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如果刚才楚王妃说的都是真的,那楚王爷为什么会在殿下小憩的地方私会苏小姐?”
“皇上!”苏云若悲戚的抹了一把眼泪:“这里光线昏暗,姐姐又一心想着勾引王爷,哪里还注意得到太子殿下在这?敢问这位侍卫大哥,你来的时候王爷正在做什么?”
“这……”侍卫统领的表情一顿。
“欺君是灭九族的大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奴才赶到时,王爷正与刺客打斗!”
苏云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连忙敛去脸上的神情,泪水倾泻而下:“皇上,如果王爷当真要派人刺杀殿下,就该远远的避开,又怎么会与刺客殊死搏斗呢?这狗奴才用心险恶意图蒙蔽圣听、挑拨皇上与王爷的兄弟情义,求皇上还王爷一个清白!”
谢长庚复杂的摇了摇头,眉宇间滑过一抹惋惜,他正色清了清嗓子冷声喝道:“把他拖下去,等煊儿醒后再行发落!不过……楚王妃声泪俱下的跟朕控诉飞卿,可言辞间对他却格外维护啊!”
她的手指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暗暗腹诽了一句‘老狐狸’!
她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一副温良恭俭的模样:“臣妾虽然对姐姐勾引王爷心存不满,但王爷毕竟是臣妾的夫君,如果王爷有个好歹,臣妾……臣妾也没法独活了!”
说着,她抬起宽大的衣袖遮住脸掩面而起,背地里却用力翻了个白眼——这老狐狸可真够难缠的!
谢长庚不怒自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沉声说道:“罢了,今晚闹了这么久朕也累了,那刺客交于宗人府审理,务必让他吐出点真东西来!太子康复之后你们再来宫里回朕。”
“飞卿啊,今晚幸好有你在,如果不是你护住了太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朕让两名太医随你回王府,好好替你看看伤口。”
谢飞卿垂眸拱手应了一声,微微抬睫瞥了苏云若一眼,眼底尽是揶揄的笑意。
送走了谢长庚,众人也都各自散去,马车在楚王府门口停了下来后,谢飞卿面色如常的翻身下了马车,可苏云若却隐约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她狐疑的四处环顾着,不经意的一低头,却发现殷红的血渍顺着他的袖口滴落在地上,蜿蜒的从马车的车辕处延伸到他脚下。
“你作死啊!伤的这么重怎么也不说?”她的心猛地一抽,声调隐隐有些变了,“竹青、小关子、快来扶住你家王爷!”
他勾起苍白的唇斜睨着苏云若:“我昏迷不醒的那一个月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动,我怎么敢让旁人知道我的伤势究竟如何?”
他的脚下踉跄了几步,不等竹青和小关子走过来身体就是一斜,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了苏云若身上。
她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赶紧架住了他的胳膊:“你醒醒啊!回了卧房再晕好不好?姑奶奶扶不动你啊喂!”
苏云若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幸好竹青从另一边搀扶住他,半扶半拽的把他掺到了卧房。
她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管家听说谢飞卿受了伤急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王妃,快请太医吧!奴才听说皇上特意让两位太医随王爷回府,王爷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耽误不得啊!”
“不行!”她急声拦住了管家,“王爷在太子府强忍着隐忍不发就是怕别人知道他伤重,你把那两位太医打发到厢房休息,我来照料王爷的伤!”
“可是……”
“别‘可是’了,你想让你家王爷失血过多而死是不是?”
“不不不,奴才这就去!”管家一溜烟的退了出去紧紧地扣住了房门,又不放心的退了回来,压低声音对小关子说,“看好王爷,如果王妃力不从心就赶紧去请太医,没有什么比王爷的安危更重要。”
隔着一扇门,苏云若将他的话尽收耳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如果姑奶奶医不好你家王爷你也不必请太医了,直接备下寿材就是!”
她拎起茶壶猛灌了几口茶水稍稍缓解了一下干涩的喉咙,这才走到床边查看谢飞卿的伤。
刚才刺客的那一剑虽然刺的不深,但却正刺到了他还没愈合的伤口上,连带肩膀才结痂的伤也崩开了。
“真是麻烦。”
她摇了摇头,轻车熟路的用匕首割开他的外衣,撕扯开衣裳裸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和胸膛。
苏云若的目光从他的肌肤上滑过,隐约还能看出他身上有几道旧伤的疤痕,有一道正在心口的位置格外触目惊心,不知道当初伤的该有多重。
她一手托着腮认真的欣赏着,谁能想到让敌国闻风丧胆的战神竟然模样这样的清秀!
她微叹了口气,她最看不得的就是白玉微瑕,只犹豫了几秒就干脆把他的衣裳彻底撕开,熟稔的处理好新伤之后又拿出一小盒自己调制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旧伤的疤痕处。
“便宜你了,这可是本姑娘用雪蛤油、白獭髓调制的祛疤膏!”
她用指腹把乳白色的药膏揉进了他的肌肤里,温热的指尖与冰凉的药膏格外的叔父,谢飞卿忍不住嘤咛了一声,紧蹙的眉也舒展开了几分。
涂好药膏之后,她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哈欠,趴在床榻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苏云若正梦到她拿着谢飞卿十万两雪花银的酬劳远走高飞,云游天下时还遇上了几个对她死心塌地的俊俏男子,她一边喝着美酒一边欣赏着那几个男子对她抛媚眼。
她吞了吞口水,嗤嗤的笑着:“脱!把这件也脱掉,别害羞嘛……”
才悠悠转醒的谢飞卿一脑门黑线的盯着她的睡颜,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本姑娘有的是钱,只要你把我哄高兴了,我就替你赎身!”
她含糊不清的话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每一个字好像都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