的眸光对上她仓皇失措的视线:“傅雅,你在怕什么?”
他低下头,脸离她很近,说话时属于他的那一股独特的清新温润的气息拂在她鼻间。
傅雅退无可退,双手被禁锢在身后,想要挪动身子,用尽了全力也只是微弱的轻轻扭动了一下。
却是瞬时,她惊愕的看着他眼中愈加暗沉的颜色,意识到两人贴的有多近,他在浴袍之下什么都没有穿,她分明感觉得到,因为她刚刚不自然的扭动,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
那是男人最自然的生理反映,却惊的她不敢再动,茫然的望着他如繁星聚拢又消散一般漆黑莫测的眼,她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别忘了我们是夫妻。”他冷淡的看着她那浑身都竖起了防备一样的表情,缓缓道出的声音却已掺了几分暗哑。
他的眸中渐渐凝聚起一片雾色,犹如漆黑的夜空繁星被遮,就这样看了她许久。
傅雅定格在那里,不敢乱动,这暧昧的姿势让她觉得很尴尬。
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姿势奇怪,再说他们确实是合法的夫妻,要真是发生点什么,那也是合法的。可她心里偏偏就抗拒,自从那晚后,她虽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可对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再说,这样的姿势,恐怕每个男的都会有自然的反应。
而顾灏南这样反应也是正常的,她只能这么想。
“能不能放开我?”傅雅吞了吞口水,鼻尖夹着顾灏南身上的体香和沐浴露的香味,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身,让她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过了十几秒钟,顾灏南完全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傅雅已经明显感觉到背上出汗了,脚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有点抽筋,可她不敢乱动。
顾灏南忽然将她拦腰抱起,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倾身将她放在床上,“你要是不给我生个孩子,我妈肯定不会走,要不我们生个孩子?”
傅雅全身一颤,两只眼睛在黑夜中睁得老大,乌溜溜地像是两颗玻璃球。
手下意识地推开他的身体,眼睛里的光彩慢慢黯淡下去,“你不是说过我们只是做戏,所以我不会爱上你,你也不可能爱上我。”
顾灏南的手渐渐松开,清越的眸子露出一抹不悦,“你何必总提醒我?只是,我们生孩子和我们爱不爱是两回事,我既然娶了你,你替我生孩子也是应该的。顾家,不可能没有后代,这个你应该明白。”
傅雅听得很认真,确实,他们的婚姻说实话只是一场交易。她为他生孩子也是应该的。
傅雅明白顾灏南话里的意思,“生吧,早点生我可以早点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