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有人冲过来,对着梅蕴说:醒醒吧你根本不适合厨道。那梅蕴可能根据不打不相识原则,先把这欠揍的货暴打一顿,然后向他码出自己全部的各式各样的荣誉奖章奖杯,最好是拍他脸上,然后问他:现在你还这么觉得么?如果有足够的兴致,他会亲自烹饪一份料理奖励这个敢在自己面前大发厥词的家伙,让他明白自己之前说的话是多么可笑,然后用接下来的人生偿还这一餐的恩情。
可别说他霸道,这就是厨师在当今世界的基本地位,更何况是如他一般站在顶端的人。
可如果现在有人对梅蕴说你根本不适合当厨师!梅蕴可能会觉得很有道理的琢磨一番,然后得出自己的确不适合当厨师,黯然隐退。
自己之前的那些奖赏那些荣誉,大概只是因为没有出现过一个足够强的厨师站在自己面前,回想自己改名前……
哦没错,他改过名,他以前姓郝,这场比赛前他母亲改嫁给一个姓梅的男人,他不忍推辞母亲眼巴巴的请求,就也随新父亲姓了。
曾经的郝运每一场比赛似乎都是轻轻松松取胜的,好像从没遇到过强劲的对手。当然,偶尔也会有强劲的对手,那时大街小巷都在开盘说从没输过的郝运对上这次的对手谁会赢。
“虽然郝运很强,但是这次的对手可是巴拉巴拉啊(巴拉巴拉往往指非常厉害的头衔)。”
“说的也是,郝运的料理虽说不错,但是跟这次的对手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啊……”
然后比赛的时候,强劲的对手要不就是当天身体抱恙,要不就是直接猝死撞死摔死,久而久之,甚至只要是郝运报名的比赛,都不会有强劲选手愿意报名。还是命比较重要啊!
这样一来,郝运驰骋料理之道这么多年,未曾尝过一败,在当地可谓是极有名气的了。
比赛之前改了个名字,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赛场上,想来这名字一换,以前那些熟知他名字的都会猜不出这人是他。本是想趁此机会给他们一个大惊喜的,现在看来这名字一改是为了隐姓埋名不被那些知道他的名字的人当做一个笑话啊……梅蕴看着那些端起他烹饪的汤的观众们在比赛开始以来第一次碗里还有剩下,他们似乎很是好心的将自己手上的残汤递给了后排的档位次一级的人们,那些人们自然是很是开心,感觉前面的人简直是天使。他们脸上流露着难以压抑的兴奋,喝下捧着的汤,透露出无比的幸福与享受——这就是梅蕴一直以来以为自己的料理会带给别人的。
不配给更高阶的人士享用呢。
梅蕴在心中惨笑道,或者他脸上也笑的够惨了。
最终让他心态彻底崩塌的是那个一直以来都会把剩下的汤缸带走的工作人员,这次他没有迫不及待的带走那汤缸,而是慢吞吞的将它直接放在了用过的的缸的贮藏室里。
“他的确不适合做厨师啊,”时申旁的少年如是说道,脸上带着玩味的笑,这样的笑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好像他有着凌驾于这些选手的力量,不过更可能的是这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锐气。时申对于这样的少年锐气并不讨厌,他甚至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明明他已经距离这样的年纪很远很远了。
“世上哪有不适合做厨师的人,只是有些人需要更努力而已,”时申说道:“很多所谓的天分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天分,是在不断不断的积累,不断不断的历练中获得的,只是别人不知道,就将那当做是天分,这样的说法倒不如说是对那些努力的侮辱。”他将这些话的时候很冷漠,望着很远的彼方。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这种食上说过长的话呢,也不会说带有感**彩的话。”少年有些惊异的看了时申一眼,笑道。
时申捂着头,有些不大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说一连串的话。
“如果是你站在那梅蕴的立场,你觉得你的料理能不受恶臭影响么?”少年有些好奇的道:“感觉你不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虽然我觉得你只靠脸也能纵横天下了嘿嘿。”
“以恶臭来夺人眼目本就是下乘,谈何影响。”
“但是那个发酵技术委实是不错。”
“的确是不错,但是发酵技术所烹饪出的料理的引人入胜的点并不在于其气味的恶心,而在于发酵料理使得其整体结构发生了巨变,从而导致了口感风味的与众不同,而如果烹饪者足够厉害就不仅是与众不同,更是人间绝味,能产生非发酵料理不能酿造的美味。方才的恶臭料理将作为外物的气味作为噱头,为了欣赏食客的矛盾而对气味不做任何处理,甚至变本加厉,我不觉得这一方面有什么威胁可言。”
“我也是这么想的,”少年笑道,他此时脸上的笑并非虚伪的迎合,而是发自真心的笑,甚至带有对那所谓恶臭料理的鄙视之意:“这就是我认为那梅蕴本身就没有在此竞技的资格的一大缘由,连那样的料理都没有冲破的勇气与实力,谈何在此竞技——与你一道。”
时申似笑非笑。
“食神大人,难道你还准备继续隐藏下去?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啊。”少年笑的很灿烂,对于一语戳破时申的真面目而感到有趣至极而又得意不已,果然是少年心性。
“新旧食神的会面么?”时申挠挠头,道。
少年的笑容愈来愈凝固,那少年该有的笑意渐渐的敛去,流露出渗人的恼怒与微不可查的闪躲之色。
“如果你不是那传说中的新食神,我会建议你去试试的,你有那个资格。”
“该死,你是几时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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