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最终没有守成岁,弘文陪她放了焰火,她的兴致也不是很高,弘文只道她是累了,就早早的赶了景宁去休息。
初一的早晨景宁早早就起来了,让红菱伺候着去福安院拜年。到的时候看到大哥哥已经在了,便甜甜一笑。
“祖母新年好,福如东海!”景宁甜甜的行礼,听得老太太心花怒放的,让苏嬷嬷给了一个大红包。
心满意足的拿了红包,景宁又冲着弘文拜起年来,她小胖手握着就朝弘文鞠躬:“大哥哥新年好!”
弘文状作没有明白的意思,也回了个礼:“四妹妹新年好。”便没有下文了。
景宁嘟着嘴,很是不满的说道:“我给祖母拜年都有红包拿,大哥哥是个小气鬼!”
这一说话,把老太太和张弘文都逗乐了。老太太尤其是笑得开怀:“你这猴儿,拿了红包还不够!有打上你大哥哥的主意了!世上哪有这般好的事!”
弘文也笑了,说道:“四妹妹,昨儿你才从我这儿拿走了一副画儿,今儿怎么还要?”景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道:“那是昨儿的事了,都过了一年了,大哥哥还记得!”
这样对话又让老太太笑了起来;“可见我这个孙女机灵了些。”把景宁直笑得不好意思,别过头去不理几人。
等老太太乐过了,弘文这才说了话:“祖母,今儿我就回书院了。春闱定了三月初六,孙儿也好回去温习。”老太太想了想点了点头:“文哥儿是有出息的,只好好照顾自己就成。”
景宁连忙招了红菱让她去取东西,自己则拉着弘文的袖子:“大哥哥这就走了,还没给我讲高祖的事儿呢。”弘文笑着看着她:“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哥哥中了,就带你亲自去高祖起义的地方看看!”
两人说的是汉高祖刘邦,弘文之前给她讲了四面楚歌的事,景宁就对刘邦很是感兴趣,这些天一直缠着弘文。
“可说好了?”景宁嘟了嘟嘴,正好红菱捧了东西进来,她便拿过来递给弘文,“大哥哥,这是我做的护膝盖护胳膊的,这天冷,你多照顾自己。”
弘文接过来,仔细摸了摸才道:“宁儿有这般本事,也不怕嫁不出去了。”
景宁大窘,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老太太看着高兴,说着:“文哥儿也别取笑宁丫头,待你中了,也该寻个媳妇了。”
这下连张弘文也窘了,景宁这才有些平衡,看着弘文的脸色不断偷笑。
张弘文忙着去书院,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了。景宁赖在老太太屋子里不愿意动弹,听着苏嬷嬷一边念叨,景宁今年十二岁,是该学着些管家的。老太太也听着,不时点点头,很是赞同。
正说着,前面来人报了大姑奶奶回来了。
景宁才坐直了,她们口中所说的大姑奶奶就是她还没有见过的大姐张景华了,她原来也去过何尚书府,只是没有见到。
隔了一会就有人打了帘子进来,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夫人,皮肤白皙,脸有些圆润,带着珍珠的耳钏,头发都盘了上去,也用珍珠缀了。
正是她的大姐姐,前世也是个极喜欢珍珠的,景宁打量了一番,就见张景华跪着给老太太行了大礼,说了祝词才起身。
景宁就跟她见了礼。景华很是喜欢景宁,连忙拉着左看右看的,还一边比划:“那年我出嫁的时候,你就只有这么高。”说着还比了比身高,“现在你都变成大姑娘了!还是祖母会养人!”
她笑起来很好看,有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景宁莫名的觉得很亲近,也就一直呆在景华的身边。
“你是惯会说话的,也不知你这话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个儿呢。”老太太也笑了,偏装作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张景华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直到出嫁,也是从老太太屋子里面送出去的。她此刻这么说还真的不知道是夸谁。
景宁也笑了,附和道:“自然是夸祖母的。”老太太这下也憋不住笑了起来:“猴儿猴儿,华丫头你是跟着何家人也学利落了。”
张景华也笑道:“祖母可别笑我,这儿还有四妹妹没出阁呢。”
老太太这才罢了话题,问道:“你在何家可还好?”
“日子还过得去,老夫人是个疼人的,小姑子都很好相处的……”景华有些毫不在意,忽的想起什么来了,忙问道,“祖母,文哥儿可在?”
老太太愣了一下,还是景宁接过话来:“大哥哥一早回书院了。”
“坏了坏了!”张景华不停说着,老太太听得也有些着急:“出什么事情了?”
张景华缓了缓情绪:“我昨天听相公说了一嘴,说是爹把文哥儿报考科目改了。从明经该到了进士,当时相公还很奇怪,又想可能文哥儿有把握就没在意,我听到了觉得事情不对才多问几句。”
她顿了顿,继续道,“公公也是年底审核名单的时候才看到的,新名单跟之前存档的不一致,文哥儿改到了进士科。公公奇怪了,就跟相公说了,让相公问问文哥儿,今年考进士科考生很多,怕是很难的。我以前听过文哥儿讲先考九经,做了官再考进士的。”
老太太和景宁听完都是一愣,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老太太不知道张弘文的想法,但是张弘文现在还小,去书院也不过是几年的光景,考进士是没有把握的。
景宁是知道大哥哥想法的,巴不得马上做了官就外放,然后将她和祖母时不时接去长住,毕竟是长子,也不会有人多说。
现在改了进士科,考试的内容难得多,更何况大哥哥没有准备,恐怕……
“大姐姐,你刚刚说是父亲改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景宁心中有气,但是也只是问了一句。
景华答:“公公问了苏大人,苏大人说这是父亲特意交代的。”景宁听了这话,怒气从心中升起来,父亲做什么不好!
景宁郁着一团火,使劲压了下去,问道:“大姐姐,现在能改吗?”
景华摇了摇头:“名单已经交上去了,今年主考的是冯太傅,礼部都只是副考官和监考。”也就是说今年连何尚书都没有资格动了,张弘文只有弃考和硬考两条路了。
这是个什么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