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帝冷笑:“罪该万死?”鹰眸骤然一寒,“你可知道,萧殁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南疆王退了兵,总有一天,让你死的不是朕,是萧殁。”
这不是危言耸听,殿中父子皆心知肚明,那个人,是一把利器,就等着‘插’进他们心口。
“那儿臣便在那一天之前让他死。”萧衍咬牙,手臂上青筋爆出,‘露’出里衣边角,隐约沾了猩红。
既然不能坐以待毙,那么只能先下手为强,论起很辣,萧衍为最。
慧帝眼一沉:“说得容易,他未雨绸缪了十几年,整个皇宫,甚至整个风清有多少已经握在了他手里,即便是朕,也动不了他一分。”
天家啊,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杀心,慧帝早动。
太子微微沉‘吟’片刻,眸中浮出一抹‘阴’狠:“父皇,萧殁还有一个弱点,致命的弱点。”
一语,醒了梦中人。
慧帝念了一个名字:“容九。”
嗯,有些人,还没好伤疤就忘了疼。
“阿嚏。”
容浅念‘揉’‘揉’鼻子,眸子一转:算计老娘者,连本带利地还。
该怎么还呢?容浅念想着想着,打了个哆嗦,冲着屏风外喊了一句:“逸遥,水凉了。”
喊完,容浅念寻了个最撩人的姿势靠着浴桶。
她料准了,椒兰殿没有‘侍’‘女’,进来的果然是萧殁,只是容浅念没料到从头到尾萧殁除了看她的脸,眼睛没有往下移一寸,一分都没有。
“别泡太久,会着凉。”
留下一句话,萧殁出了屏风。
靠之,要不要这么正人君子?这样显得她很邪恶好不好?
好吧,她确实很邪恶。
容浅念不爽地拍着水面,自言自语:“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在勾引他?”容浅念想了想,坐起来一分,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有些郁闷了,“果然,男人都喜欢大的。”
干煸豆,是容浅念的硬伤。
重重叹了一声,容浅念整个人滑进了水里。
自然,她不知道,屏风外他家男人自动离远了,脸‘色’绯红,眸光灼热。
片刻后,容浅念套了件萧殁的袍子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随意散着。
“过来。”
容浅念乖乖过去。
萧殁将她抱在怀里,梳着她的发,动作笨拙却很轻:“我母妃告诉我,一个男子一生总要为一个‘女’子琯发。”
容浅念不由得想,那个红颜早逝的‘女’子,一定是世间很美好的‘女’子。
“和我说说她吧。”
他拂着她的发,沉香木的梳子凉凉的,他的声音也凉凉的:“我三个月便开始养在她宫中,晋文公府世代为将‘门’之家,她却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容浅念想,逸遥也许像那个‘女’子一般温柔。
“她‘性’子温和,不喜争宠,倒是很喜欢‘花’草,尤爱兰‘花’。”声音微微沉下,“那是那个人最爱的‘花’。”
这样的‘女’子,奈何嫁入了帝王之家,奈何恋上了一个寡意之人,如何逃得掉红颜白骨的宿命。
他似乎在轻颤,容浅念伸手,紧紧地抱他,耳边,他轻叹了一声:“只是到她死去,他也从未替她琯发。”
“三千后宫,自古帝王都是薄情的。”她不是愤世嫉俗的人,只是替那个‘女’子不值。
萧殁捧着她的脸,眸光缠绕,他说:“十一,若有一天我为帝,没有后宫三千,我只为你一人琯发可好?”
她笑:“好。”
她想,若他为帝,她一定烧了后宫,然后,他睡哪,她就跟到哪,对了,还必须将宫里的宫‘女’都换成太监,杜绝一切雌‘性’。
这么想着,容浅念心情甚好,抱着萧殁蹭来蹭去,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不合身的袍子已经半敞。
萧殁忽然松手,然后移开眼:“乖,好好休息。”
容浅念不松手,搂着萧殁的脖子:“你去哪?”
容浅念有个习惯,通常一到夜里就会不安分,总要找些事来做,要么打家劫舍,要么偷香窃‘玉’。
今日夜‘色’正好,她有些心痒痒。
萧殁回:“偏殿。”
“逸遥。”
容浅念糯糯地喊了一句,没了下文。她还没想好,到底扑,还是不扑。
萧殁看着她的眼:“嗯?”
就一个简单的字符,容浅念所剩不多的理智溃不成军了,她扑自己的男人,不算犯罪吧?嗯,不算。
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容浅念手一勾,紧紧抱住萧殁的腰,半天,声音柔了八度:“我怕黑。”
她上天入地惯了,还会怕黑?这话说出口,容浅念自个先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忍住,凤歌儿说,男人都喜欢娇滴滴的弱‘女’子。
不料,萧殁很淡然地回答:“我会替你留灯。”
果然,萧凤歌的话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容浅念绞尽脑汁,又理直气壮地睁眼说瞎话:“‘床’太大,我不习惯。”
矜持,矜持!古筝说,‘女’子不能太直来直往。
萧殁眸子一如常,很好看,说:“我让青衣换。”
果然,古筝这个假男人,根本不了解真男人。
不靠谱!
容浅念还是不放手,咬咬牙:“我怕冷。”
这话的潜台词够明显吧,冷嘛,就抱着,都抱了,离躺还远吗?
十三说,姑爷是内敛的人,要循序渐进。这总循序渐进吧?
萧殁笑得很无奈,贴着她耳边说:“十一,现在是夏天。”
容浅念老脸一红,很想骂人,靠,没一个靠得住的。
抬头,她直说:“我要你和我一起睡。”
这才像容浅念说出来的话,果然,娇弱矜持,矫‘揉’造作不适合她,她想要的,她会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刻,甚至上上一刻她都不否认,她想要这个男人,她爱到骨子里的人,连灵魂都愿意捧上,羞耻矜持这种东西便显得太微不足道。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她,萧殁有多喜欢。
他笑,揽着她的腰,说:“好。”
容浅念愣了,原来自家男人喜欢直接啊。
容浅念记下了,打算将直接贯彻到底。
片刻后,萧殁抱着她一起躺下,他亲了亲她的脸:“睡吧。”
容浅念睁着眼,看‘床’沿上嵌着的玛瑙石,毫无睡意,说:“灯太亮。”
貌似某人忘了,她刚才说她害怕来着。
一阵风吹过,烛火全灭了,黑暗中,容浅念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嗯,黑灯瞎火好干坏事。
于是,她挨过去一点,再挨过去一点,再一点……
“十一。”萧殁有些无奈地喊她。
容浅念接得顺溜:“‘床’太小,有点挤。”
贴得近,干柴烈火还能不烧起来?
容浅念竟想着这一茬,完全忘了刚才某人说‘床’太大来着。
萧殁由着她,只是安静了不到半响,容浅念又说:“逸遥,我热。”
这话倒是真的,抱着自家最爱的美男相公,她能不热吗?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热血沸腾。
“乖,别闹,好好睡觉。”萧殁拍着她的肩哄她。
他坐怀不‘乱’,难道她就这么没魅力?容浅念郁闷了:“我不困。”
她闷着头埋在萧殁怀里,未曾看到他蓝眸中有灼灼的亮光。
她继续闷着头,默念:他喜欢直接的。
于是乎,黑暗中,一只小手,一点,一点,又一点地……‘摸’索过去。
俄倾的安静后,这夏天的夜越发热了。
“十一。”
“嗯?”容浅念应得漫不经心,手,很忙。
萧殁的声音微微暗哑:“手。”
“我就抱一下。”她老实了,没有再动。
又一会儿……
“十一。”声音竟是带了几分情‘欲’。
黑灯瞎火中,传来‘女’子很正经的声音:“就‘摸’一下。”
这是个得寸进尺的‘女’子,这是个肆意妄为的‘女’子,这是为了萧殁着了魔的容浅念。
他呼吸沉沉,近乎嘶哑的声音:“乖,别动好不好?”
别动?怀里是自己最爱的人,是她时时刻刻想占为己有的人,别动?开什么玩笑。
容浅念继续动,手很不老实地探进萧殁衣服里:“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没有回答,空气里只有两个重重的喘息声,之后容浅念说,“把衣服脱了。”
这叫什么?嗯,这叫勾引,容浅念大概用上了她从销魂窟里学来的所有本事。
她哪里知道,她身边的男子理智早开始溃不成军。
“十一,你可知我对你,”他按住她的手,掌心灼热,“毫无半分抵抗力。”
萧殁知道,他若松手,便一定停不下来。
容浅念却笑:“那就不抵抗。”她趴在他‘胸’口,笑莹莹地说,“逸遥,长夜漫漫,我们做点正事吧。”
她不急‘色’,对此,容浅念解释为四个字:情不自禁。‘洞’房与大婚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先后顺序。
沉默了许久,萧殁说:“好。”
容浅念愣住,然后天旋地转了,再抬眸,萧殁压着她,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情‘欲’。
她笑了,原来她的男人不是不想要她,只是太疼爱她。她伸出手,凑过去,‘吻’了他的‘唇’。
一个‘吻’,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衣衫落地,容浅念缓缓闭上眼。
这样缱绻,只是突然,‘门’外很不是时候的传来一个很扎耳的声音:“王爷,明华公主求见王妃。”
靠!容浅念很像骂人。
忍住,不然太破坏情趣了。她耐着‘性’子:“我忙着呢,让她打哪来回哪去。”
说完,扯了扯萧殁半敞的衣襟,意思很明确:继续。
萧殁浅笑,俯身,只是……
“师傅。”
殿外,萧涵一声惊天动地。
萧殁动作顿住了。
容浅念直翻白眼,咬牙道:“我们继续。”
这时候要她停下来,就好比她吃到了嘴里的‘肉’还没没来得及嚼上一口就让她吐出来,可能吗?开什么玩笑。
容浅念果断地伸手去解萧殁的衣带。
殿外,一声更比一声高:“师傅,你出来,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正经事?还有什么事比她扑倒自家男人更正经?
嗯,没有!容浅念很正经的继续干着不正经的事。
忽然,萧殁按住了她的手:“十一,乖,先起来。”
“别管她。”
容浅念才说完,又传来一声:“师傅。”
容浅念脸瞬间黑了个彻底,萧殁笑着亲了亲她的‘唇’,拾起她衣衫,为她穿好。
殿外,萧涵嚎叫了几嗓子,直接就往里闯,随即一把剑横过来:“公主请止步。”
整个皇宫,谁敢这么用剑指着明华公主?
萧涵当下便摆出了公主的架子:“让开,不然本公主宰了你。”
一句话刚落音,殿‘门’毫无预兆便开了,随即是‘女’子‘阴’测测的嗓音:“你最好有正经事,不然,我先宰了你。”
萧涵抬头,只见‘女’子穿着素白的袍子依着殿‘门’,长发尽散,‘精’致好看的小脸因着生气,染了淡淡的绯‘色’,一双英气的丹凤眼三分笑,七分坏。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干架。
萧涵缩缩脖子,退了又退,抬头,打量眼前‘女’子,试探:“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深更半夜,衣衫不整,确实是干坏事的时候。
容浅念挑挑眉,‘阴’‘阴’反问:“你说呢?”脸一沉,“有话快放,大晚上的,我忙着呢。”
大晚上的,能忙什么?
这脾气不小,口气太差,‘性’子太燥,俨然,是‘欲’求不满的症状。
萧涵了然:“那我直接问了。”顿了顿,她问,“你真的和古将军通‘奸’了?”
有够直接的啊。容浅念毫不犹豫地摇头:“当然没有,我容九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
是!
萧涵很想这么回答,奈何看着容九邪邪上扬的眸子她就没出息地嘴软了:“不是。”
容浅念斜了斜‘唇’角,模样痞气,将身上男子的袍子撩起来,席地便坐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回头记得把账结了,青衣,开始计时。”
一边的青衣愣了一下,默默地点上一柱香。
萧涵傻了,哪里见过这样‘混’人。
容浅念懒懒地靠着‘门’,语气散懒:“公主,你还要不要说正经事?”
萧涵一个惊醒,立马坐过去:“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关?我本来在长信殿见我父皇,然后不知怎么就晕了,睁开眼还没搞清在哪里,又被人一掌敲晕了,再醒来又回到了长信殿,我母妃说我是睡着了,可是我脖子到现在还疼,我敢确定,一定有人把我敲晕了。”说着,萧涵‘揉’了‘揉’后颈。
容浅念笑得意味深长,点头:“确实有人把你敲晕了。”眸子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萧涵的脖子:嗯,下手重了点。
诚然,她不会承认是她敲的。
萧涵小脸皱起:“可是为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瞥了一眼内殿,说,“我就长话短说了。”
萧涵竖起了耳朵。
“你父皇看上古将军了,”
容浅念才说了一句,萧涵打断:“看上他什么了?”
“兵权。”又继续长话短说,“想将他收为驸马,”
还是一句,被打断:“父皇那么多‘女’儿,给谁做驸马?”
容浅念晃出一根手指,幽幽丢过去一个字:“你。”
萧涵眼眸一瞪:“为什么是我?”
擦,问题真多。
于是乎,这个问题解释了半盏茶的功夫。
为什么?大概是这个意思:躺枪。
接着上文:“然后古将军不从,”
容浅念这才又说上一句,萧涵立马跳起来,一脸愤慨:“他凭什么嫌弃本公主?”
容浅念很像骂娘。
之后,这个问题又解释了半盏茶的功夫。
凭什么?大概是这个意思:嫌弃。
容浅念长吸一口气:“然后你父皇就想生米煮成熟饭。”
萧涵眨巴着大眼睛凑过去:“怎么煮?”
容浅念连续翻了几个白眼,尼玛!能再蠢点吗?
接着又是半盏茶的功夫。
容浅念焉了,有气无力:“然后被我撞破‘奸’情。”
“怎么撞破的?”萧涵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丫的,还没完了。
一刻值千金,千金!她忍!美人啊,美人,要乖乖等哦,诶,口干舌燥啊。
“接着呢,接着呢?”萧涵一脸猴急。
容浅念‘揉’‘揉’额头,扬手:“青衣,倒杯茶过来。”
月下,一壶茶,对影四人,夏风习习,如此‘花’前月下,奈何,诉的不是情衷,是‘奸’情败‘露’,是替罪羔羊。
就这样,拖了明华公主的福,这长话短说说了很久很久很久……
两柱香后,第四杯茶下肚,容浅念问:“我这么说,你听得懂吗?”
萧涵愣了半响,方回过神来,仰天大吼一声:“‘奶’‘奶’的,那是谁敲晕了我?”
容浅念刚咽下的一口茶喷了出来,眼一翻,擦,你丫就记下这一茬了?
容浅念佯作淡定,擦了擦嘴边茶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皇卖‘女’求荣。”
萧涵摆摆手,一脸豪气:“这不要紧,正好,本公主看上古筝了。”
“咳咳咳——”容浅念华丽丽被呛了,放下杯子,这茶没法喝了。
刁蛮公主看上伪男将军,这世界玄幻了,容浅念连连叹气:又一朵烂桃‘花’。
那边,萧涵瞪了鼻子上眼,又一阵嚎叫:“到底是哪个龟孙子竟敢坏了本公主的好事,被我抓到,非扒了他的皮。”
龟孙子?老娘是狐狸‘精’!
扒皮?从来都只有她扒别人的皮。
诶,天真的孩子,容浅念叹息,抬头,月深,懒懒问道:“青衣,几柱香了?”
“回王妃,两柱。”
嗯,值千金。
容浅念起身,拍拍尘土:“回头把银子送到椒兰殿。”
萧涵小脸一垮:“师傅,你不是开玩笑吧?”
开玩笑?她容浅念有个优良品质:从不拿银子开玩笑。
她笑着反问:“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伸了个懒腰,眨眨眼,“银子别忘了,你可以滚了。”
萧涵嘴一‘抽’,起身拍拍手,边走边嘟囔:“萧闵说‘欲’求不满的‘女’人都柔情似水的,也不全是吗?”
刚走到殿‘门’口的容浅念脚步一顿,磨牙,很想骂人,抬头,看了一眼内殿,忍!
殿中,烛火已‘抽’了灯芯,微微昏暗。
“回来了。”
他靠着‘床’沿,柔柔看她。
不过他一句话,她皱起的小脸笑开了:“在等我?”说着,抛了个暧昧的小眼神。
他应:“嗯。”
看吧,她家男人很闷‘骚’。
某人大大的满足了一把,想着,‘春’宵一刻值千金,于是乎很果断地走过去,很果断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萧殁怔了一下,按住了她的手:“十一,上来。”
她抬头,看萧殁,严肃地回话:“我喜欢‘裸’睡。”
诚然,她不会承认,她更喜欢抱着自家美男相公一起‘裸’睡。
萧殁又是一怔,便在这一个晃神的时间里,她手指一挑,外袍落地,她仅着贴身的小衣,烛光映得她肤如凝脂。
他眸光骤然深蓝,额间,朱砂红得灼眼,染得俊颜绯‘色’。只片刻,他转开眼。
哟,这纯情样!她笑得嚣张。
诚然,容浅念不知道烛火下,她模样有多妖‘精’,更不知道,他对这妖‘精’毫无抵抗。
那只妖‘精’啊,道行太深,她爬上‘床’,抱住自家美男相公,一边蹭一边解衣服,咬着他脖子,脸不红心不跳,说:“我们继续。”
萧殁伸手,拂过她眉眼,视线灼灼,微红,道:“好。”
她笑,‘花’枝‘乱’颤,然后,衣衫一敞,身上一凉,她一个哆嗦,脸白了:“等我一下。”
------题外话------
扑到?不扑到?会不会急‘色’了点?好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