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在战场做什么?”
那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关雎甚是不爽,尤其是明明就累了还偏偏故作坚强,“你以为我来干嘛的,要不是你身体没有恢复,要不是这里爆发瘟疫,要不是无医可治,我吃饱了撑的来这里受苦受累。萧腾安,我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关雎的嘶声呐喊也没有触动萧腾安半分,他也不过是静静的站着等关雎一通吼完,深邃的目光比九天之上的云层还要厚,让人无法辨别他真实想法。
“你爱上本王了?”
亮丽的眸子坚定无比,“对。”一字胜过千言万语。没有想象中的拒绝也没看到喜悦,反而在萧腾安眼睛里看到了痛苦。
我的爱让你痛苦?
那痛苦也不过瞬间稍纵即逝,接着就是萧腾安一句,“很好。”人来的无声无息,走的也是干脆利落,留下关雎一人不明所以。很好是什么意思?
初步判定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实践。秋月办事归来,“王妃,好了没?我们赶紧回去吧。”
“嗯,走吧。”
到了门口,“你们几个去带几个人出来,病的不重的,跟重病者还有不上不下的,通通带来这里。”
秋月拉了把关雎,“走吧你,你今天都忙一天了,能不能回去洗洗澡,去去晦气啊!万一你都病倒了怎么办?”半是拖拉的把人从灾区拖回屋子里,又是烧艾草又是换衣的,还梳了个发髻。
弄的关雎好一阵糊涂,“这是去参加宴会呢?”
“嗯,对啊,快去吧,王爷在他屋里等你。”
关雎一听,还没当皇帝就像传召妃子一样了,这当了皇帝还了得。“不去。”
不出意料果然如此,秋月佩服王爷对王妃的了解度。直接上手,点穴扔到王爷房间门口,“王爷,人送过来了。”
不是说房间的吗?怎么来了城墙上,还放着夜明珠。一桌酒菜,两个酒杯,四处空寥寥的。
萧腾安走近,解了关雎的穴。伸出绅士手,“替你接风洗尘。”
他率先坐到桌子旁,给两只酒杯倒上杯酒,又关怀地放到关雎那边,等她入座。“你的那种植种子想法怎么来的?十分有效。”
关雎心里得意,那可是未来的先进技术大棚种植,怎么可能没有效果。小手端起桌上的酒一印而尽,惊喜的发展这温酒跟之前喝的不同。“哎,好独特的口感”于是又倒了两杯,喝的豪爽。
萧腾安按下那又准备倒酒的手,“这酒并非寻常酒……”
关雎可就不高兴了,甩开那手,“我替你解决那个大的麻烦喝你点酒还不乐意”。又是两杯接连下肚,神清气爽,飘飘欲仙。
“萧腾安,你怎么认出那图纸意思的,连春花都不认识。”
“挺简单的,你这脑袋还能有多复杂的事。”
一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让关雎嘟着嘴,找不到理由反驳回去。又是一杯酒如喉,全身的难受都被这一口咽下消失无影无踪。而再看这男人时,总觉得有些心疼。
手不自觉就摸上那张脸,忽然想起那怂临时变卦,成了一拳。“宁愿一个人在这里担心也不告诉我,皇后逼我救人的时候你怎么没看到怜惜一下我?还妄自娶其他女人,亏得萧巧巧在你走后还跟我打了一架,白打了。”
萧腾安偏着头,听着关雎那批斗的话。心里甚是温暖又有点不安,给自己酒杯倒了一杯却只是浅尝,“酒真是个好东西。”
看到关雎那东倒西歪,坐在凳子上都有点不稳,起身拉她一把,扶在身上,“你醉了。”
关雎趴在萧腾安怀里,那熟悉的气息还有那熟悉的温度,当即就踮起脚尖捧着萧腾安的脸,一个湿热的吻凑了上去。“萧腾安,我怕是喜欢上你了。”
一句话如雷霆般震响着耳膜,萧腾安推开怀里的女人,一双眼睛尽是不可思议甚至有了惊恐。“你……喜欢……我?”
关雎被风吹的冷,又想靠近些去避避风寒,“如果不是喜欢,那就是中了一种名为萧腾安的毒,否则我怎么会蠢的来这里找你呢,这黑死病传播速度快,容易感染。”
“那太子呢?你不是最喜欢他吗?为了他被打成重伤扔下冰河也没有埋怨,我对你那么差为什么要喜欢我?”
萧腾安又将人推远了些,让风吹醒她才好。声音比寒风还要冷上几分,是盛怒的前奏。
“我从来就不喜欢那劳什子太子……”说完腿就打颤滑落在萧腾安怀里,安稳的睡去。
本来应该倒在地上的,可那一瞬间萧腾安就将人接住,抱在怀里。用身上的外套给她当被子,“对不起,关雎~”
当萧腾安抱着人出现时,流看他脸色不佳,立即明了。“王爷,你如果爱她就好好珍惜……”今日这酒是他准备,好喝易醉,特地为关雎准备。
“她不过是本王登上宝座的一粒踏脚石,珍惜~可笑荒诞。”可动作却是……轻轻地将关雎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踱步出门,又关上房门。
“本王娶她就是看中那只老狐狸手里的势力,洛家的确没落但本王不信那只老狐狸不会留二手,叶家掌门人的令牌定在她手,看来得加把火让她交出来。让人去提醒提醒洛莲,她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可别忘了~”
黑夜让所有人都失去光辉,唯独萧腾安与黑夜溶为一体,越发瞩目。流下意识地臣服,本以为王妃进府改变了王爷,原来那不过是暂时的隐藏。
王妃……
“是,王爷。”
这一早关雎是被人从床上拎起来冻醒的,再睁眼就看到拓拔红娘的脸仍旧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腰间别着长鞭,而秋月被人压在剑下。
关雎记忆慢慢回笼,真是难得宿醉竟然头不疼。百般无赖的伸个懒腰,这一松懈,嘴里就打出个嗝喷的拓拔红娘一脸酒气。
“嗝,不好意思啊。我说拓拔国主,你这不睡觉来我这屋里做什么,还欺压我婢女。”
拓拔红娘示意让人放开秋月,拎着关雎后背的衣领,“牙关给你们了,人也给你了,三日之期过了两天,我的将士都快吐血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吐血!关雎心里微微难受,昨晚也没想喝但就是喝醉了。这的确是她不对,所以语气也好上几分,“跟我来,不出意料已经找到病原。”
啪的一鞭子打在地上扬起灰尘,拓拔红娘气势汹汹,“那要是出了意料呢?你身为医者竟然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亏我还以为你跟那些女人不同,纯粹浪费时间。”
说完收起鞭子转身要走,被关雎拽住衣角,神情严肃。“你骂的对,可是我洛关雎既然答应了人就不可能失信,你!必须跟我去见证这一系列过程。否则这黑死病稍有变动你们都无法处理。”
拓拔红娘咬着下颚兴致勃勃,说道“去把军医叫来,怕死的直接处死。”
侍卫担忧的看了眼拓拔红娘,这毕竟是敌军的地盘,而她又是一国之主,实在是冒险。
拓拔红娘招招手,“萧腾安都不是我对手,她顶多下毒,可是都是光明磊落的人,快去,记得瞒了哥哥。”
这样的自信让关雎不由得正眼多看眼前的女人,异国风情的衣服,浑身上下洋溢着永远自信的气息。武功高强,还是一国之主,不会勾心斗角靠光明正大打战获取利益。
面对关雎如此大胆的打量,拓拔红娘更是优越的昂着脖子,“怎么,要随我回番夷国做太医吗?萧腾安的确优秀可是野心太大,你跟着他只能受伤,不如跟我走,嫁给我哥哥,我们番夷国人一声一世一双人,跟你们召南国不同,我们女人也可以独挡一片天。”
秋月把关雎往后一拉,空出俩人之间的间隙,“王妃,你别听她胡说,谁不知道拓拔子因阴毒心狠手辣,嫁给他还不如嫁只猪。”
俩人不约而同笑出声,留下秋月不明所以,有什么好笑的?
实验室里的四只“白鼠”,关雎用锦帕捂住鼻子,其他人也纷纷学样,“哪,症状如下,呕吐,吐久了会吐血。皮肤会淤青,久了一碰便会留脓血,具有传染性。再就是……”
关雎在外介绍,拓拔红娘仔细倾听,认真严肃的记下关雎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记住了吗?”
接着又问关雎,“那解药呢?”
“待会我回去写张方子,你让人去采药,越多越好,之后……嗯~”关雎戳了下秋月,“这附近有人工温泉吗?”
秋月皱着张脸,“你又不长住,还造什么温泉啊?”
关雎……“你跟流真是天生一对,红娘,你采药负责造地势,合力治好患者。”
拓拔红娘伸出手掌,扬在半空,“成交,合作愉快,还有萧腾安真不适合你,不嫁我哥哥我还有弟弟,我们番夷国……”话音戛然而止,继而一副眼高于顶的潇洒样,“哟,萧腾安期待与你一战。这牙关我既然能拱手送你就能再夺回来。你们的粮食撑不住半月了吧~”说完哈哈大笑,从屋顶飞离牙关,而随从也架起太医走的迅速,留下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