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上油了,被推开时嘎吱吱的响声在深夜里显得十分刺耳,让英雄一阵头皮发麻。
院子不大,只有正中一座三层楼阁,显得十分空旷。
“宝库的入口在三楼。”苏晏晏说。
为啥是入口在三楼,而不是宝库在三楼?
英雄很奇怪,但他没问,因为他感觉一定会得到一个非常意外的答案。
今晚他吐槽已经吐够了。
无声的摸到楼阁前,正门倒没有上锁,英雄试着推了下,门便开了。
真是儿戏……不吐,坚决不吐槽了。
闪身进门,借着外面的月光,可以模糊的看到一排排书架和摆的满满当当的各种典籍。
藏书阁内很安静,空气中飘荡着浓郁墨香和陈年纸张的味道。
来到楼梯前,他试着踩了一下,还好,木质楼梯虽然难以避免嘎吱声,但只要动作足够小心,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一步两步,似魔鬼的……咳咳,一路向上,不过二三十阶,他愣是走了小十分钟,身体倒不怎么累,但精神因为紧张已经有些疲惫。
我为什么要专门来陪笨蛋女神胡闹?脑子真是进水了。
悄悄的摸到通往三楼的楼梯前,苏晏晏再次开口:“注意,如果学宫传统没有变的话,那两名轮值的学生应该就在三楼东北角的屏风后,与楼梯之间,只隔了两排书架。”
“宝库在哪儿?”英雄终于还是没忍住问。
“在藏书阁地下。”
“地……那咱们上三楼干嘛?”
“宝库没有大门,想要进去,只能通过一个传送法阵,而那法阵就在三楼。”
原来是这样。如此看来,学宫倒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宝库,防盗手段还是蛮严密的嘛。
不对,他娘的是个学生都知道,压根儿不算秘密,那法阵就是瞎子点蜡,浪费啊!
英雄顺嘴就吐了个槽,之前的决定自然随之作废。
因为布阵这种“技术”在中土已经失传了,学宫这个肯定是历史遗留,不将之用在更加重要的地方,居然弄来当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大门,该说学宫有恃无恐呢?还是败家孩子不拿祖宗心血当回事儿呢?
又一次绷紧身体小心翼翼的上到三楼,英雄在楼梯口就听见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呼吸都很均匀,很明显,那俩轮值看守宝库的学生,已经非常敬业的去跟周公下棋了。
绕过一排书架,距离已经足够,英雄停下来,伸手朝向东北角,这次没再说死力普。
两名学生睡得更沉了,英雄呼出口气,开始活动放松一直绷紧的身体。
苏晏晏出现在他面前,弯了弯眼睛,然后走到位于东北角的屏风前,凑近了仔细观察起来。
那屏风共有四扇,每一扇上都画有一名美人儿。
她们或背剑望月,或低首绣花,或挥扇追蝶,或对镜自怜,简简单单的笔触,清晰的描绘出清冷、恬静、活泼和多愁四种性格,惟妙惟俏,栩栩如生,绝对是名家手笔。
笨蛋女神看这些美女干嘛?
英雄张嘴刚要问,就见苏晏晏忽然伸出手指,分别在四位美人儿的胸脯各用力点了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这四个美人儿前胸的衣衫上,都挂着一枚坠饰,坠饰上各绘有一颗彩色宝石,芝麻粒那么大,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
下一刻,四名美人儿身上陡然绽放出光华,不刺眼,是柔柔的暖光。
我勒个去!开启法阵要戳美女的胸,当年设下这座法阵的家伙是有多猥琐?
嗯,苏晏晏他爹肯定试过,也够猥琐的,这种人哪里配得上我娘?呸!
渐渐地,光华凝成一团,开始旋转,苏晏晏一把将英雄拉了过去,然后两人便凭空消失,光华也随之黯淡。
不知过了多久。
“你……你抱够了没有?”
“哦,对不住,刚才你猛地一拽我,没站稳,绝不是要故意占你便宜。”
“我知道,但是你差点闷死我,你的胸太讨厌了。”
“呵呵……”
干笑声中,一簇火苗亮起。苏晏晏晃着了火折子,英雄也已经恢复了男人身。
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座硕大的石室,室内摆的东西倒不是很多,除了高低错落的几个石台和七八排博古架之外,就只有两边靠墙垒放的一口口木箱了。
英雄再次确定,学宫对所谓的宝物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重人轻物,重学识轻藏宝,倒是很符合一座高等学府的定位。
石室内的空气并不污浊,英雄裸露在外的皮肤能够感受到一点点凉意,显然这里是有通道与外界换气的。
苏晏晏点燃墙上的烛台,熄灭火折子,径直朝最里面走去。英雄自然跟上。
来到一块四尺高的石台前,女孩儿打开上面摆着的小木箱,双手拎出一件东西,笑嘻嘻的展示给英雄看。
“这就是夔甲了,穿上它,便是七八品的高手拿刀砍你,你也会毫发无伤。”
英雄定睛一瞧,什么夔甲啊?名字起得那么玄乎,不就是一件皮马甲么?而且还是土褐色的,要多丑有多丑,严重不符合他的时尚审美。
接过来扯了扯,他撇嘴问:“能挡住七八品高手的真气么?”
苏晏晏笑容瞬间凝固:“呃……应该,不能。四五品差不多。”
“也就是说,我穿上它迎接七八品高手的刀,皮肤毫发无伤,但仍会因经脉寸断或者内脏碎裂而死。”
苏晏晏额角跳了一下:“起码能为你抵挡白虎的利爪。”
“严谨一点,是中下品级的白虎利爪。高品级异兽,也是会修炼的。”
女孩儿终于怒了,抬腿重重踩了他一脚:“你就不能简简单单的跟姑奶奶说声谢谢吗?”
“是是是,谢谢您老百忙之中拽着我冒险来偷这件只能挡刀的宝甲,老子快感动死了都!”
英雄抱着脚跳,说话阴阳怪气,恼的苏晏晏抬手便要打他,他往后一躲,脊背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触电似的,一下子就让他僵在那里。
他身后是石室内最靠里的一块石台,台上没有箱子,只有一个木制刀架,刀架上则摆了一柄刀。
一柄长不过二尺,通体漆黑如墨的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