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吧,王府的现状就是这样,勾心斗角,从不间断。”殷成禧似乎并不意外。
“确实吓到了,就是有几天不明白,第一,我来京城也没几天,二太太怎么连我娘的往事也清楚,还特意拿出来污辱我,第二,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有些事,王妃明明是可以提前预防的,或者说,可以控制事态,不至于发任其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殷成禧顿住,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竟然看出关健来了,不错,本王的眼光不错,看来,你还是适合在王府生存的。”
叶昕眉心中一痛,他还是要将她嫁给殷离昊么?
还以为,过了今晚,会有所不同呢,算了,他不是要娶云霓公主了么?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真是得拢往楚。
“王爷也觉得不对么?”
“是不是觉得,我王兄回来得也不是时候,或者应该说是及时?”殷成禧又道。
叶昕眉连连点头,没想到他人不在府里,却象是亲眼目睹事态发展一样。
“你还太小,很多事情还要磨练,今日之事,是几方力量角力之下,才弄成这样的后果。”殷成禧微微叹了一口气,眼角浮出一丝疲倦,似乎不想多谈。
“王爷说,我适合在王府里生存,可却又不肯指点我,难不成,非要看我碰更多的壁,头破血流了才肯出手相救么?”他不肯把话说透,叶昕眉心里就有怨气。
殷成禧笑道:“这种事情还得你自己观察和体面,都是我的亲戚,在背后议论谁都不好。”
既然打这样的太极拳?太过份了。
叶昕眉气得一甩手,跳开一步。
手中的柔嫩与温柔突然抽离,殷成禧愣怔了一下,握了握掌心,皱眉:“又生气了?”
“没有,哪敢啊?”叶昕眉闷闷地说道。
“不是我不说,是你的人生必须经历一些事情,你才会长大,太依赖别人,当所依赖的那个人不在时,你会无所适从。你不是昊儿,你聪慧,敏感,又精明胆大,你能学着独力,也能变得更坚强,昊儿以后还需要你的照顾,你必须强大起来。”还是第一次,殷成禧如此认真的,象个长辈一样告诫她。
叶昕眉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他的话,怎么听起来象是在告别呢?
他让她坚强,变强大,好照顾殷离昊,不是一直有他照顾着的么?怎么象是有把殷离昊托付给她的意思?
是真的要成亲了,所以以后再也不能象从前一样,守在殷离昊身边了么?
“我为什么要变坚强?为什么要变强大?我只是个女孩子,手不能执剑,肩不能挑担,我为什么要照顾殷离昊?我要嫁提丈夫,不是个大孩子,这一世,我的丈夫应该是能让我依靠,让我信赖,能保护我,心疼我,宠爱我的人。”象是积郁了许多的幽怨突然暴发,叶昕眉蹦到殷成禧的面前,面对面,不顾一切,大声吼道。
殷成禧怔了怔,愕然地看着她,似乎没料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脸色渐渐沉下,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清高与冷漠:
“还以为,你是与从不同的。”
说着,他加快步子,扔下她,疾步向前。
他生气了,果然生气了,果然以前所有的温柔都兴是因为殷离昊。
他会不会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会不会擦觉她待他的心意?
怎么办?会不会以后再也不理她,象对待其他女子一样拿她当空气?
心,骤然就慌了,向前追了几步,又生生顿住!
对着前面高大颀长的背影大声道:“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也该我自己决定,你是我的谁?难道就因为你疼爱殷离昊,就要赔上我的一生么?他是你至爱的侄儿,可我也是我父母长辈心疼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我父母的心情?”
殷成禧霍然转身,目光冰冷锐利,如利剑一样刺向叶昕眉:
“本王从没有逼你嫁给昊儿,是你当着本王和昊儿的面,亲口说,要嫁给他的,昊儿单纯,干净,又是个实诚孩子,他从小受了不少苦,最大的快乐就是和你在一起,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你,与你共渡一生,你却象所有的俗人一样,嫌弃他,欺骗他,出尔反尔,你还有理了?”
满腕热血沸腾,却被这一番话浇得浑身发冷,血液也跟着凝固起来,叶昕眉怔怔了后退几步,差点晕倒!
殷成禧的话,就象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她面红耳赤,心头发烧。
是啊,是她亲自开口说的,要嫁给殷离昊,要陪伴他一辈子。
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可那时,不就是一口憋着,说的气话么?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没那么容易,叶昕眉,本王警告你,京城大,京城富贵,京城的贵人也很多,本王知道你容貌出众,人品才情都佳,千万莫要一山望着一山高,叶昕眉可以有很多个,我的昊儿却只有一个,若让本王知道,昊儿因你而受伤,本王绝对严惩不怠。”
原来,他也觉得她容貌出从,也知道她人品才情都佳,可为什么,他就不能多看她一眼,不能有半点留恋?
终究她身份不够富贵,人微言轻,配不上高高在上,功勋卓绝的武成王。
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不想哭给他看,可就是忍不住,满腔的心事,满腹柔情,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恋汇成一条小溪,从高处宣泄而下,喷涌而出。
她干脆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认认真真地,一本正经地哭了起来。
声音不打,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而那眼泪,就象不要钱似的,清秀而白晰的小脸,楚楚动人,梨花带雨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却象个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或者,象是到了世界末日,哭声里,竟然带着绝望与绝决。
殷成禧还是第一次见人哭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一本正经,孟姜女哭长城也不过如此了。
不由有点后悔,小丫头才多大啊,今天在裕亲王府又被吓到了,昊儿的伤,昊儿发病的整个过程,她都亲眼目睹,裕亲王府的明争暗斗,才第一次到王府里来,就被扯进事非里,换了别人,也不愿意嫁吧。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她说要嫁时,他看得出,她是真诚的,真不真心且不说,她待昊儿是真心的好,不然也不会强撑四个小时为昊儿清理伤口了。
当时肯定是一时冲动,如今发现,现实并非她想象般美好简单,后悔也是有的。
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莫哭了,小醒吵醒人家的清梦。”
“我爱哭就哭,你管得着么?莫非王爷连人悲伤喜悦也要操纵么?”叶昕眉没好气,却接了他的帕子,他是爱洁之人,一会把眼泪鼻涕全撸在帕子上,气死他。
所以先生常说,这世间,唯女人也小人难养!
殷成禧耐着性子继续劝:“要哭也回家哭去?在这里哭成何体统?”
“我就不成体统了,你拿我送官啊?武成王不是手眼通天么?处罚我一个小小的女儿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亏她哭得天昏地暗,嘴巴还如此利索。
简直就是蛮不讲理,果然女人生气的时候,跟她讲理,是最不明智之举。
“本王何时手眼通天了?你哭就哭,别给本王乱扣帽子,一会皇上治本王一个大逆不道的罪,你可要承担责任。”殷成禧没好气道。
叶昕眉怔了怔,这知道自己一生气就口不择言,可她也不是个轻易认错的,这里双没有第三个人,谁会向皇上打小报告送信呢?
他不过是危言耸听,吓虎她的。
“也是,你也就是个银样蜡枪头,看着是只老虎,走近才知道是纸糊的,真要本事,那宋子樱如此害我,怎么就只流放到幽州呢?幽州人杰地灵,那能算是流放么?还有那张公子,怎么着也是个帮凶,却连功名都没除去,我分明就是受你王府连累,却连这点子仇也不能给我报,我凭什么要拿终身付给王府?”
竟然敢骂霸道王爷是银样蜡枪头,若不是看她年纪小,不懂事,看她是昊儿所喜欢的人,看她……
算了,她胡说八道任性胡来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哪一次不是忍着,哪一定不是由着她的?
这才纵得她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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