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一个暴栗敲在秋月头上,“赶紧送去,记得该说的话才能说。”
秋月做了个鬼脸,“哼,我去找流说他肯定不信。王爷以前那是能杀绝不多嘴,能陷害绝不光明,现在任由王妃谩骂也不还手。”
秋月满眼的泡泡在看到春花手里的石子时立马飞奔逃离,期间足尖点地,碗里的粥未撒半点。
“王妃,我来给你送粥了。”
关雎正看着医书研究着针灸之术,发现秋月进来,顺势将东西用块布遮住。“嗯,晚饭就是粥!这什么玩意,连子?”
秋月照本宣读,“王爷说了,荷花虽然不漂亮,但是莲子还是一样好吃。”
警告!
下午的话被他听到了,只是凉亭四面环水他怎么听到的?
关雎舀起口莲子粥,“好喝,告诉你家王爷我洛关雎说话算话,他不信我就不信,交易一刀两断,别扯有的没的。”
而秋月也确确实实跟萧腾安这样回话,自此再没看到王爷再来过王妃院子。
关雎不想坐萧腾安那俩豪气的马车,又不想走路,从马窖里牵出匹马却又发现自己根本不会骑。
不远处,流身骑白马策马奔腾在关键面前扬起一地灰尘,“吁,王妃你还会骑马啊!”
这马毛皮生的漂亮,连眼睛都是漂亮的。“喂,把它给我骑骑。”
流连忙下来,将关雎扶上马,一边夸赞,“王妃眼光就是高,我这马可是认人的。你就算不会骑都可以骑,我骑这匹在后面保护你。”
关雎心满意足的抚摸着身下的马,多么雄壮的身躯。“行嘞。”
“驾~”
起先是慢走后来加快速度,等入宫那也是将近中午。关雎将马还给流,“看你行色匆匆,赶紧回去报信,不用等我了。”
宫门口,关雎被拦下,亮出太子给的玉佩结果进来顺利。直接一路问路去了十七皇子殿里,复查是基本职业操守。
本来应该看着他没事的,可是皇宫实在烦躁。看着宫门牌子写着“十七殿。”关雎敲了敲门,“有人在吗?关雎受皇上嘱托前来复查”。
童子前来开门,看到是关雎后眼睛发光,连忙将人迎进来,“四王妃,你可算来了。我家皇子都快饿死了。”
关雎迈步大步往前走,一边问,“什么情况,怎么不让人通知我!”
话也不用童子再说,十七就坐在庭院里,梨树下,一边喝茶一边画画。
人瘦的不成型,手指跟毛笔有得一拼。
什么都交代了,连他吃什么都有规定,偏偏就漏了考虑人胃口问题。
从喜欢吃的变成清肠胃的流食,这又不是现代能够输葡萄糖补充体力。
关雎静静的在对面坐下,等他画完。谁知十七脸一红笔不放,“仙子,你又来看我了!”
那雀跃的心情还有激动的口吻,关雎实在受之有愧。“十七皇子,我们见过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罢了,不是什么仙子。”
十七脸红娇羞,可对于这事却是执着。“不,仙子,上次匆忙没有来得及说,这次我一定要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关雎托着头撑着画桌,很是好笑“那我后宫三千都不止,得三万佳丽。”
十七偷瞄了眼关雎,又迅速低下头,“其实我也算不上佳丽。”
关雎……
这是重点吗?
不过想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点算什么。看他画笔停下,径直抓过他手,探上脉搏。脉象如丝线,应指明显,切道狭小。很明显的气血两亏,起码不会呕血要生要死。
“你过来,照这个方子抓药。”关雎拿起那毛笔就在宣纸上留下鬼画符,大手一挥,豪气万丈。
童子接过宣纸,那独特的写法,一点也不觉得好奇。“多谢王妃。那我家皇子这饭吃的少怎么办才好?”
“的确,把食谱换到第二方案,适当增加一些营养,记得只能喝汤不能吃肉。”
十七眼巴巴望着关雎,那眼神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狗。关雎顿时明白,医生将病人从生死关头抓回,所以病人会信任医生。
刚好这个病人常年缺爱,而自己又刚好治好他。这病或许是他的福气,因为没用不构成伤害,所以没人视他为对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十七顿时笑得如菊花一样灿烂,“仙女,你住哪儿?我如果跟你一起吃饭一定能吃两碗。”
关雎沉寂多年的母爱重出江湖,隔空做摸头状,“乖,我就住在你四哥府上。”
不知为何背后感觉有刀子在射,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萧腾安的人。
只有个小童子,一直盯着自己。
“王妃,多谢你救我家十七皇子。”
关雎挥挥手,“不谢,这双手画出来的东西实在是漂亮,如果香消玉殒也真是一大损失。”
然后朝十七行礼,“那我就先走了。”
踏出门槛就看见一个公公恭敬的守着,面上挂着祥和的笑容。一身太监服都跟自己身上的料子又得一拼。
好像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叫什么连海。
关雎也微微施礼,“连海公公来的真巧。”
“不巧,杂家特地派人守在这,就等王妃送上门。”
关雎笑容尬不住,是福不是祸。
“那请公公带路吧。”
御书房,本来是皇上办公的地方,现在正成为关雎被看押的地方。
原因,就是一个赌约。
看萧腾安究竟在不在乎她。
关雎来来回回,也不挣扎,似乎很享受等待这个答案。
皇上忍不住问道,“你这么自信老四会来救你?”
关雎答道,“当然。”他那么辛苦将我骗进门在大家面前展示他深情,怎么可能不来自打耳光。
这书柜里摆的书上下几千年,关雎取下书,坐到一旁开始研究,这看的入迷就容易手舞足蹈。
“你就不怕我扣压你让你再也回不去?”
关雎看的正精彩,这页提到良计以假乱真,以三万人马破敌三十万。
“有吃有喝在哪不一样。”
恍惚之间关雎的容貌换了张脸,皇上轻声念道,“清柔。”
关雎仰头,“什么?”
皇上瞥过视线,“没什么。老四的病怎么样有救吗?武功还能恢复吗?”
终于提到正事,幸好祖母交代过自己,已经打过招呼。明白皇上真实意图,“嗯有救,只是武功怕是恢复不了。”
随着一声悠远的叹息,皇上将挂着的幕布一掀,鹤立着一副八米长的江河图。上面圈圈点点,还有因为生死而留下的印迹。
“怎么样?”
关雎低头不看,“我一个女人家的哪里懂,皇上见笑了。”
皇上哈哈大笑,却是怒意在里。“牙关失守,十万流民,你说如何是好?”
“臣服从安排,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
关雎几句话惹怒皇上,一把捏住关雎下巴,逼她抬头,“清柔的女儿会是愚昧无知的人?朕不会让你上战场也不会让你去踏及危险。”
关雎仰头挣脱那只手,果然一个爹生的,个个都喜欢捏她下巴。“那皇上意思是……”
“巧巧喜欢老四很多年了,她跟朕说过,老四有药可治,条件就是进门。”
关雎可不示弱,对于这种事不能妥协。是那个泼妇只能耽误自己行事还要平添烦恼,“我们召南国又不是无良将,何必非要王爷送死。你忘了他怎么变成现在的这样的吗?”
皇上宽袖飞舞指着牙关,双眼通红,“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比不得老夫人半根指头。既然都说到这里,朕也不瞒你,除了叶洛独孤家,全国找不出第二个能人。可惜他们后人无一人习武,不入朝政。”
关雎心里呵呵,现在知道寻良将,没用的时候要赶尽杀绝。即便是现在都不肯相信祖母没有夺权的心。
机会摆在眼前,关雎顺着说道,“皇上,我这人自私,所以郡主进门那是不可能。王爷武功恢复不了可是头脑并无大碍,将军杀敌,帅只需制定战略。我的要求,免死金牌。”
皇上略为诧异,“你这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王爷的病在一日是一日,我得为自己考虑。这笔交易如何?”
皇上不说话将关雎带出房间,到了一处屋檐下,龙袍一挥,将关雎带上屋顶。龙靴碍事站在屋顶时差点滑了下去。
“唉,人真是老了。”
关雎趴在屋顶上,在皇宫养尊处优轻功还那么好。“皇上您只是鞋滑。”
这个地方真是绝佳位置,前高后矮便于观察,被观察的人还很难发现。
“老四对你真心的,已经跪了半个时辰。”
关雎眼不瞎,看得清楚。
身旁皇上正在观察自己的微表情,怎么也不能在这里掉链子。稍一回神正色道,“的确深情,可惜我无情”。
“那就下去吧”皇上拽着关雎的手从高空跃下稳稳落地,“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医治老四,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臣领命。”
皇上随便找个理由放了关雎,老四也一样放了。出宫路上,关雎掺着萧腾安一瘸一拐的走着,“你当真跪了时辰?”
“不然如何救你出来,好大胆皇上都敢放肆。”萧腾安腿虽然瘸可是唬人的气场仍在,惹的关雎全身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