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双目紧闭。
脸色惨白,身上鲜红的血迹浸透衣襟。
她整个人如同睡去了一般。
慕少卿将她带到了薛神医这里,薛神医一见思雨受如此重的伤,连连摇头。
一进厅堂,血滴滴嗒嗒的流淌一路。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八仙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就将思雨面朝下放置在八仙桌上。
直到此时,薜神医才注意到慕少卿,居然也受了重伤。
“少卿你快别动了,你的伤也挺重。”
薛神医就见慕少卿的伤口上居然还有一支箭,此时他一路坚持到了这里,身体来回晃动是怕是内脏也受伤了。
此时的慕少卿脸色也是极其的苍白,身上红色血渍又洇透了白衣。
“薜兄,你先看看思雨,伤到心脉没有?”
薛神医在一旁只感叹,这两个血葫芦的人,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杀手。
当下他也不敢怠慢,连忙用剪子剪开思雨背后的衣服,露出了思雨娇嫩的皮肤。
只见思雨背部伤口处依然在汨汨的往外流血,胭脂般的血迹染红了她嫩白如雪的肌肤。
更是显得分外的触目惊心。
伤口处插着一把奇形兵刃,只见外露的刀刃部分居然还有锯齿,看这薛神医直嘬牙花。
“实不相瞒,我暂时只能给她止血,这把刀太过怪异,必须惊动宫中御医了!”
薛神医感叹道。
“太子已经知道了,只怕是他一时片刻就会派人来!”
慕少卿此时已经勉强支撑,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椅子下已经留下了一滩血迹。
薛神医见他这样,连忙阻止他道:“你别再说话了,你的伤很重,只怕比她还重,我先给她止住血就来看你。”
可是慕少卿依然倔强的说道:“真的就不能给她拔刀吗?”
薛神医连连摇头:“看这把刀的样子,只怕是来自东瀛忍者的刀,这种刀可不敢轻易乱拔!”
慕少卿只好沉默的点了点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对他说道:“我怕是一会儿就要晕过去了,如果太子的人来,你千万告诉他城南梨园巷东头的那户人家死了不少人,千万和顺天府打个招呼,勿要传播出去!”
他说这番话的时,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头一歪晕了过去。
薛神医连忙赶过来看慕少卿,发觉他的伤口十分的严重,再看他肚子上的造成这样伤口的短箭。
也是连连摇头,没想到这支短箭也是奇形兵刃十分的让人棘手。
两个人他一个也不敢动,只是先进行了初步的止血,只是慕少卿肚子上的伤口血暂时是止住了。
而思雨的情形却比较凶险,她背上的伤口不论撒上多少金疮药,还是鼓鼓的往外冒血,很快就把金黄色的药末冲走了。
这可难坏了薛神医,他到此时已经黔驴技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伤口。
想要带上思雨上了马车,赶到宫里,让皇城里的御医诊治她的伤口,可是这个人她还真不敢轻动。
眼见再有一时片刻,这个长得如此美丽的女子,如此天香国色,只怕是就会香消命殒。
正在这时,门被撞开了,太子居然就这么亲自来了,这可真是让薛神医感到意外连忙上前见礼。
可他一下却被太子一把抓住前襟,一脸惊惶问道:“人在哪?怎么样了!”
“回禀太子爷,思雨姑娘的伤口棘手,得惊动宫中的华太医了!”
太子一听,脸上有些震怒,骂道:“这么说,这么长时间,你一点措施也没处理?”
他已顾不上治他的罪,边说边往里走。
赫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桌上趴着的女子是思雨,身下赫然一大滩血,顺着桌子流淌地上一滩。
旁边椅子上坐着的慕少卿,椅子上血渍已干涸了。
他极为震怒,一把将薜神医拉了过来,一个耳光打得其倒在地上,一旁的几名御医赶紧去查看。
薜神医苦着脸说道:“太子爷,这,这两人中的都是奇形兵刃,这得必须惊动华太医了!”
几个御医看过两人伤口后,也均为摇头,忙对太子回禀道:“东朝,这确如他所讲,只能惊动华太医了!”
“尤其这位姑娘,血无法止住,只怕是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她就会魂归地府!”
太子听他这么一说,更加急不可奈,连忙吩咐旁边的侍卫拿上自己手令即刻回宫去请华太医。
可是他随后一想,想到那华太医十分的孤傲不羁,只怕是那侍卫去了,说不定会刁难他,拖拖拉拉也来不了。零一读书网
想到了这里,他就亲自骑马而去,甩下了一帮御医在这里赶紧。想办法给思雨止血。
一路上,太子策马狂奔,吓得路上如织的人群急忙向两边躲避,更有几个官员所乘的轿子受到了冲击。
几个官员十分狼狈,下了轿子正要开口就骂,见马上那人居然是太子,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一路驱马狂奔,到了宫门口,卫兵急忙拦阻,一看是太子,赶紧让开。
太子就这么一路狂奔入了宫城。
自从皇城落成一百多年以后,从无人敢在禁城之内策马狂奔,这完全是因为太祖丹书铁券严令在宫城中骑马。
太子这算是违了祖制,巡察御史和言官气急败坏的出来拦阻太子,可是太子的马快,根本无法阻止。
太子也懒得理这些老学究,依然故我,后面紧跟着一群花白胡子,穿着绯红官服的官员。
奈何他们的年纪大了,跑不了几步,气喘吁吁,一旁的太监,宫女急忙扶住。
而太子此时心中只有思雨,心知她的性命只在须臾片刻,根本不敢耽误。
果然,正如他所料,到了太医院门口,老远就听到自己的侍卫与那华太医纠缠不清。
“您老恁大的架子了,太子爷手令,千真万确,真的耽搁不起了!”
几个侍卫围着那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拿他一丁点办法也无。
“太祖有训示,太医院的御医不准踏出宫门半步,我不奉诏!”
众人正拿这个油盐不进的老东西没招时。
太医院大门咣当一声向两边撞开,太子骑马而入,迎面撞倒了躲闪不及的几名药童,还撞翻了晾晒药材的几张草席。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不知名的黑的,黄的各种药材,任马蹄来回踩踏,心疼得华太医捶胸顿足。
“太子爷,您有话好好讲,别糟蹋东西呀,哎呀,我的金银花呀!”
太子已急得顾不上那么多,连声喝道:“华严,你去也不去?”
“哎呀,这太祖的铁券可就在大门立着呢!”
太子一听这话气急,用马鞭啪的一甩,一张草席裂为两半,上面晾晒的药草也洒落地上。
“哎哟,我的柴胡呀!”
华严气得像个孩子般的坐在地上来回蹬腿。
“你去也不去?”
眼见太子又挥起马鞭又要抽打草席,那上面可晾晒着薄荷,各宫娘娘的凉药。
他连忙答应道:“我去,我去,不过,那人是什么症状?”
太子急忙描述道:“是个女子,心口中了一把东瀛忍者的奇门兵刃,外露刀身三分,边缘狼牙,拔不动,似有血槽,流血甚快!”
华严一听,一脸惊奇,可也顾不上想太多,忙从里屋拿出一个小包,对药童吩咐道:“去,备辆驴车!”
太子心急如焚,见他这不急不缓的样子,一把将他揽起,扔在马上,喝了声抓紧,华老头还没反应过来,那马奋起前蹄,高高扬起。
老头儿好玄没掉下马去,紧紧抓着太子的衣襟,再也不敢放手,一路上劲风扑面,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老头连眼都不敢睁到了地方,整个人被太子抱下,已然吓得不会迈步了。
华严一脸苍白,浑身哆嗦,颤声对太子说道:“太子爷,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您巅散了!”
“华老太医,本宫若不是有急事也不会这样急匆匆的把你招来,这实在是逼不得已,还望您见谅!”
太子知道华太医妙手回春,有他出马,自己就会放心很多。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一看,慕少卿还好,短箭已启出,血也不流了,呼吸渐稳。
华严一见扔在这地上的箭支倒吸一口凉气,自言自语道:“这不是甲贺忍者的兵刃吗?”
太子没大听明白,他见慕少卿已无事,忙把他拉过来去看思雨,只见思雨似乎比之前还不如。
她的脸色极白,如同象牙一般的瓷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好似冰雕一般的美人儿。
可再看她心口处,鲜红的血液仍在流淌,已经流速渐缓,但是那把刀仍然插在她的心口处,随心脏跳动而微微震颤。
华太医见到这把刀直摇头,连声叹道:“这是个狠角色,只怕这刀上带毒,又有倒刺,的确难拔!”
太子一听这话,有些急了,连声催促道:“可是不能拔也得拔呀,愿这个人非得流血而亡!”
华太医听了太子这话,忙朝桌下看去,只见地面上老大一滩血,问道:“她中这刀多长时间了?”
太子想了想,仔细回忆了一下,忙说道:“少说也半个时辰了!”
“那可不妙,可能她的血快流尽了!”
华太医十分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