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保镖身上都装有定位装置,还有声音监控,只要他想,保镖们的任何事情他都是可以立刻调出来查看到,就像她想的那样,他的确也是可以知道小男孩的情况,但现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比他好好抱紧她更重要。
因为差一点,他就永远的失去了她……
这是他所不能承受的,绝不能接受的,更不能让它发生的唯一一件事情……
他苦苦等了十年,这十年里面,他不断告诉自己只有更加的强大起来,才不会有人把她抢走,也只有这样,才有能力把她留在身边。就像她梦里的那一句,当年的那一句‘等我长大,等我回来’他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警告自己的,如果他不好好强大起来,比那个人更优秀,他的结局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只能是可怜的伶仃一个人。她不会再出现在他身边,也不会是属于他的,更不会像他梦里渴望的那样,永远只拥抱他一个永远只对他一个人笑。还有,只爱他一个人。
不能……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深深抱着她,紧紧抱着她,可他内心却依然感到极度的不安和惶恐。他脑海里总会冒出那些黑色没有灯光的房间,像是一只只张开着血盆大口的怪兽,觉得下一秒他就要被无声吞噬掉了,还有那些冷冰冰的笑脸,仿佛是千疮百孔一般的腐尸,总在他面前流淌着又臭又恶心的脓瘤,让他窒息,让他恨不得把自己撕裂开来……
阿梨的身子这个时候竟然轻轻颤抖了起来,坐在他腿上的温汝顾立刻就察觉出了他的异常,只见他脸色看过去是可怕的青白色,连平时都是很好看的樱色红唇这时候都变得苍白起来,眼神空洞得就像幽暗的深渊,让人也是看着都发颤。
“阿梨?阿梨?你没事吧?”温汝顾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紧张地小声问道,又是紧紧盯着他的神色。
但很快阿梨的神色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恢复过来,而是似乎更差了点,连看着她的眼睛似乎都没有了焦点。这下子温汝顾不再是安安分分地坐着了,她看出了白梨的不妥,但她又判断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便只好向前面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阿夏焦急地问道:“阿夏,阿夏,你看看阿梨这是怎么了?”似乎无论她怎么喊他都没有知觉的样子,除却这还是有点温热的身子,她想象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引起他的注意,便又是用力摇了摇他的肩膀。
阿梨觉得自己好像被浸泡在一个充满冷冰冰的透明水箱里面,他着没有衣着,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无边无际的透明水流在充斥着他的空腔鼻腔,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难受,似乎这身体一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不一会儿,好像有灯被打开了,然后有白色衣服金额黑色西装的人走近,他们走近着他,抬眼往里看着水中的他。他也好想睁开全部的眼睛看清楚这究竟是谁,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只能是微微睁开一条细线一样的眼缝看着。
黑色西装的男人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儿他便是走了,留得那恭敬的白色衣着的护士在这室内,他想呼喊一声却突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小了,小小的一团,竟是他初生时的状态!随着他手臂的摆动,那连在他身上各种颜色的透明管子也是水中随之摆动起来了,像是一种身上长满管子的怪物,他奋力挣扎,想要把含在嘴里的氧气管给吐出来,可是他连连几番努力下那管子依然在他嘴里纹丝不动的样子。最后,白色衣着的护士也出去了,一切又是恢复那冷冰冰的黑暗深渊的模样……
阿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家庭医生阿k说这是精神病史有点病发的迹象,还说可能是小少爷心理最近都比较压抑才会引起这一连串的后患来。温汝顾还是第一次听说阿梨有精神病史,她跟了他这么久怎么不知道这事。
自闭症?怎么可能!小时候的阿梨虽然喜欢粘着她,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回事,他不知道和隔壁班的小凯玩得多开心呢,而且阿梨的身体情况她可一直都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有精神病史。
“k医生,我可以很肯定地和你说,阿梨他没有精神病史,是不是……”她很想问是不是误诊了,但是看着阿k先生那认真回答的样子又不像不专业的,而且白家不可能会请那些随便的医生过来,但是……这当中肯定是哪里错了!
但究竟是哪里呢?
k医生再次对她摇了摇头,对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正准备开些药片那边床头便是响起了阿梨嘶哑得几乎就像一盘沙子的声音:“小顾……”
温汝顾见阿梨正要起来的样子,赶紧一边按住他打点滴的手臂一边从旁边拿过抱枕垫在他身后,好让他躺得舒服点。等到温汝顾把这些都弄好后才是转身去准备倒杯温水过来,却被阿梨急急伸过来的手拉住了掌心,这样的动作差一点还把他手上的针头拔了出来:“让我抱抱,就一会。”
阿梨这表现出的孩子气的依赖,温汝顾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但这次见他这个样子却最是让她心疼。她的阿梨什么时候这么虚弱过,像是需要倍加呵护的小孩子那般,让他身边的人都倍感怜惜。
“阿梨,等你好了我们就回a城吧。”她看了阿k一眼,又想起刚刚他跟她说阿梨有精神病史这回事,怎么都不敢相信,而且今天早上妈妈刚刚给她打了电话,说爷爷昨天下雨的时候居然还一个人跑出去贪玩!在厨房煮饭的李姨没有注意到,结果大家乱成一团也找不到人的时候,爷爷就蹶着右脚回来了!
这不,大晚上的时候,大家又是载爷爷去医院挂号拍片子,弄到了大半夜知道只是伤了脚踝大家也终于是安下心来了。
想到爷爷年纪大了,这伤了脚踝也未必是小事,搞不好这段时间里爷爷他老人家还是得折腾大家,且不说爷爷不喜欢别人服侍他,这贪玩的性子简直就就和孩子似的一样,一天不出门都不行。除了妈妈和李姨,这没有和爷爷一起住的其他亲人也不方便天天过来看着他,看来这事她还是早点回去看着比较让人放心点。
“你来了阿k。”这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就是好朋友见面打的一个招呼,刚刚梦境里的东西还没有完全从他脑海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