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来到一个宽大的山洞前,看上去羸弱的老阿卜杜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挣脱了赛义德,高声叫喊着跑进去。
赛义德变了脸色,立刻打开步枪保险,又手忙脚乱地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一颗25毫米榴弹塞进G-25榴弹发射器中。ACE的动作比赛义德快得多,立刻弯腰屈膝,将手里的AK指向山洞,连喊话声音里都带着铿锵的金属音。
“山洞里有危险!”
就在他举起步枪的同时,已经能够听到山洞里杂沓的脚步声。
巨大的洞口隐藏在黑暗中,而罗门一行人全部暴露在阳光下。有那么一瞬间,从山洞里射出的火舌清晰得好像要直接射进每个人眼中,AK步枪的齐射声回响在山洞里,震耳欲聋。
弹雨倾泻。
ACE的步枪以长点射回击着山洞里冲出来的人。
高大的ACE已经几乎贴近地面,他的大腿和小腿几乎倾斜成120°的大角度,而身体就轮番以双腿做为支撑摇晃着,间或夹杂着小小的跳跃,下意识地避免面对可以判断出来的弹道。他目光如炬,毫不在意从身边呼啸而过的子弹,以更精准的火力试图压制对面更强大的火力。
在A队里,ACE是火力支援手,也叫一号突击手,在任何局面里都是第一个开始战斗的、也可以说是第一个去送死的那个队员。在野战中,当尖兵侦察到目标后会由ACE进行探察;在CQB作战中,ACE跟在破障手的后面,当清除所障碍后,他就会冲进去进行第一波次的火力冲击。在这个时候,他最喜欢也最常用的武器是弹链供弹的机枪。
但现在就算没有机枪,ACE仍然是那个火力支援手。
近距离的交火并不意味着更容易击中目标。AK步枪的确容易掌握,任何人都可以用它打出不错的成绩,但这只是在平常不需要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一旦突然遭遇战斗,只有最冷静的人才能有效地控制这支看似简单的步枪。在新手手里,AK步枪只有第一次的射击才有效果,当第一次射击不能击中目标时,接下来的子弹飞向哪里就全由运气控制。
在ACE手里则不然。
步枪在他手里轻巧地跳动着,经过无数次训练的手臂完全凭借本能反应来调整枪管跳动带来的误差,他的射击声清晰而有节奏,从山洞里冲出的人立刻倒下了两三个。
三十发子弹几乎是瞬间打尽。
“换弹匣!”
ACE大喝一声,蹲在地上。
1911手枪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罗门像ACE一样挺身站在山洞前,仅仅是为了更好的瞄准才略微向前倾身,1911手枪的威力当然不能和AK步枪相比,但在这个距离上,11.43毫米的手枪子弹同样致命。在这种遭遇战中,除了运气之外,最要紧的就是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又快又准地打倒敌人,减轻自己正面的压力。
罗门也打倒了两个敌人,当他按下解脱弹匣的按钮时,ACE的步枪又响了起来。
一切发生在只不过几秒钟之内。
山洞里的射击声音忽然停止,ACE率先冲进洞口,搜索残敌。
在刚才的混乱中,赛义德的腿上中了一枪,躺在地上大声**着,罗门快步跑过去,跟毛小驴一起扯着赛义德的领子把他拽进山洞中。
山洞里躺着几具尸体,老阿卜杜拉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脑袋哭泣着。ACE在每个尸体上都补了一枪,然后换下弹匣。他把散落在地上的AK步枪都用脚踢得远远的。
雌鹿直升机就安静地蹲伏在山洞里。
看到罗门走过来,ACE擦着脑门上的汗水。“你要花一百万买这个老掉牙的东西?”
罗门点头。“虽然老掉牙,可它仍然是一架武装直升机,冲这就值一百万。”
打量着这架风尘仆仆、连机身上的涂装都已经变得斑驳陆离的直升机,ACE不确定地摇着头。
“我知道毛子的东西一向结实耐用,可它要是还能飞起来就怪了。”
“它必须得飞起来,不然赛义德就会去见真主。”罗门拍拍他的肩膀,向直升机跑过去。“你去帮他处理下伤口,我们的时间不多,这附近肯定还会有人过来。”
ACE如梦方醒地跑向赛义德。在刚才的混乱中,赛义德没有顶住压力而想寻找掩蔽,其结果几乎是自己撞上了一颗子弹。幸运的是,他的腿虽然断了,但创口还算整齐。
ACE叫过毛小驴,不由分说就扯碎了他的衬衫,给赛义德包扎伤口。
毛小驴气愤地看着ACE。“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
赛义德抓住ACE的手臂,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话。ACE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手下不停,用一个空弹匣绞紧赛义德腿上的伤口,告诉毛小驴每过一段时间就放开,然后跑到在直升机里埋头于仪表的罗门。
“赛义德说,我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俾路支解放阵线,他们很快就有援兵赶到。”ACE好奇地打量着直升机的驾驶舱。“另外,赛义德最多能支持半个小时。”
罗门没有回答,而是摸索着驾驶舱内的仪表。这是一架最早型号的米-24,还是前苏联入侵前卖给阿富汗政府那一批中的一架,尽管一切迹像都表明这架直升机还没有投入过使用,但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谁还知道它能不能再飞起来。
ACE同情地看着罗门。“好像有些麻烦?”
“我担心被你这乌鸦嘴说中。”罗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担心。“你先去把车开过来。”
“车不能飞。”ACE嘲讽地看着罗门。“要是坐车走,赛义德会死在路上。”
“你在这里废话,赛义德会死在山洞里。那有什么区别吗?”罗门也同样的语气回答。
ACE很想继续指责罗门没有由来的行为,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所以他咬牙忍住没说,而是大步跑向停在村子边上的汽车。
村民们都已经跑回家,村落里看不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