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来得比较早，看来御书房的事情不是很多。皇上穿着加棉的金色睡袍，搓着手走进房间。侍卫将房门轻轻关上。
柔芷立刻压低身子道：“小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上似乎习惯了初次侍寝女子的恭敬和献媚态度，轻轻“嗯”了一声。
柔芷抬起头，只见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缎羽衣，有一张艳丽至极的菱形脸，一对桃花眼灼灼生辉，高挺鼻子，翘嘴唇。红色的烛光下，衬出她细滑的肌肤和异于常人的细腰美臀。
皇上眯起眼睛，想起在仙乐楼冬至舞会上，柔芷领舞的妖娆样儿。
“柔才人，你本是仙乐楼最出名的舞姬，对吧？”
“回皇上的话，是这样。”
“你的本名是？”
“柔芷。”
“嗯，好听是好听，就是有些艳俗了。”
柔芷跪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柔儿，你起来吧。”
柔芷听到皇上这样亲昵地唤自己，心花怒放地站了起来，走到皇上身边。她知道，按规矩，自己应该扶皇上入榻。
皇上凑近看着柔芷，越发觉得她身材撩人，眉眼勾人。
“柔儿，那日在仙乐楼的冬至舞会上，我一眼便认准了你。你领舞的时候，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能被皇上看中，是我柔芷三生有幸。”她的声音软酥动听。
皇上笑眯眯地看着她垂下的眼眸和长睫毛落下的阴影：“柔儿，你可愿为朕舞一曲？”
“臣妾愿意每日为皇上起舞。”
皇上笑笑，让人喊来两位弹琴的宫女，跪在床前抚琴。
伴着缥缈绕梁的琴声，柔芷翩翩起舞。她时而翘指，时而颔首，时而弯曲，时而扭动。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
皇上如痴如醉地看着柔芷，几乎都忘记了呼吸。
柔芷虽然跳得很专注认真，不忘时时抛给皇上一个媚眼。皇上看到她美目流盼，知道她只在看自己。皇上很清楚，这是一支为自己而起的舞。虽说美不胜收，但是总有一些刻意。
在这个时候，皇上便想起那些自己求而不得的舞女。比如同样舞姿惊艳，但是不会为自己而舞的郗颜。
柔芷一曲舞罢，娇弱地喘息着，向皇上行礼道：“皇上~”
皇上眯起眼睛，伸出手：“柔儿，过来……”
………………
深夜，床帐内红烛光影跳动。
皇上和柔芷枕在一条长玉枕上，都有些困了。皇上有气无力地说：“柔儿，你可知你的舞姿艳冠后宫？”
“臣妾舞技拙劣，不敢在后宫称雄。臣妾只知道皇上的英姿天下第一，臣妾望上一眼，就情难自禁……”
皇上闭着眼睛“哼”了一声，有些迷糊了：“柔儿，你说，你和仙乐楼的花魁郗颜比起来，如何？”
柔芷敏锐地看了看皇上的侧脸：“皇上，您可知我也是仙乐楼去年的花魁。风水轮流转，我从不认为郗颜有胜于我。”
皇上笑了笑：“柔儿，你们仙乐楼真是人才辈出啊……睡吧。”
柔芷翻了个白眼，翻身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度过春宵一夜的两人都没有醒来，直到敲钟的太监进来，他们才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刺骨的寒气一个劲儿地往被窝里钻，柔芷连打了两个喷嚏。皇上问道：“把门窗关紧一点，今天为何如此寒冷？”
宫女们检查门窗，敲钟的太监道：“皇上，昨夜下雪了。”
“哦？”皇上眉头一皱，“把朕的北海大貂斗篷拿过来，今日记得提醒内务院的清扫皇宫，铲除积雪。”
“是。”
宫女们服侍皇上和柔芷洗漱更衣，完事后，皇上对女官道：“柔才人深得朕意，今日封为柔美人。另外，今日下雪，将北海大貂斗篷给柔美人也拿一件过来，好生伺候着。尽快让柔才人入住才人府。”
“是。”
柔芷忙跪下道：“万谢皇上，万谢皇上。臣妾定当全心全意，继续服侍皇上。”
“起来吧。”皇上甩甩袖子，低声对柔芷道，“你说你也是仙乐楼的花魁，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和郗颜都是朕最心爱的美人。”
说罢皇上离开了房间，向自己御膳房赶去。
柔芷跪在地上，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她激动，她欣喜。她知道第一次侍寝就被升为美人，是什么样的待遇，这预示着她未来会多么美好。而且皇上还赏给了她北海大貂斗篷，这可是皇上用的东西，说明皇上是特意标榜自己，宠爱自己。这对她的人生和路途来说，说多么大的进展啊！
另一方面，她怨恨，她不满。皇上竟然说，因为自己也是和郗颜一样的花魁，才不会亏待自己。皇上竟然在宠爱自己的时候，提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而且皇上是何等吝啬，竟说出“你和郗颜都是朕心爱的”这种话来，可见皇上根本舍不得全心全意爱自己，而是要把心头之爱给两个女人分享……
柔芷的怨，柔芷的恨，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苏嬷嬷走进来道：“恭喜柔美人，柔美人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身体不适吗？”
柔芷连忙站起来行礼道：“嬷嬷好，谢谢嬷嬷关心，我很好。”
苏嬷嬷带着柔芷走出主殿，只见外面飘着小雪，地上的积雪还比较薄，雪风夹着冰丝，噼里啪啦向人们打来。
苏嬷嬷道：“今儿天冷，柔美人赶紧回府吧，内务院的人很快就会去你的府里办理相关事宜，然后就搬到美人府吧。你这第一次侍寝就高升，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多谢嬷嬷吉言，多亏嬷嬷的教导和提携，我才能有今天。往后，还请嬷嬷更加照应着，我也会为嬷嬷分忧解难。”
苏嬷嬷笑着点头，心道这是个机灵的主子，比那个傲里傲气的郗颜聪明多了。
柔芷回到才人府，因为下着雪，显得格外安静。柔芷走下轿子，管事嬷嬷和贴身丫环站在门口迎接她。
“恭喜柔美人。”
“恭喜柔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