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白檀她娘打算到乡下买房子,白檀不愿意住到又脏又乱的乡下,她自卖自身,进了牙行,白檀她娘没着没落的,也跟着进去了。(m首发)
命运滑向了相似的轨迹,人牙子看她们俩姿色好,又是被王府赶出来的,就把她们卖到青楼去了!
白檀的事是后话,当下,姜明月回到揽月轩,孟长揶揄地笑道:“我还以为你心软一点,会留下白檀母女。”
“那心狠一点呢?”姜明月好笑地问。
她早就弄好了白檀母女的卖身契,消除了她们的奴籍,当然是不会留她们的。
“心狠一点,把她们打个半死不活的,再卖了她们。”孟长搂住她的腰,大掌自觉地滑上她的肚子。
“我这样也算是心狠罢,白檀跟她娘做奴仆多年,一下子回到普通人的生活,恐怕一时不能适应……罢了,不去想了。”姜明月叹了口气,还是为白檀可惜的。
白檀会喜欢上孟长,她并不觉得这有多罪大恶极。
丫鬟们跟着自己,在底层奴仆面前,自己是“千金小姐”,她们就是“百金小姐”,眼光高,看不上小厮是常有的,而经常见到的男主子又是孟长这般地位、相貌双全的,难免会动凡心。
但是,凡心可以动,歪心却不可以动,歪心一旦动了,这情分就彻底断了个干净。
她今天当着几个丫鬟的面质问白檀,为的就是让她们知道分寸,以此为戒。
姜明月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糟心事。
正要问孟长进宫见袁皇后,送什么礼好,端姑进来禀告:“世子妃,老太君身边的郝嬷嬷求见。”
“郝嬷嬷?她来做什么?”姜明月疑惑地问,继而说,“让她进来罢。”
过了会儿,郝嬷嬷跟在端姑后面进来了,夫妻二人坐到正厅里。
郝嬷嬷行了礼,忧虑地道:“世子妃,老太君吩咐老奴过来,请世子妃拿个主意。国公爷这些天为王姨娘茶饭不思,天天守在王姨娘去世前的屋子里,幕僚们走了大半。
今天,国公爷突然提剑冲到寿安堂,喊着要杀国公夫人,幸亏侍卫们给拦住了。国公夫人不顾身子抱恙,跪求老太君许她出家。老太君十分为难。”
言毕,郝嬷嬷皱紧眉头,神色间有些憔悴。
姜明月看了看孟长,孟长随意地抬了抬下巴,意思是,随便姜明月怎么做。
宁芳夏这个事,皇帝没发话,还有太子虎视眈眈,难怪姜老太君会为难。
姜明月沉吟,道:“郝嬷嬷,太太出家,有些兴师动众了,不如这样罢,先让她带发修行,就当修身养性了。”
“老太君也有这个意思,可是国公爷那边……”
这话的重心在凉国公要杀宁芳夏上。
姜明月懂了,微微笑道:“正好,世子爷的皇庄上有个尼姑庵,里面的尼姑多是寡妇、姑娘出家的,也有两三个年轻女子带发修行,太太过去住些时候再合适不过。对国公爷就说,她去家庙了。”
姜明月瞥一眼孟长,孟长点头,没有异议。
郝嬷嬷本来愁眉苦脸,注意到夫妻二人的互动,忍不住有些想笑,面上的愁云驱散:“世子妃的话正合老太君的意,如此是再好不过了,老奴这就回去告诉老太君。等太太出了月子,就送她过去。”
女人小产,也是要坐月子的。
姜明月让端姑送走郝嬷嬷,和孟长商量进宫的事。
孟长盯着她开合的唇瓣,有些心猿意马。
他觉得与姜明月的相处越来越合拍了。
虽然这些琐碎的小事令人心烦,根本不值得他费心,但如果是与姜明月一起操心,他便觉得只有舒心,没有半点烦心。
夫妻之间过日子,当然是围绕着小事打转的。
翌日,两人进宫,袁皇后给了无数赏赐,一直笑眯眯的,还送了自己亲手绣的小肚兜。
姜明月一看针线就知道是才绣的,能在三两天里绣出来,可见是袁皇后紧赶慢赶地赶出来的。
“娘娘,孩子还小呢,千万别累着了自己。”姜明月既感动,又心疼袁皇后的身子骨,奈何不敢在明面上说出来,只能暗暗地提醒。
“这宫里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你怀了身子,我终于可以有点事做了。”袁皇后不以为意地笑道。
姜明月无奈,瞅了眼孟长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地劝道:“娘娘,如果您为了这个还没出世的孩子,而累坏了自己,我会过意不去的。”
“好罢,我听你的就是了,把刺绣交给底下的宫女们去做,这样总行了罢?”袁皇后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心中却是一暖。
谁都不知道,这天晚上开始,袁皇后在皇帝盯着她吃过药之后,悄悄地把药给呕了出来。
到这一天,她所有的心愿都完成了,此生无憾。
隔了四五天,姜明月这边接到姜明宣回京奔丧的消息,她无比想看到姜明宣得知王姨娘被挫骨扬灰的表情。
遗憾的是,孟长再不允许她出王府半步,生怕王姨娘、白檀那样的意外发生。
姜明宣风雨兼程地赶回京,风尘仆仆,然而狼狈的形容挡不住他浊世佳公子的风采,门房们愣了下后,赶忙将他迎进府里。
姜明宣脸色肃然紧绷,走进凉国公的书房。
王姨娘去世前,整天与凉国公歪缠,两人住在书房中。
王姨娘死后,凉国公便将书房布置成灵堂,棺材和遗体被宁贵妃烧了,他便另外买了个棺材,里面装的是王姨娘的衣冠。
姜明宣扫视一圈没看见凉国公,倒是看见了霍元琪。
“霍公子,”姜明宣不承认霍元琪是他妹夫,一派矜贵公子的冷淡神色,“不知我父亲去了何处?”
霍元琪扶着八仙桌,站起身,眼底流窜过一道快得看不清的阴霾,指了指棺材,面上哀痛地说:“国公爷伤心过度,昨晚哭了一夜,后来抱着王姨娘的牌位,躺进了棺材里,任谁劝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