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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新绿萌层层,小蕾深藏数点隐。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一对恋人在傍山公园会面,天南地北地闲聊,共同回忆往事,唤起了心理共鸣。
卓野青意犹未尽,将话题继续延伸:“涉入社会的三年中,我接触到社会的方方面面,遇到了各式人物。其中有几人印象颇深。霍灿!你头脑灵动,何不说说这些属于何种道德类型的人物呢!”
霍灿兴緻勃勃:“给这些人分类不是份内事。不过,反正今天休闲,大家借此逗逗乐也未尝不可。这样吧,你将他们的主要作为说给我听听,我再试着给每个人画张脸谱。”
卓野青兴趣盎然,首先将甘昆龙的作为叙述了一遍,热恋的男人乍聪明,霍灿听后略加思索地说:“这个人的道德人品,正如他名字的谐音一样——干滚龙。”
卓野青开怀地笑起来:“干草、干粮、干薪、干股都听说过,可就没有听说过干滚龙啊!”
霍灿解释:“地方俗语,说一个人缺乏诚实诚信,惯施诡计手腕,占人便宜的无赖。”
卓野青赞同:“这么解释还算与人品道德合辙。”
接着她又将莫新义的表现叙述了一遍后问道:“这人属什么类型?”
霍灿目光闪闪,眉头皱皱,不久便脱口而出:“这人是没信义。”
卓野青接过话茬:“没信义——莫新义,好!谐到点子上了!”
接着又将阙家父子的表现说了一遍。
霍灿边思考边说:“这个人缺乏作为,飘浮无定,墙头草随风倒,真有点像扯球蛋。”
卓野青将信将疑:“又是方言士语?你可谐上了音,但缺乏明确的意义。”
霍灿说:“凑合吧!反正就是刚才说的那个意思。”
卓野青就势说:“那你就说说他的長子吧!”
霍灿又皱起了眉头,右手与左手不断搓揉着,口中反复叼念阙良兴三个字,终于说道:“唉,那就是缺良心嘛,我是说他缺乏良心!”
“对,这个人就是缺良心,这一谐又谐到本质上了。”
霍灿脸上露出了得意笑容,不停地嗑瓜子喝饮料。卓野青兴趣高昂,称赞有加:“看来你很有将人名与他的道德谐音的本领。”
稍后,又将另几个人叙述了一遍。每当叙述一个,霍灿总在笔记本上记着、划着,卓野青叙毕,霍灿继续勾划不停。不多时,一张姓名与其品格的谐音表就罗列了出来:
汪作仁——枉做人;
管千亚——管卡压;
卜正锋——不正风;
甘峦柏——敢乱办;
付南振——胡乱整;
钟雨廓——忠于国;
徐靖田——徐青天;
谢久浣——邪就浣;
卓野青接过纸页,细细地品味起来,认为‘邪就浣’意义欠明确。
霍灿说:这人遇到歪风邪气,歪门邪道就浣洗整治一番。
卓野青赞叹道:“霍灿,你真是一个取绰号的高手,我真佩服你了!”
霍灿心乐面肃地说:“这算什么!属于雕虫小技一类的嬉戏,上不了大雅之堂。好了,不说这个,还是说说你遇到的这场官司的前景吧!”
卓野青闪动着希望的眸子,缓缓地说:“世事如棋,局局难料,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霍灿说:“那么,我应向你表达我的愿望。现出谜语一组,以此寄望。”
说毕,又在笔记本上写划起来,约五分钟光景,就将纸页交到了卓野青手中。卓野青展开一看,上面显现出四行字:
春蚕吐丝口朝下,
一户之句欠章法;
员工被困围墙内,
二十二桶水冲刷。
(打一成语)
卓野青看着字谜思索着急于对答,霍灿却说:“现在不必猜出,返家后再琢磨吧!”卓野青仍思索着,霍灿也不好打扰。是啊!这对恋人:一个是荷塘仙葩,一个是人间俊拔。此时此刻霍灿心中嘀咕着:若说没机缘,今生偏偏又遇着她。若说有奇缘,如何婚嫁总被悬挂?
一个枉自相思,一个总是言它;一个似穆桂英,一个是情憨娃;霁月难逢,彩云易散,春情秋意皆自惹,闭月羞花为谁妍?可熬得秋又去,冬又尽,春又至,夏又尽。两人就在谈话也开心,沉默也愉快的状态中度过了一小段时光。还是霍灿耐不住寂寞,最终打破了沉静:“小卓,时间还充裕,何不去旱冰场溜冰去。”
卓野青欢快地应答:“行,那就走吧!”
为了解谜,卓野青返家后迫不及待地猜了起来。好一阵子才破解为‘结局圆满’四个字。真是:一双慧眼评世人,满腔恋情慰知己。
就在大家等待判决这段时间,县水电局电力股一行三人到县内电站检查指导工作。当到达沃汀电站时,发现管理人员全不在站,值班人员也缺了一班,机组发出剧烈的振动声,出力只有额定值的一半。
沃汀日暮乱飞鸦,极目萧条是野花。经深入了解,才知是合伙纠纷引起,一切正常开支无着落,管理瘫痪。
谢久浣返县后将情况向卓野青作了通报,提醒一定不要因纠纷放弃管理。否则,将可能出现机毁人亡的后果。卓野青也就采取了一些稳定的措施。
大约是第四次开庭后的第九天,宛迪萍去到了庭长办公室,满脸不快地报告:“王庭长!阙求潭、卓野青太藐视法庭的权威了,竟敢动用已被冻结的电费,你说如何处理?”
王劳宿吃惊地问:“这事你怎知道的?”
“阙求潭来找我批准他们动用冻结的售电费发工资及进行机器维修。我说,诉中财产保全,绝对动用不得。可他说上个月卓野青己取出15000元开支了,这时我才知道他们已先斩后奏。”
“果真如此,问题就出在卓野青身上。”
他转向陈副庭长道:“老陈,这事就由你处理一下,叫她把钱退出来,警告她,如果她态度不好就要加重处罚。”
陈副应允,並安排宛迪萍通知。
宛迪萍说完转身离去,当下用电话通知卓野青到法庭议事。
卓野青不敢怠慢,立即骑乘摩托车赶到了法庭。
卓野青到达后被宛迪萍引至陈副庭长办公室。卓野青还未坐下.陈副庭长就板着脸问:“你最近从电力公司账户上取走了多少钱?”
“一万五千元。”卓野青懵然地答道。
“做什么用?”
“给工人发工资,买维修材料等开支。”
“你知不知道电费己实行冻结?”阵副庭长声色俱厉地责问。
自电费被冻结后,生产第一线必不可少的开支压力不断向卓野青袭来。她既埋怨甘昆龙,也埋怨法庭冻结时不考虑生产,一腔怨气早就想发泄了,对方审问式的问话正好成了导火线。
“你知不知道一个生产着的企业,必须要一笔生产维持费用?电站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工人不能饿着肚子搞生产,机器不能没有一点润滑油干磨。”卓野青也没好气地顶撞道。
陈副庭长的尊严似乎又受到了这个年轻女娃的漠视,气愤更添三分:“我警告你!如果再报这种对抗态度,我将对你实行拘留……”
卓野青不无气愤地问:“我犯了哪条法律?请你明示!”
“你擅自动用法庭己冻结的资金,还对抗法庭!”
“好大一顶帽子!你执法我守法。作为一个企业要维持正常运作,我支配了自有资金倒成了对抗法庭?什么罗辑?”理不短,嘴不软,卓野青毫不退让地顶撞着。
“你应懂得:承认错误,等于纠正了一半错误;否认错误等于双倍错误;坚持错误就是重犯错误。你违犯法规还抵毁法庭,现在,我正式向你宣布:你不得离开法庭,我将通知法警对你实行拘畄。”陈副庭长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卓野青估计他去通知法警去了,心里气忿难平,她的‘野’性又被激发。她快步下楼,去到宛迪萍办公室质问:“宛法官,你们倒底冻结了多少资金?”
“凡电站的电费收入,全部实行冻结!”
卓野青愣了一下,眸子频凡地闪动着,经过短暂的回忆后,又问道:“是依你口说为准,还是书面通知为凭?”
宛迪萍不假思索地说:“这儿是法庭,当然是以我说的为准。”稍倾,又觉得此话欠妥,又补充说:“我是依下达的那张裁定通知书为依据的。”
“那张裁定通知书是怎么规定的?”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意思……”宛迪萍闪动着深沉而乌黑的眸子回答。
卓野青语气缓和地说:“可是,裁定书明白地写着冻结沃汀电结已存于电力公司帐户上的全部电费6.5元,这里请你特别注意:别混淆了已存与将存的概念,电站还在继续生产,每月还有三万多元的收入上帐,这並不在冻结之列。”
“那你支取的是哪个部份?”
“当然是冻结以外的部份。”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这还用得着告诉吗?”
“刚才陈副庭长知道这事吗?”
“他知不知情这都不应该见面就给我摆威风,还说我对抗法庭,要对我实行拘畄,我当然沒有服他那一套……”
“这么说你顶撞过他?”
卓野青不置可否。宛迪萍立即拨通了电力公司财务室的电话,核实了情况。
宛迪萍以柔和的语音说:“好了,情况搞清础了。看来你並沒有违规,但不论违规与否,你对法庭的态度要改,要学会尊重人嘛!”
卓野青淡淡一笑,温和地说:“对不起!我今天有些唐突了,长者不记晚生过,请原谅!”
宛迪萍也淡淡一笑:“你这姑娘人很美丽聪明,就是棱角突出了点,今后希望在这方面注意修养。”说完就立即去陈副庭长处解释。
陈副庭长听了解释,反把宛迪萍批评了一顿,指责她谎报軍情;宛迪萍又怪陈副庭长不伃细问明缘由就贸然通知法警,險些造成误拘事故。还是宛迪萍出面劝走了卓野青。
为了做好这件事的善后工作,宛迪萍找到庭长,告诉他卓野青已来法庭了,弄清了事实,没有挪用行为,只是一场误会。
王劳宿听后只叮咛了一句:“看来这场官司的结局很可能是平分秋色,各方应承担的诉讼费都指望在这笔冻结款中予以支付,你要注意把好口子。
“我会予以特别关注的,请庭长放心!”宛迪萍应承着。
时间又往后推移了一周,县人民法院副院长兼审判委员会主任魏智卿,携同审判委员会的两位委员一道来到植桑人民法庭,对沃汀电站纠纷案进行判决前内部监督审查。
合议庭审判长韦仁戈作为案件审理主要汇报人,介绍了案件审理的全过程,谈了合议庭对案件形成的初步判定意见:
原告甘昆龙,从其对合伙合同的签约形式,股金的投入,应履行的义务等诸方面考察,均不具备合伙人资格,他的请求应不予支持,对被告反诉原告挪用及挖走电站资金属实,应如数追还。
被告阙求潭虽入股资金不实,但仍履行了合同规定的其它义务,只要补缴股金,仍具备合伙人的资格。
第三人莫新义虽具备了合伙人的全部条件,但他己退股,如愿退回股金,其它合伙人又同意,仍可作电站的合伙人。
第三人卓野青无论从哪方面考察,均具备了合伙人的资格。但原、被告均请求将她的投资作为借款收回进行判决。因为在合伙人最后一次协议中,她有将投资作为借款收回的一种要求。而实际上这种要求从未付诸实施,应视为无效之要约。因此,应全面认定卓野青的合伙人资格。诉讼费1.8万元由原、被告,第三人莫新义三方共同分担。
韦仁戈汇报结束后,参与复查的人查看了庭审记录、相关证据,又提出了一些问题,韦仁戈都一一作了回答。
接着,庭长王劳宿发言:“我认为对这个案件的审理,合议庭本着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初判认定无疑是正确的。然而,如按这个判决认定下来,恐怕无法执行,什么原因呢?据我了解,前几年甘昆龙在本庭就有一个败诉案子至今无力执行。现在已是干人一个,如本案还要追究他挪用的资金更是没有物质基础,这将使胜诉人权益得不到兑现,也会使信用社的贷款造成流失。可是,电站有相当一部分债务是甘昆龙造成的,也不能因为他是干人一个就免去了应负的责任,怎么办呢?那就是他酿下的苦酒让他喝,他造成的债务让他还,办法是认可他的合伙人资格,让他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条件。这样,才可真正维护各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也使前一个未执行的案子有了执行的财产,对各方面有利,对社会的安定大局有利。”
审判员**深发表了看法:“我认为公正是法律的准则,理解是社会的公德。仅从理解上做出结论那不是我们的职责。从法律及事实两方面衡量,甘昆龙都不具备合伙人资格。这次纠纷的核心是产权之争,诉讼当事人都希望在产权上分胜负。如果我们将他认定为合伙人,无异于他胜诉,这与事实和法律都是违背的,其它当事人也不会接受的。我认为还是合议庭形成的结论为好。”
助理审判员尚木陵发言道:“当然,判决也应考虑到今后执行的难易,但情况是变化的,现在执行不了,不可能永远执行不了。”
宛迪萍发言说:“其实,经济案件胜诉人最关心的还是判决后能否执行的问题。如果执行不了,等于瞎子点灯——白费蜡。再有,我们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大额财产案,诉讼费原告败诉后没有能力付;胜诉方有能力付但又不该他们付,我们的诉讼费也会成为泡影。在市场经济的今天,各行各业都在抓经济效益,法庭虽不追求经济效益,但必需的办公设施也要考虑。”
王劳宿也不无感触地说:“是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么多年我们接的案子诉讼费都是几十元到几百元,上千元的都难得遇上一个。上面拨的人头经费只有那么一点点,顾得了嘴就顾不了其它。所以,多年来,我们的办公生活设施得不到改善。我的年龄离退休也不远了,在最后一班岗上,我多么想改善一下法庭的条件,这也算是我的一个心愿吧!”
会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宁静,此时,大家都在思考,副院长魏智卿终于开口问话:“从证据的真实性考察,被告阙求潭的入股资金是真是假?”
韦仁戈答道:“是假的,但卓野青不否定。”
“卓野青现在还有没有将投资作为借款收回的要求?”魏智卿又问道。
韦仁戈答:“当然有,法庭辩论阶段,她还表达了这种意愿。”
魏智卿分析道:“如果我们满足卓野青将投资作为借款收回的要求,这个电站就只有阙求潭一个股东了。但他的投资也是虚假的,将甘昆龙排斥在股东之外也显失公平。事实上,除了卓野青之外,所有人的投资都是虚假的,但他们都在电站的开办中出了力,都可算劳务投入。如果将阙、甘、莫三人都认可为股东,他们虽争得了产权,实际上也分担了债务。由他们共同去还,信用社的贷款就不会流失了,他们也各得其所,心安理得。卓野青收回投资,让她获得合理的利息,她也会满意的。我认为,经济纠纷案只要顾及到各方的利益,化解了矛盾,对社会安定团结有利,我们的执法也就是公正的。”
会场沉静了片刻,**深平了平自己的情绪,又开口说道:“魏院长,王庭长,你们从大局考虑比我们站得高,看得远。但为了使我们的法律真正做到扬善惩恶,我还是想从局部,从近处提供一些看法:我认为甘昆龙这个人,在电站开办时,就采用了欺骗手段取得了贷款。以后,又挪用建站资金,使电站建设瘫痪。为逃避责任,他又与电站脱离关系,等其余的股东克服了危机,经营有了起色,他又采用种种手段争夺别人的劳动成果,这属于经济领域的投机份子,捣乱份子,对他的请求一定不能让其得逞,否则就是好人受损,恶人得利。”
王劳宿对**深的发言表现出不快,以领导者的口吻说:“现在私人经商办企业,事先能拿出上万的银子作本钱的少得很,扯草草塞笆篓的事多得很。现在社会上有一种偏见;搞得起走的就是能人,搞不起走的就是恶人。我们司法部门就要消除这些偏见的影响,把握好分寸。既维护国家的、集体的利益,也要考虑在经商办企业中失利的人的出路,给他一个哪里跌下去,就让他在哪里爬起来的客观环境。把企业办好,挣到钱去偿还他们自己拖下的债务。从表面上看,似乎是让这类人得利,实则是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待王劳宿发言完毕,魏智卿立即接上表态:“我赞成王庭长的看法,解决经济纠纷的原则是调整诉讼当事人之间的权益,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我们只要把握住这个原则,对国家、集体、个人都有利;对安定团结有利,我们就是依法办事的,执法就是公正的。下一步,可以按照王庭长和我讲的这个思路去做各方面的工作,争取把这个案子调解好。调解工作就请王庭长亲自抓一抓,今天就此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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