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匆匆从她的身边走过,一个个的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惊恐,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都快速的离开就如同看到了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那就像是看待罪人一样的目光盯得卫奴沂后背发凉,随后便响起窃窃私语,卫奴沂用精神力不断的扩大,最后嘴角勾起无奈的笑容,到死卫梓馨还是嫉恨着她。
原来这些人对她避之不及就是因为她验证了自己是灾星,因为她曾经多么风光的卫府竟然会在一夜之间死了三个人,自己父亲被抓,听着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还有那看着她就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般的眼神,卫奴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后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这些与她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
直到卫奴沂转身走进一道凄凉的街道后才觉得那到灼灼目光消失在身后,泥泞的道路走起来很是艰难,每走一步鞋底就会有一些污浊的泥黏在鞋底,卫奴沂低头面容平静并没有任何的情绪。
目光微微眯起迎着夕阳看到了那一边染红了的半边天真的是红透了,也难怪了一句话大红之日必是大悲之时,卫家不就是因为她的出嫁成为每一个人口中的“皇亲国戚”可父亲却总是不满足,最后把卫家葬送在自己手里。
走到一个破旧的门庭前卫奴沂驻足看着那上面已经掉了漆的大柱子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还真是……怪不得卫梓馨和秦氏要死也不要生活在这里。
这个地方基本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唯独这座庭院还算是敞亮只是因为年代已久没有修葺就变得破落不堪,可隐隐的还能看到那恢宏的气势。
卫奴沂抬脚走进院子里绕过影墙便看到莫氏和挺着大肚子的杜姨娘两个人跪坐在灵柩前不断的朝着火盆里送纸钱。
看到卫奴沂两个人纷纷起身恭敬的行礼,一边的卫宁凰深色淡然的扶着杜一花,卫奴沂走进灵堂看着桌案上摆放着的卫老太太和秦氏还有卫梓馨的牌位深色的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卫奴沂从没有过情绪过激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
杜一花看到卫奴沂眸色亮了一下,有些艰难的说道:“三小姐,妾身知道现在提这样的事情有些难为情了,可妾身的肚子……”说着一双有些干枯的手轻轻的扶着肚子欲言又止。
卫奴沂平淡的目光落在杜一花的肚子上说实话那目光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害怕,杜一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张了张嘴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许久卫奴沂上了三炷香扬了纸钱之后看着杜一花:“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便是,毕竟是卫家的血脉我不会让他流落街头。”
卫奴沂的话如同千金一般让杜一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将这几日的担忧一并吐了出去:“妾身代孩儿谢过三小姐。”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的牌位内心竟然毫无波澜,她在心里反问自己不是应该高兴吗?不是替祖母报了仇吗?不是让卫梓馨得到了报应吗?可是为什么她就是高兴不起来,落寞的垂眸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忽然觉得没有归处了。
栾景空原本以为在这一世会不一样,可没想到依旧是那样永远将她至于可有可无的地步,卫奴沂想着或许自己就是卫家的罪人,是自己把卫家一点点的送都了末路,或许她死后是不能见到卫家的祖先的。
可如果不报,她前世积下的怨气又怎么能疏通,又怎么能放下,她前世的悲哀不就是因为她们才造成的吗?
如今的这个卫府已经没有什么仆人了,除了莫氏和卫宁凰身边跟着的丫鬟其他的人已经遣散忽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卫奴沂看着这个庭院:“二姐姐,丧事过后带着姨娘去翠绿山庄吧。”反正那里也没有人,时间久了就会如同这座破旧的宅子一样。
卫宁凰看了一眼卫奴沂忽然有些同情卫梓馨了,如果知道卫奴沂让她们住在翠绿山庄怕是也不会这么想不开了,毕竟翠绿山庄可是卫梓馨做梦都想住进去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是整个京城里面最富贵的地段,能在那里建一座山庄着实有多么财大气粗。
同时卫宁凰也明白卫奴沂是不想让她嫁的太过寒酸,这个地方恐是花轿都没地方放,心中甚是感激。
千朝发生的一切都悉数的被腾翼说给了栾景空听,茶馆的一处豪华精致包尖里,栾景空冷硬着脸目光沉冷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本就安静的包间因为栾景空周身释放的冷气变得如同坠入冰窟一般。
就连站在外面的腾墨和腾翼都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栾景空越是不说话就越表明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的确栾景空现在心情确实很不好,他在这里找了她那么长时间,每天都担惊受怕的害怕她出事食不下咽的想着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狼心狗肺的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而且一走就是快一个月。
可想而知栾景空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怨妇,而且一想到卫奴沂在千朝所做的事情,终究是没有让他插手自己独自一人难道就不知道有多危险吗?卫自成身边有多少世邯过用特殊手段训练出来的暗卫和死士。
他都还没有摸清楚卫奴沂竟然敢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进去,想一想就觉得后怕,如果这一次他不插手调查就不会知道竟然还有一股势力在查找卫奴沂的软肋和她的异常,许久栾景空才开口:“她知道你跟踪她吗?”
说实话栾景空是不相信的,卫奴沂的警觉性可是比他都强不会不知道,只是栾景空没有想到的是,卫奴沂独自一人的时候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并没有用异能,所以腾翼的跟踪卫奴沂并不知道,而且如果没有腾翼在身后怕是卫奴沂早就遭遇偷袭不下几十次了。
因为那一股势力为的就是找到卫奴沂的软肋而将她杀掉,不知不觉中卫奴沂是天命凰女的消息已经传遍五洲大陆,恐怕现在各地都已经开始寻找卫奴沂了。
腾翼愣了愣随后到:“并不知晓,王妃身后的人并不像世邯国的死士。”因为死士的功夫比他们这些暗卫更加强大,可是他所遇到的都是不堪一击的跟踪着。
想了想继续道:“王妃在千朝的那个手下和上次送王妃出嫁的人来往密切,但对王妃没有伤害。”
栾景空点了点头:“他们是保护王妃的,是前朝易公主的人不必担心。”这一点栾景空还是清楚的。
不过看向腾翼:“千朝怎么样了?”卫自成被抓了,想必他背后的人不可能不行动,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卫自成救出来的。
而且他最关心的就是宗寒到底登上皇位没有,崇御这忽然的连根拔起倒是让人措手不及,恐怕宗寒继位也就在这几日了。
腾翼摇头:“没有任何异状,不过卫家大小姐和主母死了,卫自成被撤了官职,卫府被查封所有的财务都已经充公了。”
栾景空慢悠悠的站起来:“王妃有回来的意思吗?”栾景空知道卫奴沂回来也不过是一瞬间,只是他有些想她了。
腾翼脸色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栾景空,就那一眼栾景空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了。”随后冷着脸转身离开。
腾墨和腾翼站在后面面面相觑:“这好好的怎么就不高兴了?”腾墨看了一眼腾翼:“从未高兴过。”说着便离开,腾翼紧跟其上。
此刻已经回到翠绿山庄的卫奴沂忽然意识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想必怀王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饶过她,于是卫奴沂便匆匆朝着自己的梨花院走去。
来到屋子里关紧门窗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里默念了一下目的地再次睁开眼人已经到了内寝坐在了床榻上,于是她快速的整理好衣衫和头发还未走下床便听到外面张扬肆意的声音响起:“小小一个贱婢竟然敢挡着王妃的路,谁给你们的胆子?”
说话的可不就是珍溪只见她昂起头颅睥睨着墨卿和碧绿:“让开,王妃好心的来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规矩。”
墨卿脸色冷了下来,犀利的眸子看向珍溪:“奴婢替小姐向王妃说声谢谢,只是小姐此刻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怕把病气过给了王妃那就是大不敬了。”
云之初眸色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没关系,在我们怀王府可不存在这般迷信的说法,更何况王爷也不信是不是。”云之初大有一副我今日必须进去的意思。
墨卿和碧绿面露焦急之色,只是卫奴沂是真的没在府中,这要是让云之初知道还不知道怎么将脏水臭水往自家小姐身上泼,最重要的是王爷那日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宠过了一次云之初当然人家会把尾巴都翘到天上去,自然是不会将她们放在眼里。
如今王爷的脾气她们是真的摸不透,云之初心里如同明镜一般,随后大声冷喝:“放肆,难道还要本王妃三请四催吗?”
云之初的一声冷喝吓得墨卿和碧绿齐齐跪下:“奴婢惶恐,只是怕王妃千金之躯染了病气王爷会怪罪。”
云之初冷眼睥睨着她们:“既然知道王爷会怪罪,那你们让本王妃这样低三下气的难道就不怕王爷知道重罚你们吗?”最后几个字云之初的声音忽然拔高。
墨卿和碧绿死死的咬着牙就是不让路,云之初冷呵呵的笑了起来:“卫奴沂还真是养了两条忠犬。”
墨卿和碧绿只能这般顶着,她们只知道不能让云之初知道卫奴沂已经快一个月都没有在府内了,这可不是好事情本来宫里的那位就不是很满意,这要是传到宫里怕是小姐都免不了一死。
气氛一度变得僵硬起来,这时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一道倩丽的声音带着邪邪的笑走了出来,墨卿和碧绿看着那抹身影紧绷的身体颓然的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