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亮是谁?”伍学长打了个突,不解的问道,回答他的是老头鄙夷的目光。(。纯文字)
“是丽都大酒店的老板,芝水市老一辈的大混子,不过现在洗白做大了。”薛亮一脚踹在老头侧肋上,疼的他哼哼唧唧,转头对伍学长解释道。
“那不就是秦叶的爹么?这样说,早先带人进去的那个小子就是秦叶,然后他爹来了,把酒吧给整关了门,将晨玲连同秦叶一起带回家。”伍学长说完看看薛亮,薛亮郑重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听到这里,除了庄誉,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虽然伍学长以前因为七喜跟秦明亮闹过一点小摩擦,不过早就是过去式了。随着在芝水待的时间慢慢变长,周围的势力分布,人情世故,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些。
秦明亮这个人跟张海星关系铁的很,在芝水老百姓中的口碑也不错,仗义怀仁,是老一辈大佬中硕果仅存的一个奇葩。庄晨玲在他手里,暂时应该不会出事。
薛亮见庄誉憋着一口闷气不敢问,耐心的给他解释一番,总算让他放了心。这边众人上车,踏上去秦明亮家里的征途。至于为什么不去酒店,是因为现在已经晚上九点过,想必酒店除了值班的,其他早下班回家了。
“刚才东关街上怎么这么安静呢,不是说是芝水不夜城么?”心神松弛下来的伍学长通过对讲机向薛亮问道,刚才光顾急庄晨玲这件事了,临走时才发现夜晚的东关大街很萧条,有些名不副实。
“你没听老头说么,今天晚上警察来扫黄了,夜店都关门歇业,能不冷清么寻花天师全文阅读。”薛亮回答道。
“哦。”伍学长放下对讲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心里关于为什么警察扫黄的事情一掠而过,反正又不关他的事儿,瞎操心干嘛。
目送伍学长等人的车离开视野,红梅酒吧三楼临街窗户那,开了一条缝的窗帘重新拉上。路灯的光亮在一剪梅脸上一闪即逝,那张脸,阴沉的想要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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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水市北,解放路,三辆车停在一栋临河别墅院门外。众人下车,薛亮当先去按响门铃。院子里狗吠声声,让伍学长身边的七喜躁动不已。没一会儿,门口灯光亮起,角门一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管家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你们是来找庄晨玲的吧?”老管家面容和善,未语先笑,让人未曾交谈,先生出几分好感。庄誉感慨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到这般火候。
“大伯您好,我们是来找庄晨玲的。这位是他的爸爸,庄誉,庄老师。”薛亮恭敬回道,转头一摆手,人群散开一条道,将庄誉让了出来。
略一寒暄,伍学长跟随庄誉进门而去,其他人原地待命,没有异议。
别墅是三层小洋楼,苏式风格,跟随波逐流的那些土豪别墅很不相同。院子里郁郁葱葱,曲径通幽。三步一哨,十步一岗,让伍学长有种误闯军区首长大院的感觉。庄誉倒是比他镇定的多,一路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进到一楼会客厅。
“庄老师,你好,我是秦明亮。小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秦明亮态度谦恭,温文尔雅,只是那举手投足间掩盖不掉的果毅,显示着他鲜为人知的过往。
主宾落座,没有留给伍学长过多观察的机会。秦叶跟庄晨玲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低头顺目,有些过于木讷了。庄誉激动的站起身,伍学长只好随他一起。眼睛在两个少年身上游荡,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两个人变成这副病恹恹的状态。
“玲子,没事吧?你不知道你走了,我和........。”庄誉不顾形象的扑过去,扯着庄晨玲仔细打量,口里说着关切的话,不过听在庄晨玲耳朵里,更像是一种质问。
“我不要你管啊,你带着你的干儿子回家去吧,我在这里好好的,一切都好!”庄晨玲大声嚷嚷着,挣脱开庄誉的手,扭头后撤一步。
庄誉想要上前扯过她,被一直闷声不语的秦叶挡在两人之间,张开手,俨然一副保护的架势。
“叶子,你干嘛!”情势陡变,让端坐喝水的秦明亮再也淡定不起来。起身离座,一个箭步就来到近前,喝问着秦叶,声色俱厉。
“庄晨玲想走,谁也拦不住他,他不走,你们谁也带不走他。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们,希望你们离开!”秦叶抬起头,顶撞着,他的眼睛红肿的厉害,显然大哭了一场。
伍学长眉头微锁,越发的看不明白,也越发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问询式的看向秦明亮,发现自己的存在早被忽视了。
“你松开手。”秦明亮压着怒火,一只大手按在秦叶稚嫩的肩膀上。秦叶望向自己的父亲,眼里的惧怕一闪而过,倔强的摇摇头,眼泪哗哗,滚落出来。
秦明亮刚要发怒,自己的手就被另一只粗粝的大手抓住。这只满是老茧的手,正是庄誉的。四目相对,庄誉对他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察言观色,这是一个人民教师的基本技能。他明白两个孩子之间一定有不为人道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很可能就是促使庄晨玲悖逆自己的原由。
“玲子,我最后问你一句,不愿意跟爸爸回家么?你要知道,你走了,我和你妈妈等很焦急,我们知道错了,你妈妈都哭的........金庸绝学异世横行全文阅读。”庄誉大打感情牌,想要摧毁庄晨玲刚刚构筑的心理防线,可是才说一半,又被打断了。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庄晨玲捂着耳朵,扭头朝楼上跑去,脚步声声,最后传来沉重的关门声。
庄誉沮丧的低下头,强忍着没让眼泪滑落。秦明亮见事不可为,对身后的老管家使个眼色,自有女保姆去照顾独身一人的庄晨玲。
伍学长跟秦叶对视着,一个眼里满是疑问,一个眼里满是泪水。眼泪成为最后的幕布,遮掉了感情,也遮掉了距离。
“福伯,带他上楼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秦明亮吩咐下去,老管家过去搂着秦叶,准备上楼。
“福伯,阿福死了,阿福........。”秦叶突然间喊了起来,听在伍学长跟庄誉耳朵里,都是一震。不过旋即呜呜声传来,秦叶被福伯捂着嘴带上楼去。
秦明亮长叹一口气,又自嘲的笑笑。看向庄誉跟伍学长,明白有些事是遮掩不住了。反正这事儿会在两个少年心里留下阴影,与其找医生来解决,不如双方家长一起用心用力,肯定会给心理治疗增添助力。
“坐下吧,咱们谈谈。现在咱们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心理疾病。”秦明亮沏了一壶茶,招呼两人坐下。伍学长道声不好意思,掏出手机给薛亮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先行回去。然后又给小齐发个短信,说自己跟庄老师见到晨玲了,一切都好,让她先安抚秀姑干妈睡觉。在他眼里,这次谈话,估计会很长。
“事情是从傍晚开始的........。”三个人一边听讲述,一边寻找里面可以突破的出口,中间添了几次茶水,上了一次夜宵跟茶点,讨论出大致方略的时候,已经东方既白了。
伍学长打个哈欠,不顾形象的揉揉面颊。庄誉跟秦明亮倒是越聊越精神,动笔写字,方案草就在纸上。
离开秦家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两人谢绝了秦明亮邀请早饭的善意,出门打车,一觉醒来,已经到了茶庵街庄老师家门口。
推门进屋,秀姑跟小齐不出意料的一夜未睡,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相册,都是庄晨玲小时候的。
“闺女呢?老庄,闺女呢?”秀姑见两人进门,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拨开庄誉,探寻的张望着,只有伍学长孤单的站在后面,哪里有庄晨玲的身影。
“天太晚了,就在她同学家睡着了。她跑到同学家躲起来,没有出别的事,你放心。就是还没转过弯来,不愿意见我们。咱们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庄誉小心的安抚着秀姑,讲了他身为一个人民教师的第一次白色谎言。
“真的?”秀姑靠在庄誉怀里,仰头问道。伍学长跟小齐自动别过身子,扭头看天花板,无措的很。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庄誉反问道,脸上挤出笑容,很淡,很和煦。
街上熙熙攘攘起来,初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伍学长等人身上,暖暖的。告别庄誉跟秀姑,伍学长与小气走在清晨热闹的街道上。七喜撒着欢跑来跑去,给伍学长郁闷的心情,注入一滴希望。
回家入座,小齐系着围裙就去做早饭。伍学长收拾着书包,将书本资料一股脑的丢进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齐将熬好的八宝粥放在伍学长面前,递给他一把小勺,歪头做着开心的表情。
“吃完睡觉,看来今天上午是去不成学校了。”伍学长困意袭来,哈欠连天,一口热粥下肚,胃暖暖的,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