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纸条上的文字,心里十分纳闷,并不是说我不懂上面的意思,再怎么看,我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妙。。
有人帮我说了媒?是什么人做了这么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目的肯定不是给我找个老婆这么简单。
再说后面一句,我就更无语了。什么嫁不嫁的,我一个大男人,跟我说嫁人?
我心里很慌,如果说丁丁指的是入赘上门的意思,那我多少还想得通一些,因为丁丁这人说话也挺不靠谱的,没准只是觉得好玩。
但换个思路想,我就急了,如果对方真的是个男的怎么办,还阴府的人,死了都还是个老变态?
我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想法才是对的,就悄悄把窗户上的帘子掀开,朝外看了一眼,见刚刚递给我纸条的那个鬼,正跟四周仪仗队的其他人一样,笑脸吟吟载歌载舞,好像连他都很兴奋的样子。
我使劲咳嗽了两声,这家伙才反应过来,还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估计是怕周围的鬼怪发现我俩之间的小动作,所以才跟着演这么一出戏来。
他把耳朵凑到窗边,我一面注意着周围的动向,一面低声问他:“丁丁这是什么意思?”
谁想着家伙竟然不会说话,抬着两只手跟我摇头晃脑的比划解释起来。我当时就懵了啊,根本就不能明白这家伙的意思。
刚刚还觉得能在这种环境下收到丁丁的消息,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可如今这惊喜完全变成惊吓了,这就算要帮我,总得找个能够交流的对吧。
对方这吊死鬼看我不明白,同样也急了,在那抓耳挠腮的,但就是没办法跟我交流。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就不跟着队伍走了,慢慢的停下脚步退了出去。
我心里一慌,把脑袋直接伸了出来,以为他不管我了,就朝着他大喊起来。
但这家伙没有理我,他慢慢脱离了队伍,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又只留下我一个人,心情真是一瞬间低落到谷底。
我朝着四周环视一眼,这才发现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如今所走的地方,似乎是一条山路,周围有着一排排的树木,树影摇曳,阴惨惨有些渗人。
可目光再超前,我竟然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看到了一所灯火通明的大房子!
这屋子完全就是一个达官贵族的宅邸样式,范围出奇的大,至少在我视线以内,根本就看不到墙壁的尽头。
而且很快的,这仪仗队伍就停了下来,就连吹奏的音乐声也是一样。
一时间场中变得十分肃静,我心里紧张得噗通直跳,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静静呆在轿子里,坐立不安。
但没过一分钟时间,轿前的帘子就被人给掀了开来,两张惨白但保持着诡异笑容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是两张女人的脸,穿着暗红色的衣服,头上用红绳子扎着两个冲天小辫,没人拿着一块像是手绢一样的东西,伸出手来,想把我扶出花轿。
我对眼前这种情况一无所知,所以完全没有反抗,只想知道她们接下来的动作。
但刚刚从轿子里出来,就看到前方的棺材已经被放下来了,而且很奇怪的地方在于,这棺材是竖着放的,伴随着一声铜锣被敲响的声音,那棺材前盖发出吱嘎一声,紧接着,直接倒在了地上,激起满地灰尘。
我站在棺材后面,忍不住探头想要去个究竟。
我只能看到一个全身红衣的背影,慢慢从那棺材之内走了出来,当看着样式,根本分辨不出男女。
不过随着这鬼在大门前站定不动,身边两个女鬼,就扶着我朝前走去。
每走一步,就朝那红色的背影接近一分,我心里就更加忐忑,几乎连心跳都快停了。
直等我来到这背影的身边,这才停了下来。
我下意识朝它看了过去,谁知这家伙竟然也将脑袋朝我转了过来。
仔细一瞧,真是谢天谢地,看脸应该是个女的。这本该是一件让人感觉很惊心动魄的事情,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还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嘴唇和两腮红得像血,一双眼睛却又黑得似碳。而且眼睛长得十分细长,弯弯向上翘,像个狐狸似的。
她面无表情的在我身上打量一会,然后又一语不发的将目光转开,气势非常强,也很冷漠,我跟她站在一起,感觉自己反而像个被包养的小鸡仔似的。
就这样,我跟一群鬼站在这府邸的红色大门前,也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
随后过了不久,刚刚搀扶我出轿的两个女鬼,忽然又拿着一条大红绸子过来了。
这红绸一甩,直接朝我身上一挂。而红绸的另外一头,就被身边的女鬼拉在手里。这一切准备妥当了,她忽然就用红绸拽着我,朝那大门走了过去。
大门如同有自己的感应一般,伴随着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朝里慢慢打开。
我谨慎的望着这一切,见那门内也是一片红光。门后是一个院子,院中同样挂满了大红灯笼。再朝里,就是一个大堂,里面满满当当好像摆满了桌子,而且坐满了人,似乎就在等着我们进去一般。
那女鬼拉着红绸,迈步朝前。
可我现在真的很紧张,我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跨进去,是不是好还能有命在从里面走出来。
所以我站在门槛那,眼睛直勾勾望着门内,就是不抬脚,恨不得自己这一分钟脚下生了根,直接钉在这大门外。
那女鬼已经跨步走了进去,等我俩之间的红绸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她才反应过来,回头朝站在门口的我看了一眼,那双眼睛里我根本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怒,就觉得好像一把刀似的,朝我身体刺了过来。
我想朝后退,我甚至想跑。可我的理智告诉我,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这种机会。不说我根本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单独后面一群鬼,就没有让我可以逃的空当。
女鬼见我站定不前,任凭她怎么拉我都不理,终于好像有了怒意似的,扬起手来,准备将手中的红绸子狠狠一扯。
但偏偏这时候,我的手臂就被人给架住了。
有一只手绕过我的胳膊,再度搀扶着我,暗暗使力想要把我朝门内推。
我转头一看这架住我的人,要不是他嘴巴里伸出来那一小节舌头,不然我根本分辨不出来他是谁。
这就是刚刚离开那个吊死鬼,他此刻打扮已经完全变了,刚才还只是仪仗队里的普通衣服,如今穿着一身女装,跟刚才扶我出轿子的女鬼一模一样,头上也扎起了两个冲天辫,样子装得十分妩媚。
他使劲推着我,想让我进去,同时还在我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似乎在暗示我什么事情一般。
我呆滞的望着他,也不知怎么的,就随了他的意思,迈步朝前走了进去。
这样一来,前方的女鬼才好像消了点气,又再度转过身去,拽着红绸慢慢向大堂走。
吊死鬼搀着我,我只能低声问他:“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玩我呢?”
他妩媚的笑着,要不是那舌头的话,还真像个美女。但是同时,他还趁着没鬼主意,又悄悄朝我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我当时就想要看,但被他拦住了。先还有些不解,但立刻就焕然大悟,他这么乔装打扮的,肯定是这阴府里面的主不怎么好惹。我们还是得小心邹璇,再找机会为上。
我想通这层,就把那纸条紧紧拽在手里,盖在红绸之下,随着那女鬼朝大堂走。
可不想到了那个地方,大堂门前,忽然又有一个穿粗布衣服的老妪,笑脸吟吟的将我从吊死鬼手中接过,扶着我竟然转过身子,朝左边一条长廊走。
而那女鬼,却自顾自的走进了大堂之中,没有跟过来。
而我只能在离开的时候,向着大堂内看了一眼,见里面摆满了酒席,各种模样的鬼怪都有,一个个拿着杯子,谈笑着,不知喝了些什么东西。
而大堂正中,就是一个布置好的喜台,唯独这喜台四周的挂件,全是黑白的颜色。非常的显眼,但感觉很不吉利,觉得像个灵堂的布置。
我就这么瞄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好好看,就被带到了后院一间屋子里,进去一看,发现床上摆着一套新人的衣服,也是大红色,顿时明白这些人带我到这里的意思。
我趁着自己换衣服的空当,等她们退出了屋子,这才将丁丁的纸条给打开。里面的内容就更简洁了,只写着三个字:“等救星。”
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谁还能当我的救星。毕竟丁丁他们离得还很远,总是赶不过来的。可他既然这么说了,似乎也认定了我一个人成了不事,只能等待而已。
所以不管我心里如何着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耐住性子,期盼真如丁丁所说那样,还能有所谓的救星到来。
但问题是,不管我换衣服的时候,怎么拖延时间,最后还是免不了要被一群鬼拖到大堂里去。
到时候真要拜了堂,按照古人的标准,好像就来不及了。
我隔着窗户朝外看,想着自己就要一个女鬼给占了,心里一阵凄凉。
外面那几个鬼婆催促了一阵,终于不耐烦,推门走了进来,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直接把新人的衣服朝我身上一套,推着我就朝大堂走,吵嚷着似乎还听到人说,不能误了时辰怎么的。
可等我进了大堂,我环顾一圈,仔细一瞧,突然就懵了。
我看到那装饰得跟灵堂很像的地方,主位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老人,都是穿一套黑色的衣服。而先前那女鬼,就站在他们面前,直挺挺的立着身子。
而女鬼左手边,就是按照辈分尊位排下来的第一个位置上,有个男人,穿着一件很华贵的蓝色长衫,而他竟然长得跟陈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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