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伏荏苒站在床边,二皇子从昏迷中醒过来,缓了半晌才渐渐恢复思考,张了张干涩的唇,发出声音,“是你救了我。”
伏荏苒笑了笑,“还不算蠢。我救了你,你准备如何报答?”
二皇子艰难地想要撑起身体坐起来,身体稍稍离开床些许就摔了下来,大喘了几口气,皱着痛苦的眉道,“是皇上想杀我?”
伏荏苒对他更满意了,调侃地道,“怎么不问是谁给你下的手?”
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模苦涩的笑,咳嗽了两声道,“妄我把她当成恩人,结果是条毒舌。是我有眼无珠,自作自受。”
“知道是自己蠢就好。皇上对你下毒手,不准备报复回去?”
二皇子明白伏荏苒话中的深意,坚持从床上爬起来,即便身体无力艰难至极,还是努力起身下了床,趔趔趄趄地跪在伏荏苒面前。
“求国师大人帮忙!”
二皇子如今处境根本无奈皇上何,唯一的办法就是搭上伏荏苒,伏荏苒话中也有让他求自己的暗示。
伏荏苒对他如此识趣有眼力价很满意,示意月牙把人扶起来,在一边位置上坐下,沉默半晌云淡风轻地开口道,“敌人为上,只能任人鱼肉。二皇子对皇位可有兴趣?”
二皇子闻言倏忽抬起头来盯着她,瞧了她半晌,确定她不是在捉弄他开玩笑,这才咽了口唾沫,“国师大人此言何意?”
伏荏苒任由他打量,抿唇笑起来,“二皇子是聪明人,怎会没明白我的意思。天泱国需要一个贤明的皇上,我认为二皇子比皇上更适合那个位置。”
“国师大人此举为何?”
这次二皇子是真的不明白,皇上无能岂不是更有利于伏荏苒操控,伏荏苒为何要换掉皇上?
伏荏苒笑道,“皇上乃一国之主,攸关全国百姓,人选不可大意。我欣赏二皇子。”
“那您呢?”
伏荏苒既然把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二皇子也就不再客气,把心底的疑问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伏荏苒朗声大笑,“我刚继任国师之位,还没想那么快卸任。我才当了几个月的国师,人就憔悴了一大圈。我向往逍遥自在的生活,可不想整天被困在案前处理奏折,那不是折寿嘛。这么劳累的事还是让其他人代劳吧。”
二皇子听着伏荏苒的话,明白她这是要交出权利,不由眼眸亮了起来。
他隐忍着激动,努力保持平静地道,“那国师大人有何打算?可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天大地大,想去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过那枯燥的皇宫,我是不会再经常回了。”
二皇子的欢喜更甚,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已经开始忍不住颤抖。
国师拥戴他坐上皇位了,而后便会游览天下,占着国师的身份,却交出了权利,这是如今的皇上最梦寐以求的事,却被他捡了便宜。
二皇子心中盘算着,突然又郑重其事地跪下,朝伏荏苒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圣主乃天泱国守护神,父皇虽曾与圣主发生罅隙,但天泱国百姓皆对圣主信奉依旧,铭记圣主的恩德。天泱国将会世世代代信奉圣主、圣女,信任、供奉圣殿,天泱国皇位继任需获得圣殿认可,皇室世世代代以圣殿为尊。”
二皇子这是立下了承诺,重新恢复圣殿和圣主、圣女在天泱国的神圣地位,同时将天泱皇位的正统权交给了圣殿,获得圣殿认可者才能继任皇位。
他这是将圣殿和圣女奉上了比皇室更高的地位。
伏荏苒心中满意地点头,面上却云淡风轻,不在看跪伏在地上的人,起身离开了房间。
直到脚步声离去,又有更多更焦急地脚步声传来,二皇子这才忍着僵硬地身躯慢慢起身,在皇子妃担忧地搀扶下重新躺回床上。
皇子妃心疼的看着二皇子疼得发白的脸色,眼泪滚滚落下,之前因为苏氏的埋怨、隔阂全都烟消云散,心里眼里只有自己心爱的男人。
“国师大人对你做了什么,你堂堂皇子怎能给她下跪……”
“放肆!”
皇子妃话音未落就被二皇子呵斥了,二皇子严肃地提醒她,“不得对圣女无理,圣女是本皇子的救命恩人,若没有圣女,我早就魂归阎罗殿了。”
皇子妃脾气虽硬,但只要和苏氏无关,对二皇子而话还是言听计从的,闻言便知趣地点头,“妾身知道了。”
二皇子心虚激荡地勾着唇角,忍着激动地道,“我会恢复圣殿在天泱国的地位,日后圣女将是整个天泱国的神,凌驾于皇室之上。”
皇子妃微微惊讶,而后轻哼了一声,“您现在可被囚禁在府内。”
皇上忌惮着他将他囚禁,他门都出不了,还说什么恢复圣女的地位。
二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子妃半晌,胸有成竹的笑道,“安心等着吧,很快,整个天泱国都将会是我的。”
皇子妃一时没反应过来,许久才突然惊诧地张嘴道,“你的意思不会是皇位……”
“嘘!”
二皇子将手指竖在唇边,适时阻止了皇子妃后面的话,眉开眼笑地提醒她,“现在还不可说,要守口如瓶。”
见自己的猜测被肯定,皇子妃也不由激动起来。
二皇子若成了皇上,她岂不就是皇后,再也不用看皇上的脸色,被囚禁在府中了。
“国师大人当真会帮您?”
二皇子唏嘘了一声,“伏荏苒的境界比想象的高得多,她要的不是俗世的权利,而是精神的信仰。她要的更多,也更少。”
皇子妃听不懂他的话,但能感觉到二皇子对国师的赞赏和敬畏,心中对那个少女也不由升起忌惮之心来。
皇上对二皇子府的事一直关注着,听说苏代灵被伏荏苒下了大牢,二皇子也清醒了过来,整个人一下子跌坐进了龙椅里。
“她知道了,她肯定知道了。”
皇上心慌地抓着自己的贴身太监,胆战心惊地询问一个太监,“我该怎么办?她会不会杀了我?”
而后又自问自答,“不会不会,我好歹是皇上,弑君可是大谋逆,她应该不敢。”
他像是得了失心疯般在太极殿内自问自答,不安地走来走去,值得有宫人进来通传,“国师大人来了。”
他当即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