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向许倾倾吐露心声,虽然他说的玩世不恭,可许倾倾听了,却一阵阵的替他心酸。
其实顾烨磊和她很像,从小家庭破碎,亲情变成了最缺失最不在乎,却又恰恰最渴望的东西。
他们缺乏安全感,却又自尊的要命。没办法,只能用厚厚的壳将自己包起来。
许倾倾想,倘若她不是女孩,而是个男人。或许,她如今也会放浪形骸,为的欲为。
而她比顾烨磊幸运的是,她遇到了莫逸尘。
“别这么说,你会遇到更好的。”话说出口,许倾倾自己都觉的苍白无力。
“别安慰我,我这样挺好的。”顾烨磊又朝她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他转身,又大口的将杯子里的酒饮尽。
阳台的另一边,传来开门声。
接着许倾倾听到一声熟悉的轻唤:“倾倾在哪里?”
许倾倾顾不了冷,倏的冲向阳台。
与他们这间相邻的阳台上,莫逸尘一脸焦灼的站在那里,他的肩头,落满晶盈的雪花,雪化了,化成亮晶晶的水珠,像洒了一层碎钻。
看到他,许倾倾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兴奋的差点哭出来:“阿尘,我在这里!”
她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浴巾,浴巾里面是那条黑色的晚礼服,头发洗了,很自然的披散在肩头,因为跑出来的急,她连拖鞋都没穿,就光着两只脚。
两个阳台之间也就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许倾倾连招呼都忘了跟顾烨磊打,急切的就要从这个阳台跳过去。
莫逸尘紧张的拉住她的手:“小心!”
“心”字才落,她已经跳了过去,跌进莫逸尘的怀抱,像个孩子似的抱紧了他的脖子不撒手:“你怎么才来,我差点要死了!”
“抱歉,被事情耽搁了。”莫逸尘将他的手贴在她滚烫的脸颊上,他看着她,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阳台处,那个身影很快就不见了。
顾烨磊持着那个空了的红酒杯,一阵失落。
她见到那个男人时,整个人仿佛都充满了神采,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顾烨磊苦笑,接着,他又在阳台上看到另一个女人。
“江婷婷,你来干什么?”他皱眉,不逊的问。
而江婷婷一个敏捷的跳跃,已跳到顾烨磊的面前:“你说呢?你房内的女人突然不见了,这岂不惹人遐思,我就是来给你救场的!”
“你……”望着她狡黠的笑容,顾烨磊一时语塞,“上次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更确切的说,我们从来就没在一起过!”
“是吗?我不记得的诶!”她厚颜无耻的笑笑,伸出手就要替顾烨磊拍打肩上的雪。
“装失忆是吧?你去看看你的微博,你自己不是也承认了和我根本就不熟?”顾烨磊赌气似的用手机找出她的微博,想要找出那条铁证拿给她看。
可是,她的微博页面里,哪里还有那条微博。
“你删了?”他咬牙。
“是啊。”江婷婷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出尔反尔,自已打自己脸!”
顾烨磊气咻咻的转身进了卧室。
这算什么事?他好心替许倾倾斡旋,替她处理了眼前的危机。可是莫逸尘倒好,把这个麻烦鬼找来,这不是赤果果的报复吗?
“烨磊,我是来替你解围的。门外那些记者,他们不守出个结果是不会走的。”见他真生气了,江婷婷过来,小猫似的蹲在地上,趴在他腿上,可怜巴巴的说。
“阴谋!全是阴谋!”顾烨磊很生气,站起来摆脱了江婷婷。
江婷婷见他左哄不是,右哄也不是。她脸一沉,也生气了:“什么阴谋,你不就是看不上我吗?怪我贱,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千里迢迢的追着你不放。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好啊,我现在就出去,跟那些记者说清楚!”
她气冲冲的就要去开门,见她玩真的,顾烨磊又一把拉住她:“你说什么?你想怎么说?”
“就说你不喜欢我,是我死缠着你不放!”
“你……”顾烨磊又气又恨,一咬牙,松开手,“算了!”
他赌气般的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跟她说一个字。
这边的两人孩子气的赌气,仅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却是另一派旖旎之色。
许倾倾被莫逸尘抱回房间,就像烈火找到了水源,再也没从莫逸尘的身上下来。
她拖着他一边吻他一边脱他的衣服,等到两个人倒在床上,衣服已胡乱的扔了一地。
在他的面前,她不需矜持,不需隐忍,更不需要遮遮掩掩。她一次又一次的索求着他,直到筋疲力尽……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许倾倾是被渴醒的。那药效太强了,烧的她的喉咙像只被烤干的锅。
“水……”才说了一个字。
莫逸尘坐过来,将她从床上扶起,一只玻璃杯送到她面前,许倾倾拿过来,气也没喘的一饮而尽。
一大杯水喝的干干净净,嘴里总算没那么干了。
她疲累的靠在莫逸尘身上:“好累啊。”
莫逸尘唇角一抽,累的应该是他才对,昨天晚上她也太热情了……
头一歪,许倾倾看到地上的黑色礼服,还有那条从顾烨磊房间里顺来的浴巾,意识回流的她腾的坐直了身子。
“昨天晚上……是顾烨磊帮了我。我和他……”
“我知道,你和他什么也没发生。”莫逸尘怜惜的抚摸着她稍显凌乱的头发,“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们也不必做夫妻了。”
虽然昨天顾烨磊挑恤似的说了那些暧昧的话,刚听到的时候,他的心一度沉到了谷底。可最多,他也只认为,那是顾烨磊在一厢情愿的搞事情。
从顾烨磊给他打的第二个电话,莫逸尘就知道,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倒让莫逸尘对顾烨磊刮目相看了,本来,他以为,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不趁人之危?
“阿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抱着他的胳膊,许倾倾娇滴滴的说。
床边的柜子上,她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盒子。
正是昨天的拍卖会上,她用来装表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