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还是不见小,车外是暴风疾雨,砸在车窗上咚咚作响,偶尔来个电闪雷鸣的咆哮。
车子里既昏暗又狭小,简旻甚至连白驹宁的脸都看不见,就单凭感觉摸索着,又哭又闹的扬言要霸王硬上弓,白驹宁的脑子都有些懵了。
这丫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第一次?在这里?在车上,还是停车在亲家的正门口?
“打住,打住!”黑暗中也不知道简旻碰到了哪里,白驹宁的声音突然就变了调,他的身体滚烫,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不是一种负责任的行为,并且十分的不得体。
白驹宁不得不推开她,然后从后座爬到前排,把后面的内灯开起来。随便调了一下暖气。
白驹宁这才看清楚简旻这小姑娘早已经哭红了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大,两只眼睛的眼皮都绷得发光了,最主要的是身上出了两块布料,真的不剩什么呢?
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不容他忽视,白驹宁手颤抖地拿过简旻扔在在座位上的衣服,赶紧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艹,老子不是柳下惠啊!是个正常男人!
“我不,我今天就要跟你把生米煮成熟饭了。”简旻边哭边推拒着白驹宁盖上来的衣服,“白驹宁你是不是个男人!是不是个男人!”棉花的拳头一下一下地打在白驹宁身上,和宋奕的力量拳击比起来,白驹宁甚至不想把这个行为称之为“打”。
“简旻,你给我穿上!”白驹宁似乎有些生气了,强势地按住了她,亲自上手,给她把衬衣的扣子一个一个地扣好,只不过这过程不可避免地触到简旻白皙的皮肤,又冷又热,手又开始抖,抖得不像话。
几个扣子扣了掉,衣服扣子上的扣孔怎么都穿不过去,就耗费了不少时间,白驹宁甚至控制不了,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帕金森了。
“为什么?我要是怀孕了,简御琴马上就让我们结婚,你信不信。”简旻还是擦着眼泪,她都这样了,这样投怀送抱,白驹宁都不要,是她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解决麻烦的事情的前提是不制造另外一个麻烦。”总算把简旻的衣服给穿好了,白驹宁才能专心致志地对着她说话,“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给我们带的影响?”
如果简旻真的怀孕了,简御琴一定会迫于压力让他们在一起,可是他们今后要怎样和简家人生活在一起?怎么正视其他人的眼光?难道让简旻像徐茹一样挺着个大肚子和自己结婚吗?
传统而保守的世家大族只会觉得简旻私生活不检点,而他所有的粉丝可能会认为简旻靠孩子绑住了自己的偶像,人们总是热衷挖掘一些所谓的黑料,因为贬低别人会显得自己很高贵,未婚先孕的弊端太多,对于简旻来说明显更是不利。
在白驹宁没有能力控制所有人舆论思想的前提下,他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要三思而后行,这样才能确保把珍视的人保护到最好。
“那你也不能这样……就给我穿上了……”简旻一手遮着脸,抹着眼泪,声音断断续续的,“我都这样了,你还给我裹严实了,多丢人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白驹宁暗哑了嗓音,不敢抬头去看她,悄悄地并住了双腿,小声喃喃地说:“你以为老子愿意啊?都这样了……”
白驹宁严重怀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简旻就是派来克他的。
你见过天天在你面前悬着一块红烧肉却不能吃,是什么感觉吗?都到了嘴边了,闻得到香味了,却看得见不能吃,他都快饿死了!
不过他现在至少能确定简旻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少进展到这程度上简旻已经没有呕吐头晕的不舒服的感觉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大的收获吧。
“别哭了,别哭了。”白驹宁拿自己的袖子唯一一块干净的地方给她擦脸,“眼睛已经肿得像两颗电灯泡了。”
心疼得要死,偏偏把她惹哭的人还是自己动不了的人,真的有气没出发散。
“要不你再打我两拳?”白驹宁把简旻搂进怀里,亲亲额头,也算是安慰一下自己了。
“谁要打你了。”简旻抽泣着,过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声音闷闷的像是犯了鼻炎,“你说我妈要是一直不同意我们再一起怎么办?我有点怕。”
不仅如此,她更加担忧的是简御琴对待宋奕的态度,是那样的伏低做小,小心翼翼,而对待白驹宁却是冷眼以待,感觉她似乎更像是把宋奕当成自己未来的女婿对待。
这样的念头一出就让简旻冒出了冷汗,可是她已经和白驹宁结婚了,只要和简御琴说明,她再怎么样也不会逼自己离婚改嫁吧?
“没事的,你要相信我。”白驹宁虽然这样说,可是简御琴要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话,他还真的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方法。
总不能那把刀架在自己丈母娘的脖子上,让她接受自己吧?
简旻闷闷地不说话,过了一分钟左右,她突然从白驹宁怀里抬起头看着白驹宁的脸说:“你刚刚的心跳很快,你有可能在撒谎。”
“你是医生,你信这个?”白驹宁伸出一只手给了她一个板栗,“要相信科学好不好,刚刚是谁哭着折腾着要和我生米煮成熟饭的?”后面那句话还模仿了一下简旻刚刚说话的语气,来调侃她。
看到简旻好不容易笑了,白驹宁才放心,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实际上两个人都湿-透了,像是两个水鬼一样,好看不到哪里去。
“今天你一定要回家,好好地,别和你妈妈吵架。”白驹宁摸摸她的发顶,其实有这样一个为简旻着想的家人,白驹宁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因为在他看来简御琴的种种的行为,不过是为了保证女儿过得好一点。
从小他就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对自己好一点,不是每次回家就拿钱打发自己,像只小狗一样地使唤,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