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三人的步伐,煎熬了好久,总算是把永姨送回了住处。
才把人放下,三人就匆匆离开,没有片刻停留。
张存善无奈,把永姨的外衣拖了,鞋子也拖了,小心安置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夜里太凉,张存善又去把自己的被子也拿了来,盖在了永姨的身上。
站在永姨的床前,张存善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啊,永姨,没有夫人的命令,我请不来医者,希望你可以好起来。”
再一次帮永姨掖了掖被角,张存善说道:“听说小姐和雪儿妹妹被打上了,我想偷偷去看看她们,等我回来,再来照顾你。”
说完,悄悄关好了门,趁着夜色,张存善悄悄去往了尚爱儿的始错园。
张存善小心的绕开所有的巡视,来到了始错园的院门口,院门没关,大开着。
张存善怕有人过来,赶忙冲进去关上了院门。
关好了院门,张存善转身朝园中看去,院子中间似乎躺着两个人的样子,有些看不清。
这院子只有小姐和雪儿妹妹两人居住,猛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张存善赶忙冲到院中。
靠近了,才算真的看清了,果然是大小姐和雪儿妹妹。
想大喊叫人来帮忙,可嘴才张开,就立刻闭上了。
被夫人罚的人谁也不能帮忙,除非夫人松口,所以自己如果叫人,根本不会有人来帮忙。
张存善噤声,打算自己把两人送到里面去。
仔细看了一眼,小姐的一只手是搭在雪儿妹妹身上的,也该是雪儿扶着小姐回来的时候,两人一起晕倒了。
从后门到始错园,几乎穿越了整个城主府,她们两人受了这样的伤,却没有人帮忙,只能强撑着回来。
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作为母亲,怎么可能会看不到自己女儿的优秀呢。
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在身边,为什么还要扑在那个一无是处,小小年纪就好色成性的大少爷身上呢。
难道就因为小姐是个女孩子吗,难道女孩子就不值得被珍惜,难道夫人曾经就不是女孩子了吗?
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不停,张存善手搭上了小姐的肩膀,想把小姐最先扶起来,一直压着雪儿妹妹。
手才搭上小姐的肩膀,手就感受到了一股温热,张存善手一抖,眼睛瞬间就红了。
没有迟疑,手抓得更紧了,尽量不伤到小姐,张存善小心翼翼的扶起小姐,然后背上了小姐,向屋子里走去。
把小姐俯身放下,躺在床上,又去把雪儿给背了进来。
把两人放好以后,张存善找来放好的灵力光球,找到了开关,把光球弄亮了。
房间瞬间亮了起来,张存善把光球放在床头,两人的情况瞬间就暴露在亮光下。
雪儿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打得稀烂,皮肤也被打裂了,一些衣服已经被打得嵌进了肉里,填在了血肉里,满目血腥。
小姐的衣服材质好些,虽说没有烂成一条一条的,但那衣服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衣。
轻轻一摸,手上就沾满了鲜血,像是放进水里一样。
两人的脸色也是非常煞白,光亮下,看起来很恐怖。
张存善心里悲痛,赶忙跑出去,想打一盆水进来。
可没有热水,只有冷冰冰的冷水,思索再三,张存善溜进狭小的始错园的烧水房,开始点火烧水。
始错园离其他园都很远,再说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自己烧水也只是平常之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水已经烧在了火上,张存善有急匆匆的跑回房间,找出了两套衣服,放在一旁,找来了一把小刀,准备帮两人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雪儿的看起来最为严重,张存善把光球拿得更近了些,正正的放在雪儿的上面。
小心的拉起已经嵌进肉里的布条,张存善手不停的抖,听着布条从血浆中被拔出,然后血一下子涌出……
张存善胃里一阵翻腾,翻江倒海,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了院子里一阵狂吐,那股血腥味一直回荡在鼻子里,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刺激自己的胃。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张存善又反回了房间。
一进房间门,血腥味扑鼻而来,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又一次转身回到院子里,呕吐,直到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扶着门,胃已经吐得生疼,但站在门口,那浓重的血腥味就又一次袭来。
急速转身,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全是苦水。
吐到全身乏力,张存善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回想起两人身上的伤痕,瞬间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自己真是不争气,小姐和雪儿妹妹已经变成那样了,可自己现在却只顾着吐,连帮她们都做不到。
努力站起来,心一横,哗啦——衣服被撕了一大块下来。
张存善快速折好,戴在自己的嘴上。快速冲进房间里,味道被挡了不少。
张存善又一次拿起了刀,一条一条的把雪儿背上的那些布条拉出来,一次又一次的鲜血溢出,让她的胃一次又一次的翻滚。
强忍着,边流泪边把布条一条条拉出。
不知道过来多久,张存善的手已经木了,身体也僵硬了,才总算是把雪儿身上的那些布条通通清理干净了。
忙冲出去把热水抬了进来,开始四处疯狂找药。
张存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找,只知道所有的抽屉,所有的柜子都通通找了一遍。
好在很快就找了药,虽然着急,可张存善还是小心的寻找适合的药。
雪儿这样的伤势,肯定是要先止血的。
打开药盒,里面的药看得自己眼花缭乱,小小的一个药盒里,居然装着十几种治疗各种病症的药。
拿起一瓶来看,上面有字。
快速找到自己想要的药,就把药盒拿到了一边,开始给雪儿上药。
这种药本应该是最疼的,可任凭自己怎么上药,雪儿似乎都感觉不到痛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存善心底发酸,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