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看着落月的背影,忽然就笑了起来,常府也要翻天覆地了。
红菱站在景宁的身边有些不解:“姑娘,常小姐出了事你怎么反而很高兴呢?”景宁抿唇一笑:“常夫人以为能算计了滢姐姐,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姑娘就是那只黄雀了?”红菱似乎明白了什么,接口说道。
景宁又笑了起来:“是,也不是。”
红菱不明白景宁的意思,偏着头想了一会,还是想不通,索性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反正这种事向来是红绢才能理解的,等会空了问问红绢便是了。
落月从后门回了府,凑近了看常滢,还是昏睡着的,她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小包东西出来,那是红绢在路上给她的,说是让常滢能够继续昏睡的药,没有什么害处的。
落月从炉子上端了羊奶下来,小心将药粉拌了进去,然后轻扶着常滢喝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红绢是要做什么,但是落月还是采取选择四小姐的话,毕竟两位小姐的情分匪浅,四小姐是不会害她家小姐的。
落月给常滢喂了药,又轻柔的把她放好。掖了掖被角,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红绢回到沉云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红菱在屋子里面点了灯,林嬷嬷在一边摆餐,红绢风尘仆仆的进来,见景宁在灯下缝抹额,连忙走到跟前。
“姑娘,好了。”
景宁头也不抬,只轻轻嗯了一声,继续绣着她抹额上的寿桃。林嬷嬷摆好了饭,景宁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桌边,红菱给她盛了一碗汤。
她缓缓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红绢问道:“常老夫人怎么说?”
几人都看着红绢,不明白景宁问的什么意思,红绢倒是很是从容的说:“老夫人说姑娘尽可去做就是,老夫人担着。”
景宁点了点头,常老夫人对常滢是好的,常滢也是有福气的。落月来说了这事,景宁就让红绢派了人去找常老夫人的,好歹在晚上赶回来了。要在常府做些事,总要知会老夫人一声的。
“姑娘,现在准备怎么办?”红绢问道。
景宁又喝了一口汤,缓缓说道:“等。”
等到常夫人心慌,等到常夫人坐不住了,然后再给她沉痛一击,既不用动用常府的一兵一卒,也不用兴师动众的,只是常滢又要吃点苦头的。
景宁说的等,并不是单纯的等。
常滢睡到第五日,京城中就开始有些闲言碎语出现了,任何一个普通人也不会一睡就睡了五天,而且大夫还说是宿醉,哪有人宿醉就醉五天的,滴米不沾的,再睡下去恐怕姓性命就堪忧了。
常夫人姓季,是榆阳巡抚之女,前面已经嫁过一个丈夫的,只说那个男人几年后就生了病,一直卧床了,前几年才去了。季氏才嫁进了国公府。
街头巷尾就出现了些谣言,有说季氏是个克夫命的,常小姐是被季氏克了命格才害了病;也有说季氏是个手段心狠手辣的,常小姐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是季氏使的手段,为了霸占常府;还有说季氏买通了大夫把常小姐弄成了这副模样,是为了给自己女儿铺路……
景宁听着红菱兴致勃勃的说着,红菱眼睛都要冒出光来。
红菱大概认为这事也是景宁做的,所以说起来很是带劲。不过景宁也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寻个时间我们去常府走一趟。”
红菱高兴的嗯了一声,转了头就去准备去了。
这些谣言自然不是景宁扩散的,常滢是国公府的人,多少人关注着的。就是府中的丫头婆子也会露出风来,一来二去的,毕竟是这么轰动的事,自然就闹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常夫人现在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了?
若是慌了就更好了,总要付出点代价了,若是没有慌……景宁笑了笑,怎么可能没有慌?说着拢了拢身上的裘衣,再过些时候就暖和了。
景宁请示了老太太,老太太只叹了几声,觉得常滢也是个苦命的,就同意景宁去常府拜访拜访。红绢备了轿子,又携着红菱一同去了常府。
常府比上次景宁来要冷淡了些,照理说景宁是要先去常夫人那儿请安的,但是常夫人却派了丫鬟说不必麻烦,直接就领着景宁到了常滢的院子里面。
落月正在小心的帮常滢擦着脸,看到景宁来了,连忙迎上去扶了进来:“四小姐到了。”景宁点点头:“滢姐姐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没有醒的。”落月的口气有些低落,扶着景宁就往里面走。待到了常滢的床前才松了手,景宁坐在床边看脸色苍白的常滢,心中很是心疼。
“滢姐姐,我来看你了,你别慌,不要几日你就可以醒过来了。”景宁碎碎念着,一手帮常滢盖着被子。
床上的人并没有动静,景宁叹了一声,愣愣看着常滢的脸,良久才抬头向落月问道:“落月,常夫人何时请的大夫?”
“昨日请了一位。”落月规规矩矩的回答。
景宁点点头:“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没救了,姑娘若是自己醒不过来,就……”落月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也就没有说了。
景宁一惊,原本以为只是季氏的小手段,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大夫可说了怎么回事?”她的语气有些焦急。
“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原本以为是醉酒的,没想到并不是,原因大夫也不知道。”落月说着,看了景宁一眼,后面的话没有说。
景宁知道罗月在怀疑她,毕竟红绢曾经让落月给常滢喂了药的。“落月你不必担心,我给滢姐姐吃的是没有害处的,滢姐姐这样子也出乎我的意料。”
落月并没有说话,景宁也叹了口气,常滢究竟是怎么了?!
景宁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又安慰落月说着:“你别急,滢姐姐没事的。你只管去准备就是。”
景宁说的准备,当然是对常夫人的。
她竟然敢滢姐姐下手!定要她双倍付出代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