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宣当然不会告诉霍元琪,他的女人给他戴绿帽了。
“她害死了我的……未婚妻。”思及王淑媛,姜明宣潸然泪下,察觉到失态,连忙抹掉眼泪,转开话题问道,“你今儿来找我,什么要事?”
自从他患上肺痨之后,霍元琪便不大来他这里了,他跟太子走得近,霍元琪则暗中襄助卫亲王。
既然霍元琪来找他,定然是有要事。
“哦,是卫亲王那边,请我做长城公子的先生,教导他成材,我应允了,过两天要住到卫亲王府去,以后来往不便,所以来给你交代一声。不知道你这边可有事交代我?”
这说明,卫亲王放弃再生一子的打算,要好好培养孟长城了,霍元琪也成功地成为卫亲王的心腹。
“这是好事啊,卫亲王可曾说过什么时候起事?”
姜明宣有点迫不及待了,特想卫亲王现在就把皇帝赶下台,杀掉太子!
霍元琪摇摇头:“卫亲王是个沉得住气的,不曾想过现在就起事,而且他与皇帝兄弟之情甚笃,加上皇帝虽然在宁贵妃的事情上糊涂了些,在别的事情上可从来不马虎。
大臣们即便为宁贵妃的事而死谏、劝谏,骂的全是宁贵妃,从来没说过皇帝一句不好。现在不是起事的好时机。”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我知道这个道理。”姜明宣眼角闪过讽刺。
兄弟之情甚笃,那怎么会想到谋反呢?
只是其中内情他们不知道罢了,但这不妨碍他们利用卫亲王和皇帝嫌隙,让江山易主!
霍元琪见他没什么交代的,只好离开了。
姜明宣回房后,搂着爱人的尸体大哭一场,然后让人把王淑媛的尸体火化了,装在罐子里,放在他炕头,晚上睡觉前必先暖热骨灰罐子,再抱着罐子睡觉。
霍元琪回到家,先是给了姜宝珠几个耳光。
见她昏沉不醒,自己打骂像是疯子唱独角戏一样无趣,便收拾好行李,把值钱的东西给典押到当铺去,再把所有的银子带走,去了卫亲王府。
……
晚上即将休息时,俩小儿玩累了,姜明月负责给真真洗澡,孟长则负责给小石头洗澡。
小孩子们在宽大的浴桶里游来游去,四处躲猫猫,弄洒了一地的水,也不知道给娘亲添了多少恼,兀自咯咯笑个不住。
“真是两个小魔星!”姜明月点点小石头的额头,又点点真真的额头,无可奈何地抖了抖身子落的水珠子。
两个大人给他们洗完澡,拍醒他们,把完尿,这才抱他们到床上去。
孟长拦了一把:“他们年纪不小了,该单独睡一个房间,有奶娘陪他们睡。”
姜明月一听奶娘,就觉得自己做母亲的权利被剥夺了,立刻反驳:“这怎么行?他们习惯了跟我睡,第二天早上看不见我,要哭闹的。”
那次姜明月进宫侍候病重的袁皇后,回来之后,两个孩子跟她闹了很久脾气,每时每刻都得黏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明月,习惯是可以培养的,难道你想让他们看见我跟你行夫妻敦伦么?”孟长义正言辞。
姜明月的脸蓦地红了,嗔了他一眼:“国丧家孝,你能不能对皇后娘娘尊重一点?”
“我只知道,人死如灯灭,死后住多华丽的陵寝,多少哭灵,陪葬多少金银珠宝,收多少年的孝,全部是虚的,只有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才是真实的。”孟长淡淡地说道。
生前尊荣是实,身后哀荣是虚。
好像这么说挺有道理的,但姜明月想了想,仍觉得是歪理:“不管怎样,我们尊重娘娘,理当对她表达敬意。”
“表达敬意的方式有很多,而不是灭天伦之乐,灭人、欲之欢,要不然,皇伯父也不会酌情允许民间办一个月的喜事了。
再说,你真如此悲伤,哪里还吃得下饭,睡得着觉,脸上还笑得出来?”
姜明月气结,被堵的一句话都没了:“礼法有这样一个缅怀先人的规矩,自然有它的道理。”
孟长笑了一声,突然俯首,噙住她的嘴:“礼法,你在乎?”
说完,像是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话,他狠狠地吻住她。
“唔唔唔……”姜明月推不开他,只能用眼神凶狠地瞪他。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了,孟长才放开她,眸中含着潋滟的水光,愉悦而戏谑,仿佛获得了巨大的胜利一般。
“孟长,你太过分了!”姜明月恼羞成怒,她撇过头。
这一看,就看见四只小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
爹和娘亲又在玩亲亲,窝们偷窥好羞涩啊!
“孟长,你瞅瞅你干的好事!”姜明月无法直视儿女纯洁清澈的眼神,躲进净房里不肯出来。
孟长无奈,用食指弹了弹两个孩子的脑门:“小鬼头们!”
最后,两个孩子还是被送到奶娘房间去了。
孟长再举旌旗。
……
姜宝珠在炕上躺了一天一夜,几乎快饿死了,才悠悠醒转,拖着沉重的身体去灶房弄吃的。
她打开米缸一瞧,发现米缸里的米只剩下一小把了,煮了粥之后,就再也没有米了。
把所有的米煮成粥吃完,姜宝珠回房换药睡觉。
第三天,她起来之后,发现米缸里还是没有米,而院子大门被霍元琪反锁上了,她压根出不去。
姜宝珠恨得磨牙,霍元琪,你真是好样儿的,想饿死我?我非活给你看!
姜宝珠把水烧开,喝了一大肚子热水,再回到炕上睡觉,但肚子咕噜噜响,吵得她睡不着。
她爬到院门口使劲拍门喊叫救命,然而,霍家这个小院子三天两头吵架,邻居们早习惯了,不拿她的喊叫当回事,反正死不了人。
在姜宝珠快要饿死的时候,霍母突然来了。
霍元琪派人去接她,给了她钥匙。
霍母一进门就看见姜宝珠躺在门口挺尸,气得朝她肚子上踹了她一脚:“懒婆娘,太阳晒屁股了,还不快起来干活!当自己是少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