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眉忙爬起来,整了整衣衫。
叶昕恬无精打彩的走了进来。
叶昕眉诧异道:“又怎么了?”
“哥哥和清表哥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我娘又拿我开涮了,说明天起,又要我学宫规,昕姐儿,你说怎么办啊,我真的很怕学规矩啊,更怕进宫。”叶昕恬抱住叶昕眉使劲摇。
叶昕眉头都晕了,大声道:“那你不好好学,到时候落选不就好了?”
叶昕恬这才放开她,眼睛一亮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叶昕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又垮了脸:“可是那老虔婆只要我出错,就会打板子,好凶啊,一点情面也不讲。”
叶昕眉听了也揪心,拉着她的手看:“打手心吗?我看看,不伤嘛。”
叶昕恬就拿白眼翻她:“我多聪明,那点子规矩能难得到我么?”
意思是根本没挨打,叶昕眉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那你好好学规矩,然后参选时不好好表现不就成了?”
“那要是我不好好表现,还是先上我了呢?本姑娘天生丽质,又慧质兰心……”
叶昕眉干脆往里屋走去。
叶昕恬哇哇大叫:“你这是什么表情嘛,难道不是么?你看整个叶府里,也就你能与我比一比,虽然你还是没我好看,没我漂亮……”
叶昕眉终于忍不住笑了:“好,你漂亮,你聪明,你最好。”
“咦,你看你看,笑了吧,刚才进来的时候,就象全世界的人都欠你二百两银子似的。”叶昕恬拍手笑道。
原来她是在逗自己开心么?
叶昕眉的心暖暖的,上前去拥住叶昕恬:“恬姐儿,有你在,真好。”
“那当然,说了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嘛。”
又来了。
“不过昕姐儿,我是真的有麻烦啊,你看武成王也回来了,殷离昊那家伙好象把认我当妹妹那件事给忘了,我又不好意思提……”
“他是小孩子心性,说过什么都怕是不记得了。”叶昕眉劝道:“等明儿他来,我再帮你提提。”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叶昕恬笑道:“只是……就怕武成王觉着咱们故意要攀高枝,会看低咱们叶家。”
“本来就是攀高枝啊,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是婶娘不逼着你去选秀,咱们也不必非要求着他,明儿把话明说了就是,他肯便肯,不肯就算了。”不知为何,提起殷成禧叶昕眉就有点烦躁。
又想着还要求他打听明悦的下落,就更郁闷。
“对了,告诉你好消息,让你开心一点。”叶昕恬拧着叶昕眉的耳朵道。
“什么事?”叶昕眉懒懒地提不起劲来。
“齐姐儿病了,她那天把脸面全都豁出去了,结果,宁伯侯夫人却当没瞧见,女儿家嘛,总归还是在乎名节的。”叶昕恬在叶昕眉耳边悄悄地,幸灾乐祸地说道。
那次以后,齐老太太把小王氏叫去痛骂了一顿,又请了锦乡侯去,虽说没有彻查,但把自个的怀疑也说出来,有了前几次的事做铺坠,锦乡侯确实对小王大为失望,指着小王氏的鼻子骂:“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女儿,以后不许你再教养齐姐儿,看跟你都学了些什么?丢尽我叶家的脸。”
叶齐眉地位在叶家算是一落千丈,小王氏也老实多了,若不是宁伯侯夫人还在府里,不能把府里的矛盾表演给外人看,锦乡侯又要禁小王氏的足了。
双重打击之下,叶齐眉不病才怪。
“不过我跟你说,你还是小心些的好,我听说,林岳峙可是派了小厮过去探望过齐姐儿几回了,又是问侯又是送补品的。”叶昕恬担心地提醒道。
人的心若是要变,再小心又有什么意思?
这个社会里,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今天防了这个,明天嫁给他以后,又有多少叶齐眉出现呢?
重点还是男人自个儿要自重,要专情。
可是,这个时代,专情的男人有吗?
叶昕眉沮丧地垂下头,闷闷不乐。
用过晚饭,天气炎热又闷湿,叶昕眉本就心情烦躁,呆在屋里更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便谁也没带,一个人在幽竹院里的小石子路上来回的荡游。
不知不觉,竟然走出了院子,草丛中,有小虫啾啾,偶尔有鸟儿受惊,扑腾飞起,远处湖边,呱呱叫着的哇鸣,夏日的夜晚,安祥而宁和,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有小风习习吹来,叶昕眉仰起头,感受夜晚的美好,心里越发坦然宁和,前世,自己这个年纪时,爹爹不亲,奶奶不疼,宋子宇已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的生活一团糟,而且在,至少锦乡侯开始关心她了。
齐老太太当她是掌上明珠,而小王氏也在她这里避了好几鼻子灰,父亲正渐渐看清小王氏的本质,一切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该高兴才是,事情总是一点一点做出来的,急,没有用,现在最考验的就是耐心。
和小王氏斗,路还很长。但她前所未有的信心百倍,仿佛骨子里的血都热的,正沸腾着,娘,小韬,我一定会替你们平反昭雪的。
迎着风,叶昕眉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身体自然舒展,很舒服。
突然,腰身一紧,身子便腾空飞了起来,鼻间闻到淡淡的檀香味,熟悉而又陌生,而夹着她的臂傍坚实有力,她的头,因为害怕而下意识紧靠着来人的胸,厚实而宽广,刚刚平复下的心,顿时又象热油锅里扔进的饺子,沸腾翻滚进来,脸也烧得发烫,脑子里一片空白之间,只有一个疑问:这人要干嘛?
当她晕晕乎乎的脚尖踏实时,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身侧的人,男女授搂不清,前两次他将自己搂在怀里,那是因为救她,这一次,她好好的,这个人是不是抱上瘾了,她可是要嫁人的,就算他免强算是长辈,也不能这般不顾礼俗啊,若是被人瞧见,她的清白还有吗?名节还有吗?
可她才挣扎了一下,就感觉一脚踏空,垂眸时,吓得心都快冲出嗓子眼了,下面空荡荡黑乎乎的一片,回手就抱住那人的身子,脸都白了,这个人,她站的地方,竟然是颗几丈高的大树,四周都是茂密的树叶,将两人的严实地遮掩。
“你……你做什么?”叶昕眉又气又恼,手臂地象腾蔓一样将殷成禧的腰缠得紧紧的,她恐高,一看下面就晕眩,不管对这个人有多畏惧,求生的本能还是让能不顾羞耻的缠紧了身边个人。
“什么做什么?”头上传来懒懒的,沙哑的,磁性的声音。
叶昕眉忍不住抬头,头顶却撞着那人的下巴,殷成禧哼了一声,抓着她就扔,叶昕眉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好在殷成禧长臂一勾,又将她搂回来,语气冷厉中带着一丝不耐:
“安分点,再动本王就扔你下去。”
有这样混帐的人么?谁不安份了,无缘无故把她掳来,还是在这么危险的树上,她又不是会爬树的绵羊?
这个人前世就欺负她,压迫她,逼她自尽,这一世,又玩弄她,他跟她有宿怨么?又没挖你家祖坟?
叶昕眉差点破口大骂,嘴却被殷成禧给捂住,她差点憋死,气得头脑发昏,张嘴就咬,可是她的小脸都被他宽大的手掌罩住,根本张不开嘴,又气又急之下,伸出舌来舔。
叶昕眉完全没有想这样做有什么暖昧,她只是想出气,想起这个人是有洁癖的,故意糊他一手口水也是好的。
果然,殷成禧立即收回收,月光透过密密的树叶照着他英俊却略显僵硬的脸,他的表情好奇怪,象是吞了很奇怪的东西一样。
叶昕眉以为他会嫌弃得要吐,结果那人只是把手背到身后去,然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叶昕眉正要再说什么,那人作势又要捂她的嘴,手挥了一半,又缩回去,唇凑到她耳边:“别吵,来人了。”
两人靠得太紧,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湿湿的,热热的,叶昕眉感觉浑身都痒痒的,麻麻的,心又不争气的怦怦直跳,臊得好想跳下去算了。
“岳峙哥哥。”不远处,传来亦惊亦喜的呼唤,娇俏中,带着幽怨,这声音太熟悉了,是叶齐眉!
她不是病了么?夜深人静的,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树林里来,还在呼唤林岳峙的名字?
心,猛地揪紧,下意识摇头,不要,不要,林岳峙,你不要让我失望,你肯定没有在,没有在,你不会不顾礼义廉耻跟叶齐眉幽会,一定不会!
“二小姐,你……身子可好了些。”可她的幻想很快破灭,林岳峙的声音象魔音一样钻入她的耳朵。
*v本\文*/来自\瓜v\v子小/*说*\网WWw.GZBPi.COm,更v新更v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