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官员愤怒了,敢情闹了半天,他们被个假和尚耍了!
而这法号忘川的和尚不仅矢口否认自己是骗子,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并未说谎。【首发】
皇帝怒道:“欺骗先祖皇帝,又欺君犯上,来人,上刑!”
太子挥手,皇宫侍卫麻利地搬来刑具。
孟长蹙紧剑眉,完全搞不懂太子在弄什么名堂。
板子还没落下来,忘川和尚便像从神坛坠落的丧家犬,原形毕露,痛哭流涕地大喊:“陛下,贫僧招了,贫僧全招了!”
“哼,快说,是谁指使你欺君罔上的?”皇帝当即来个三堂会审,当着老祖宗的面,给自己找回颜面。
忘川和尚哭道:“陛下,是卫世子指使贫僧的!”
孟长冰眸剧缩,脑海里闪过什么,但快得他没抓住,剑眉蹙成“川”字。
“胡说八道!长怎么可能指使你?如果当真指使你,方才他便不会百般阻挠伯清过继给太子了。”皇帝狠狠地拍了把桌案。
忘川道:“陛下,的确是卫世子指使的呀!贫僧这里有证据。”
言毕,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和一个玛瑙戒指,娓娓说道:“这纸是世子妃画的凉国公府的后院布局图。
这玛瑙戒指,是珍贵的滴血玛瑙做成,是卫世子给贫僧的报酬。
卫世子还许诺,如果他的儿子孟伯清过继给太子,将来孟伯清登基,会让贫僧做国师,执掌钦天监!”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凝聚在孟长身上。
孟长眼前的迷雾,此刻散尽。他知道这和尚是谁了。
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孟长心里凉了一片,原来太子不是想要小石头过继给他当儿子,而是给他准备了一场杀局。
巫蛊!
半天没吭气的卫亲王,这时候皱起眉:“长,这滴血玛瑙戒指,我记得是南照国进贡给皇兄的,皇兄转赐给你。怎么会到了这忘川和尚手中?”
孟长冷冷抬起眼,头也没转,直视忘川和尚,淡淡地道:“是我给他的,当然在他手上了。”
“什么?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卫亲王勃然大怒,抬腿踢孟长,“你这个不孝子,你穷折腾什么鬼!”
孟长忽然扭头,冰冷的视线如有实质,定在卫亲王脸上。
卫亲王心头突发憷,及时收回脚,气得甩袖子背转身:“我管不了你了,皇兄,臣弟无能,随便皇兄发落。”
皇帝眉目凝重:“总得弄清楚是什么事。忘川和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世子妃也牵扯上了关系?”
忘川和尚便道:“大约五年前的,春末夏初的时候,有一位夫人和一位千金小姐找上贫僧,做一笔交易。她们给贫僧一副内院的院落布局图,让贫僧告诉凉国公,巫蛊埋在内院某个院子。
后来,卫世子找上贫僧,以性命威胁贫僧,把标注巫蛊所在的院落改了,是世子妃所改。事成之后,贫僧唯恐凉国公追杀,躲了起来。
直到前段日子,听闻太子殿下……身体不妥,卫世子成为新任太子的热门人选,贫僧到世子的府上投诚。
卫世子便命贫僧做下今天的一切,这颗滴血玛瑙戒指是预付的报酬,另外一半报酬便是跟卫世子许诺的国师之位。
卫世子说,他想让他的儿子孟伯清做太子子嗣,但之前他一直没有答应太子殿下,又担心太子殿下不好好教养伯清公子,命贫僧说那些太子命硬克子、八字相合不相合的话。
而他会故意做出不愿伯清公子离开自己的样子,是被迫把孩子给太子的,为了进一步奠定伯清公子的地位,还装作质疑贫僧,请来早已串通好的万安寺方丈!”
啪啪啪。
孟长率先给他鼓掌,脸上的冷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的邪魅笑容。
“忘川和尚,你不去做说书的真是可惜了,你这颠倒黑白的水平,令说书先生都望尘莫及。”孟长走到忘川面前,危险地眯眸。
忘川和尚朝后瑟缩了一下。
“你放心,我不打你,打你,脏了本世子的手!你还没资格,让本世子高抬贵手!”孟长嘲讽冷嗤。
忘川和尚颤抖着音儿:“世子爷,贫僧也是迫不得已,欺君是死罪,所以您赶紧地承认了罢,主动认错,陛下还会酌情减轻对你的惩罚。”
“长,这和尚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皇帝扫一眼台下变成一群呆头鹅的大臣们,揉揉眉心。
巫蛊素来是帝王的忌讳,如果真有这种事,凉国公府有可能会被满门抄斩,到时候便是他想仁慈,底下的大臣们也不会答应啊。
孟长见已经隐瞒不住了,索性笑着讲了实话:“先去找这花和尚的夫人和千金小姐是凉国公的小妾王氏,与他的女儿姜宝珠。
前者是王桢的女儿,被太子……后者被凉国公逐出家门,京城纵火案的凶手,此刻她关在大牢里,等待秋后处斩。
这俩母女,频频谋害世子妃,所以我才出手相助。也的确是世子妃修改了院落图,正是花和尚手里的那份图纸。
哦,还有滴血玛瑙戒指,是他帮忙完成了这件事后,我身上没有财物给他做报酬,随手摘了一枚戒指给他。
之后再见这花和尚,便是今天,若他不说,我还想不到他居然就是当初那个喝酒吃肉采花的花和尚。”
“混账,这还是和尚么?”
“到底谁真谁假啊?”
“是巫蛊!巫蛊!凉国公胆大包天!”
“这等后宅阴私,当真恶毒,祸害全家。妻贤夫祸少,咱们记住,以后娶媳妇擦亮眼睛,更得记住,不可宠妾灭妻。”
“卫世子还帮一个姑娘家害她娘家人,这,唉!”
“……”
大臣们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嗡嗡声不绝于耳。
这时候,巢国公袁白涵,孟长的大舅舅,出列:“陛下,巫蛊祸国,臣建议,先审问清楚巫蛊之安,否则,恐怕有人有样学样,有碍大孟气运,这等阴损之事,不可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