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白茕失忆了,不记得你和我了!”如遭雷击的苗若蓝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偶像剧里的老套路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他不断摇着何遇的肩膀问道,“你确信?”
“她的头部遭受的重击比较严重,好的情况就是脑震荡,坏的情况就是失忆,如今只是局部失忆,应该算得上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结果吧。”何遇解释着。
“医生有没有说过多久能恢复?”
何遇摇摇头:“这个无法确定,得靠她自己。”
“哎,怎么失忆的不是顾念白,这样就能把白茕送走了。”苗若蓝有些失望,“白茕失忆不失忆其实对于你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从始至今都是你在和顾念白交易罢了。”
“你不用期待了,因为顾念白决定要接走白茕。我和顾念白的交易很可能提前结束。但是……”说到这,何遇声音顿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一想到白茕忘记我了,我心里就很堵,而且很难过。刚才她说不记得我时,我心脏痛得厉害。”
“不是吧。”苗若蓝扶住何遇的肩膀,看着他的双眼,第一次严肃认真地开口,“何遇,你看着我的眼睛。”
“恩?”何遇完全不知道他想干嘛,只好照做,看着他的眼睛。
可是苗若蓝的眼睛上有颗眼屎,及其影响美观。于是何遇皱着眉道:“你眼角有眼屎。”
“这不是重点。”苗若蓝说。
“我看着恶心。”何遇撇过脑袋。
“你……”苗若蓝只好将眼角的那粒眼屎擦掉,才掰正何遇的脑袋,逼迫他正视自己的眼睛道,“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要干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白茕?”
“你——你说什么!”何遇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故障,他一把推开苗若蓝的双手,转过身去,“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爱上白茕。”
“那你紧张什么,还说难过。不舍什么。明明之前你还很讨厌她不是吗?”
“我对她。”何遇也陷入了沉思,对于白茕,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开心的,有背上的,有愤怒的,有冲动的,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但是他们正是因为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从而不断了解彼此,不断习惯彼此。
他想了很久才对苗若蓝说:“我对白茕,应该是一种患难朋友的友情。”
“何遇,你没谈过恋爱吧。”
“废话,我这样子像是谈过恋爱的人吗?”
“你过去没法谈恋爱是因为你有恐女症。那你现在呢?你的恐女症好了吗?”
“我……”何遇想起方才温言拍自己的肩膀,给自己递水等等超出陌生人的“亲密”动作,自己反常地没有拒绝,才发现自己的恐女症竟然真的好了。
“我的病好些好了。”但是并没有因此表现地很开心。
“既然你的病好了,或许你应该尝试谈谈恋爱。找找恋爱的感觉。”
“干什么?”
“测试一下啊。以我纵横情场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你对白茕应该是动心了。你自己不信,可以找个别的女人试试看。”
“无聊。简直无聊。”何遇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要相信我,差距是在对比中体现出的。你要正视自己的感情问题。”苗若蓝远比他更在意她的感情问题,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嘴角带着一个邪魅的笑意道,“你是不是早就有心上人了。”
“你在说什么!”
“克里斯丁!我记得你在美国治疗时,有个实习护士,对你特别好。”
“克里斯丁?”何遇无奈,决定不再和不靠谱的苗若蓝说话了,现在医院有温言了,那么他也应该及时出院,去处理家里的问题了。
“何遇,你去哪里,等等我啊!”
“苗苗,你说姑姑如果见到我妈,病情会不会……”他的话还没说完,苗若蓝立即插嘴道,“你输谁?你妈?我小姑?”
“是的。”
“她不是已经那啥十几年了吗?”
“没有,她回来了,而且你也认识。”
“谁,谁!我这么不知道。明明家里还有很多她的照片的,我怎么可能见到她没认出她来。”
“别说你,就是我,和她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认出来。”何遇想到这,又想起了吴妈那张明显超出实际年龄的脸,不禁有些难过。那么多年一直漂泊在外,真是辛苦她了。
“何遇,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苗苗有些为难,“其实爷爷死的时候,一直在说一句话,她说,辰辰,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找不到小顾,就回来吧。就回来吧。”
“小顾?小顾是谁?”何遇只知道吴妈一直漂泊在外,根本不清楚她在外做什么,找什么人。
“何遇,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一点印象都没有嘛?”苗若蓝有些挣扎,关于小顾的事情,他曾被大伯父和何爷爷警告多次不能告诉何遇,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而且他隐隐觉得小顾的事情和何遇的恐女症有某种关系。
“小顾是谁?”何遇在脑海里拼命寻找这个人的影子,但是找不到。
“小顾就是何顾,你的亲弟弟。”
“什么!”何遇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他有个弟弟,怎么可能,他的记忆里有爸爸,有妈妈,但是从来都没有这个名字的任何痕迹。
“苗苗,你在胡编什么故事,如果我有弟弟,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而且家里也没有他的东西,家人亲戚也从来没提到过这个名字。”
“那是因为你忘记了。而且家人为了不让你自责,所以一直保守者这个秘密。”苗若蓝将何遇拉到一旁,轻声说,“如果我把实情都告诉你,你一定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否则我一定会死定的。”
看着苗若蓝的样子,似乎不像在撒谎,何遇点了点头。
那是在何遇七岁时,他的弟弟何顾只有五岁。因为贪玩,哥哥带着弟弟去了游乐场,但是兄弟两人却同时失踪了,过了一天,只有何遇一人淋着大雨跑了回来,问他什么事,他都说不知道。从此哥哥忘记了自己曾经有个弟弟,而弟弟也从此消失了。为了寻找儿子,母亲出走就是二十年,杳无音讯。
而何遇也是在后面逐渐产生害怕与女性接触的症状。
听完这个故事,何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完全找不到故事里的何遇和自己有关联的地方,除了那个该死的恐女症。
“因为怕你以后得知是自己弄丢了弟弟,心脏受不了,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对你隐瞒这件事情。如今你的心脏移植手术也做好了。我觉得是时候该告诉你这个真相。你也不用自责。对了你小姑到底是谁啊?”
“我弄丢了我的亲弟弟?”何遇摇着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不用介怀。何顾说不定现在过着幸福的生活。”苗若蓝安慰道,“小姑找了二十年之久,都找不到。说明……”
“说明……”何遇想起之前吴妈和爷爷的对话,那句“我如今只有小遇这一个儿子了。”这句话的意思是……会不会是何顾已经不在人间了?
“那么多年都没消息,也说不定不在人间了。”何遇叹了口气,“如果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有一个叫何顾的弟弟。那我确实没有一点的印象,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弄丢他。”
苗若蓝觉得何遇这是在狡辩,既然不记得,你又怎么肯定,这完全没有什么必然的逻辑性,不过他也不揭穿,他总结道:“其实我说这些,终究其因,是我的问题,因为我憋了那么多年,憋出内伤了。既然你的恐女症也基本治好了,小姑也回来了。当年究竟是什么原因,也不那么重要了。”
“不!”何遇眼神锐利道,“你不觉得这些事很蹊跷吗?”
“蹊跷什么?”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叫你说的都是真的,这可是我守护了几年的秘密,我很少有秘密守护了几年,所以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
“好吧,这是真的。那么按时间推算,这应该是在我爸和你爸刚出车祸没多久的时间,你不觉得这一切时间都掐的太好了吗?苗家和何家的继承人同时遭遇车祸,一夕殒命,苗家的第二继承人变成了残疾,相当于何苗两家都失去了继承人,只留下我们子孙辈的。而且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和何顾出事,这一切都显得太刻意了,好像都是在针对何苗两家的继承人。”何遇分析道,“我觉得不可能是巧合。”
“按你这样说,是有人害的,那为什么不害我啊。”苗若蓝道,“我看你就是想太多。如果真的是奔着继承人来的,你看我这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的日子,还有你这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的日子。那凶手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不害我们了吧。”
这好像说的也有道理,何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分析。
“算了。算了。既然小姑姑已经回来了,就带着她回家吧。爷爷临走前还在念叨她,等她回家。如今她也该回家了。”
“嗯嗯。一起去别墅吧。”
“你已经接回别墅了?”苗若蓝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大惊道,“我知道了,你妈该不会就是……”
看着苗若蓝这番惊恐的神情,何遇也笑了,毕竟吴妈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和苗辰辰差距太大,他那样惊讶也是正常的。
谁知苗若蓝拍着何遇的肩膀大声喊道:“是张小可!”
“……”何遇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他朝着苗若蓝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