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爵,不可以乱动,你得乖一点。”
就算听到今朝中肯的建议,路安离还是拼命抵抗,“可是……还是好痛!住手啊……笨蛋!不准!呜哇……不要!”
雷锘开始感到不耐烦,打算动手撕。
路安离忍着痛,脸色大变地想要阻止,但轮到西赫钳住他的双手,“不要挣扎,如果放着不管,布料跟着伤口愈合会很糟糕。”
“可、可是……”就算两手都被用力压制,全身动弹不得,路安离还是不死心地想要回嘴。
西赫生气地斥责:“看不到伤口,要怎么包扎?又不是女的,被大家看一下腰而已,不要这么婆婆妈妈!雷锘,快!”
“好。”雷锘忠实地执行西赫的命令。
被伤口流出的血所染红的瘦弱身躯,便一口气在众人面前呈现。
“不要!住手!我不要,不准看!不……”路安离还是十分反对。
然而,他的肌肤上面,还有东西。
“没用?”今朝不假思索念出的字眼,是刻在路安离白皙皮肤上的旧伤痕,“白吃白喝?我的爸爸……活该?”
只要穿上衣服就看不到的地方,都遍布着这堆字眼。
似乎是用利刃刻上的文字,很稚拙而难以阅读,也有部分伤痕已经差不多消退,根本无法判读。
“我都叫你们不要看了!”路安离将脸埋起来,浑身颤抖地低吟,带着哭腔的说话声,并非因为身体的疼痛。
西赫松开他的手,轻声说道:“这是……该不会是狄蓝……不对,是更早之前的……”
这些伤痕都是出现在背上和腰上,肯定不是他自己刻的。
况且,正常人不可能在自己的身上刻下这种字。
狄蓝至少在表面上非常稳重优雅,尽责地陪伴在路安离身边。
因此,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必然是狄蓝的更前任。
那些人获得了路安离的身分所带给他们的好处之后,便弃他于不顾。
反复如此,才造成路安离对人根深蒂固的不信任。
“不是监……护人……是他们的小孩,还有小孩的伙伴。他们都看不起我,嘲笑我,觉得好玩,而欺负我……”
就算路安离拥有名门的血统,但在十八岁之前,他不能随心所欲行使自己的权限。
大家也是看上了这一点,代行领主权限,且任意妄为。
“反正,反正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我是个分不出真关心还是假关心的笨蛋,所以才会上狄蓝的当,被他彻底利用!”感到屈辱的路安离泪如雨下也不擦,只是瞪着西赫大吼。
路安离再度把脸埋进枕头,拼命忍住呜咽,“可是狄蓝他不会做这些事!他不会……”
见他舍弃高傲脆弱的自尊,像个孩子似的哭泣,今朝不由得轻声开口:“我叔他的确把我卖……咳,是嫁了两次。
也把简家房子卖给了小公爵,但好在,我身上没这种伤,也不曾吃那种苦头。”
西赫着自家妻子的感慨,他静静说道:“雷锘,你先拔箭止血吧。”
“是。”雷锘将粘着箭的布与箭一起抓住,慎重且迅速地一口气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