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殷离昊当然不可能了,但是,他的好,让她感觉沉重,她希望他好好的过,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过,她不需要他对自己这么好,真的不需要,他的好,她怕还不起。
齐老太太抚了抚叶昕眉的额发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过纠结心软,犹疑不定,只会给大家带来伤害,有时候,坚定的拒绝也是一种善意,明白吗?”
是啊,如果给不了人家想要的将来,就不要犹豫暖昧,让人怀着一丝不可能的希望空等,那样确实不道德。
“嗯,我明白的,谢谢奶奶。”叶昕眉道。
宋子清的案子因为关乎状元,所以开庭很快,锦乡侯很早就守在三老太太院子外头,叶定绩红着眼出来道:“二叔,奶奶身子好多了,还是不要告诉她吧”
锦乡侯道:“那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先在家里等着,你们小辈先去瞧瞧,虽说是弑杀亲妹,但子清是有功名在身的,命肯定是能保住的,只是看怎么判决了。”
“谢谢二叔,姑姑她……那样了,您还肯帮忙。”叶定绩道。
“都是嫡亲的血脉,你姑姑不懂事,我们不能跟着不仁不义,只要能帮得上的,尽管说话。”锦乡侯道。
叶定绩点头道:“嗯,我知道的,二叔,读书先要学做人,德与才并齐才是。”
锦乡侯拍了拍叶定绩的肩:“你是好孩子,我们叶家养出来的都是品性纯良的。”
叶定绩走到到大门前,却见叶昕眉,叶齐眉,叶定诰都在,都关切地看着他,恬姐儿要舒服三老太太,便没有来。
叶定绩的鼻子酸酸的,心中更是温暖如春。
案子因为主犯是状元公,所以在京中的影响很大,皇上也为之震惊,要求刑部尽快破案。
叶家兄妹到时,衙门外早就人山人海,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大家都在议论,不少人不相信,新科状元真的会是杀害自家亲妹妹的凶手。
因为莲蕊在,叶定绩与叶定诰又是新科进士,很容易就进了堂里,靠边站着,旁听。
宋子清被押上堂时,神情萎靡了很多,原本白晳的脸上窜出了黑黑的胡茬,象是老了好几岁似的。
刑部并没有给他带镣铐,也没让他跪着,皇帝并没有夺去他的状元头衔,所以,他不用跪。
刑部尚书刑大人亲自主审,边上坐着今年的主考官,礼部尚书,看样子是来监审的。
“宋状元,有人状告你下毒害死宋子樱,你可认罪?”
宋子清被点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大人说什么?学生没听明白。”
“有人状告你下毒害死亲妹妹宋子樱,你可认罪?”刑部尚书又说了一遍。
“学生与妹妹自小兄妹情深,连争吵都没有过,宋家虽大,兄弟姐妹也多,但只有子樱与我是一母同胞,子樱敬重我,我疼家子樱,她出事之后,学生不知有多伤心难过,也曾四处奔走求救,试问我怎么可能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妹妹?大人,有人嫉妒学生高中状元,设谋,故意陷害学生。”宋子清侃侃而谈,声情并茂,让闻者动容。
“带人证。”刑部尚书也不多啰嗦,直接提证人上堂。
见到宋子宇,宋子清并不意外。
“,你几日不着家,伯娘好生担心,你去哪里了?”
宋子宇内疚地看着他:“子清,我……”
“是不是你又犯了什么事,被抓起来了?”宋子清皱眉道。
“不是,子清,我……”宋子清满怀愧意,不敢与宋子清的目光对视。
“你犯了错,也该派人送个信回家,一大家子人都在关心着急,你究竟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进了刑部,是不是又大赌,欠下赌债了?”
“不是,我……”
看客们听了这两兄弟的谈话,不由怀疑宋子宇的人品,和他说话的真实性。
外面议论声越来越大,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肃静!”
堂里堂外立即安静下来。
“宋子宇,是你亲口说,你的党妹宋子樱是被宋子清下毒害死,你可承认?”
“大人,学生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宋子宇当堂翻供。
刑部尚书倒也不着急,大声道:
“来人,请王太医。”
王太医很快到堂,他穿着一身素净的细棉葛布袍子,左手的袖子还是挽着的,一看就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保不齐,正在为某个病人看诊。
他安静地向两位尚书大人行了一礼,星眸巡视了一周,很快看到叶昕眉立在看客中间,微微一笑,对她点了点头。
“王太医,宋子樱死后,你与刑部仵作一同做了尸检,宋子樱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是吃过两种相克的食物,中毒而死。”王太医道。
“是哪两种食物?”
“柿子与蟹。此两种食物是不能同食的,尤其是吃过蟹后再吃柿子,毒性更重。”王太医道。
听众们顿时一片哗然,原来这两种食物是不能同吃的么?怎么平素都没有听说过?
有的人则恍然道:“呀,怪不得去年我家隔避的五岁的小孩,突然暴病死了,家里人还以为是撞邪,原来是吃了这两种食物么?”
“有人就问,你怎么知道他就吃了这两种食物?”
“你有所不知,我家种了一颗柿子树每年都会送些给乡邻,而他家的小孙子,最爱的就是蟹,肯定有一天吃过蟹之后又吃了柿子,这才突然暴毕呀。”
“就算是这两种食物中毒,也许送食物之人,并不知道这两种食物相兄啊,不能就因此而判罪吧。”
“肃静!”惊堂木又响起。
“是啊,大人,或许,宋子樱只是误食,送食之人也许不知道两种食物相生相克啊。”礼部尚书大人道。
“刘大人稍勿躁。”刑部尚书道。
“来人,传人证。”
让叶昕眉没想到的是,此番来的,竟然是云霓公主。
“……那日本宫一片好意派人送了几斤大闸蟹给这位宋公子,同时送过去的还有宫里的点心,其中就有柿饼,这位宋公子一见这两种食物,便面色大变,而且还亲口告诉本宫的侍女,说两种食物千万不能吃,会有剧毒,后来说的话,便不止本宫听到了,同时听到的还有武成王,刑部尚书大人及刑部几位差役。”云霓道。
公主亲自出面作证,而且武成王和刑部尚书大人也都听到了……
可听到了什么呀?
“当时本宫就在门外,宋子清亲口言道,他的堂妹宋子樱便是被亲哥哥宋子清用此法害死的。”刑问尚书大人道。“本官也可以作证,本官的下属全都可以出来作证。”
“,你真是这样说的?”宋子清惊愕地问道。
宋子宇内疚地垂下头去:“子清,我也不知道,中了人家的套……”
“蟹与柿子同食可以致死,我听都没有听说过,,子樱真是死于此毒?”宋子清却道。
“子清,明明是你告诉我的呀,你怎么会不知道?”宋子宇大惊道。
“荒谬!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你自己从哪里胡混得知的信息,凭什么要栽给我?”宋子清大怒。
“子清,明明就是你告诉我的,两种食物也是你亲自去送的,你还说,要见子樱最后一面,你说过的话,怎么全都不认了?”宋子宇大急。
“一派胡言,你有人证明吗?”宋子清道:“我何时何地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你说不出人证来,我便死不冥目。”
宋子宇僵住,好半晌道:“有,那我的小厮丫环都在,他们都可以作证。”
“好,那就把你我的小厮都叫来。”宋子清不急不忙道。
刑部尚书便着人去宋家请人证,与丫环婆子同时来的,还有宋太太和宋大太太。
“你……怎么是你?原来是你在陷害子清,你也是宋家人啊,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见不得自个兄弟好。”宋太太扑上去对着宋子宇就打。
宋大太太忙去护住自己的儿子:“做什么?莫要乱打人,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宋太太哭道:“你还有脸护着他,这个牲畜,成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自己不学好,还看不得自家兄弟好,他怎么不死啊,怎么不死啊。”
刑尚书一拍惊堂木:“肃静,不得喧哗。”
丫环忙上前扶住宋太太。
几名丫环和小厮一一问过,口供都基本差不多,原来那天宋家兄弟在一起喝酒,丫环添过酒菜后,便都被宋子清支到外头去了,并没有人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宋子清冷笑:“无人作证,你凭污蔑我?”
“宋子宇,你可知,污蔑新科状元,该当何罪?”尚书大喝一声道,两边的衙役杀威棒齐敲,“威武——”
宋子宇吓得冷汗直流,急了:
“……是真的,大人,你要相信我,确实是他告诉我,吃过蟹后再吃柿子会有剧毒,他是我的兄弟,他好,我娘,我的日子也要好过,我没有理由诬陷他,可子樱也是我的妹妹,子樱死得太惨太不值了,我必须要说真话,揭露他的罪行,替子樱妹妹讨个公道。”
宋子宇能说会道,心机并不亚于宋子清,只是他更懒更阴险,不务正业。
“大人,一人之言,不足以为证,学生是新科状元,如果就以无稽之谈来定学生的罪,学生不服。”宋子清道。
“宋子清,你是不是以为,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证了?”云霓公主冷笑一声道。
宋子清愕然,随即一辑到底:“公主殿下,臣知道,那日在状元湖对公主多有得罪,也不该揭露叶家大小姐的私事,臣在此,再次向殿下您陪罪,还请公主多多见谅,臣十年寒窗,苦读而有今日之成果,老母亲含辛茹苦,送臣考上状元多有不易,请公主高抬贵手,放过臣,臣结草衔环以报公主大成大德。”
“你——”云霓气得快说不出话来,该死的,竟然污蔑她挟公报私!
“宋子清,好一张厉嘴,本宫也佩服你行事的缜密,但是,可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呢。”云霓气笑了。
“来人,带证人。”云霓大声道。
不多时,人证带了上来,当宋子清看到时,脸色一白。
“堂下何人?”
“大人,小的是刑部死牢的狱卒,上月十八申时,宋公子来看妹妹,塞给小的五两银子……”
“他空手来的吗?可带了东西?”刑部尚书大人问。
“带了食盒,不过,是什么小的并不知道。”
“宋子樱便是上月十八申时过后死的,宋子清,你还有何话说?”刑部大人问道。
“大人,本王月初六大考,学生虽然心疼妹妹,又怎么会在上月十八日有时间去刑部大牢?”宋子清鸭子死了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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