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茸心里已经把周铭和唐培骂了七八十来遍,当下只能赔笑道:“县主受惊了,这是兄弟的失误,手下人误听了消息,搞出这样的乌龙,兄弟代他们给姑娘赔罪了。”
他这姿态放的相当低,贺兰雪大感意外,难道京城的世子们不应该都是魏芃这德性吗?至少也是那进城时,酒楼上那几个的样吧。可他堂堂德王世子,这个低的资态,这是想搞啥。
她勉强一笑道:“世子这样,我可愧不敢当。”
魏芃哼道:“有啥愧不敢当的,平白无故就让人围了府,茸弟,你们五城兵马司什么时候权利这么大了?”
魏茸苦笑:“堂兄,这真的是误会。我在王府听这边闹起来就马上跑来,他们误听人言,所以围了府,我已经让他们都撤了。意外意外,芃堂兄别生气,回头我让唐培那厮去聚仙楼好好摆一桌给贺兰姑娘赔罪如何?”
杨九林冷笑:“贺兰将军是我五军大营的人,你们五城兵马司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府里的人打了,口口声声要抓人,哼,如果是贺兰将军的错,你们要拿人,我也不拦着,你们去请圣旨来,或者给个兵部的批条,道道,如今平白无故的封府抓人,我们要去陛下那里讨个公道去。阿雪,你的伤好些吗?咱们进宫面圣去。”
啊啊啊,魏茸是真的想打死唐培那个蠢材,就算贺兰雪无兵无权,人家好歹是御赐的县主封号,四品的宣威将军,她背后还有清风寨还有杨九林的杨家军,他一的七品副指挥就敢来抓人,他是觉得他老子最近过的太舒坦了吗?还是想逼她继续造反回卧龙山当土匪?
贺兰雪可怜巴巴的看着魏芃道:“你当日救我干嘛?还不如让我直接死在阵前,这样也不用回来受这些腌臜气了。”她眉头微凝,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那样看着魏芃,眼中泪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转,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单看这张脸,谁又会想到这是个上马持枪斩敌酋的人?
魏茸好歹也是在王府里浸淫长大的世子,再不济也不是个傻子,贺兰雪这一脸的可怜显然是在讨魏芃的回护,可魏芃偏偏很吃这一口,脸色又变了变,几乎就要掉下冰渣子来了。
他伸臂,将她抱了一抱以示安慰,又伸手轻轻给她理了理鬓角散乱的发丝,然后,忽然一拂袖,大步向府外走去。魏茸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杨九林已经指着魏芃的背影顿足道:“快去拦住他,别让他把唐培打死了。”
魏茸大惊,对对,这个堂兄绝对能干的上来。忙纵身追了出去。身后杨九林和贺兰雪相视抿嘴,强忍着要笑出来的冲动。
杨九林低声道:“今闹的厉害,估计明就有御史弹劾你的折子了,咱们得商量下如何应付。”
贺兰雪悠然道:“我教训自家不长眼的奴才,他们一个个前仆后继的要来送人头给我长威风,怪不得我。”
府门口,唐培正带着几个手下等魏茸的消息,却见院内紫衣闪动,魏芃已经大步出来,他心里一个不妙的预感袭来,几乎就想跳起来跑掉,魏芃已经一闪身挡在他面前,挥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唐培鼻子一阵酥麻,一股热流已经流了下来。紧跟着第二拳就砸了过来,他忙闪头躲开,这一拳却是虚的,腹一痛,被他重重的打了一拳。
唐培怒道:“魏芃,你干嘛打我。”
魏芃冷哼:“你欠揍!本世子打人需要理由吗?”着又是一拳。
唐培哪里是魏芃的对手,还手之力都几乎没樱这魏芃还没打两下,就被追来的魏茸扯住胳膊,劝阻道:“芃堂兄芃堂兄手下留情,唐培,你还不快回太傅府,这边没事了,你还呆在这干嘛。”
唐培闻言跳起来就跑,魏芃还要去追,给魏茸拦腰从后面抱住,道:“堂兄息怒堂兄息怒,你好歹给太傅大人些颜面,不然王叔那边也不好看。”
魏芃冷笑:“我需要给谁面子?我打人跟我父王又有什么关系?你五城兵马司只管办你的案,你管我做甚?”
魏茸连拖带抱将他扯回县主府,向外面看热闹的喝斥道:“都散了都散了,围在县主府前算怎么回事?来人,关门。”
县主府前的消息飞快的传入宫中,惠文帝脸色铁青,传进宫的消息难免有水分,自己还没未安排影子在县主府附近,这就出了这么多事情。皇后派出的管事到底行不行?怎么第一就被人收拾了,还有那个嬷嬷,这是吃撑了吗?
皇后表情也甚是尴尬,她不是没想过贺兰雪会收拾自己的人,可是这刚送过去,贺兰雪还在王府没回去,家里就闹翻了,他们是不是真当贺兰雪只是个寻常的闺阁女子?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很快消息一波波的传来,从管事怎么羞辱阿槐等人,到五城兵马司怎么围府,从贺兰雪被气的旧伤发作请了太医,到陶嬷嬷自持身份拿捏贺兰雪,从贺兰雪令人掌嘴惩戒,到魏芃放话要求娶贺兰雪,再从杨九林带兵去救贺兰雪,到魏茸赶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直气得惠文帝怒火中烧,甩手摔碎了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是一个个太蠢了,还是怎样?无论宫里出去的还是宫外当值的,有没有靠谱的人!皇后也想摔东西,可是皇帝面前,她也不敢。于管事和陶嬷嬷可以去乱葬岗了,让他们去做事,就是这样做的?这些年在宫里是怎么混的,一点脑子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用处。
惠文帝瞪了她一眼:“这就是你调教的人物!”
皇后眼中委屈不已:“臣妾也没想到他们会蠢到这种程度,做出这样低级的错误。”
惠文帝冷哼:“贺兰雪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人先召回来,日后徐徐图之吧!哼!”完一甩袖子,去了沐贵妃宫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