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刀就着咸鸭蛋喝完最后一杯酒,收拾完桌子,洗漱完毕,熄了灯,进内屋睡觉了。{免费}心里存着事,在床上碾转反侧的睡不着,打开灯,将伍伯留下的资料拿出来看,不知不觉东方既白,天亮了。
刘齐宿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头偏西,喉咙干的冒烟,脑袋疼的要爆。从床上费力的坐起来,翻身下床,抓起一升装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嘟嘟的灌下去,打个饱嗝,总算舒服多了。
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一看时钟,下午三点过五分。挨着桌子坐了,怔怔的出了会儿神,眼睛的余光瞥到桌子上有一张便签,抄过来一看,是刻刀留下的,提醒他午饭在冰箱里,拿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
“这家里缺个女人啊。”刘齐拿着便签想起了昨天跟雷锐谈论的事情,自己傻笑了几声,拖着身子打开门,初夏的阳光倾泻进来,暖暖的。
小院里繁花盛开,姹紫嫣红。刻刀好像出去了,大门紧闭,连玉石店都没开。刘齐甩甩头,进到堂屋,一边找着刻刀私藏的好酒,一边给伍学长打了个电话,那边背景音很嘈杂,娘们叫,孩子哭的,好像在菜市场。
“哪呢?”刘齐将冷菜冷饭端上桌,找了一副碗筷吃起来。按开免提,吼了一嗓子。
“在公交车上,干啊,今天人多的一逼。我准备去一中一趟,你有事?”伍学长的声音混在背景音里,几乎听不到。
“去一中干嘛?你准备转学?”刘齐吃着冷饭,喝着冷酒,冻的牙疼。抓过暖水瓶,将热水浇到菜上,权作热一下。
“不转学,去看个人儿,顺便办点事。你这半晌不热的吃的哪门子饭,你别跟我说你才起啊?”伍学长声音时断时续的,估计被挤出油来了。
“你猜对了,哥哥刚起呢。晚上约妹子去看电影,你去不去?”刘齐想起昨天雷锐跟他说雷冰今天休班,想出一个老掉牙的招数。
“去你妹,没别的事老子挂了,哎哟我的妈啊,挤死我了!”伍学长哀嚎着挂掉电话,估计被公交**爆菊了,刘齐邪恶的想着。
吃完午饭,洗澡换衣服,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的有点人摸狗样了,这才哼着小曲出了门。骑上哈雷,溜溜的往秀水居小区开去。
伍学长从公交上下来的时候已经被挤扁了,一身新衣服皱皱巴巴的,还有口水和鼻涕,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没有法子,只能将外套脱了放手里,拿着一个大牛皮纸包直奔一中校门口而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齐把纸包交给自己,说是给秦晋还账用的。伍学长一开始以为说笑,打开一看,崭新的红票子,足足三万。
“熊少在哪里你自己打听,答应别人的事儿就麻溜的给办了。好歹我新认的干妹妹,哎呀,我也算当姐的人了,真好!”小齐美滋滋的吃着饭,一脸的无可救药。
伍学长送检摊手,应承下来。以前总听别人说女人不能惯,一惯准败家,自己还不信,现在亲眼见了,真是败家败到底了。
“其实......”伍学长刚想说什么,被小齐直接伸筷子打断。
“不要动歪脑筋啊,我告诉你,乖乖的把钱还了,然后去二中接我下班,晚上回来吃饺子。你小子,又想翘尾巴,去拿拳头吓唬人是不是?告诉你,姑奶奶现在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都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
小齐乱七八糟的说着,伍学长听的一个头两个大,摆摆手,总算让她消停下来。打个电话给老二,不出半小时,熊少的下落就有了。这孙子不敢在外面住医院,龟在学校里当王八呢。伍学长得到消息立马出门,赶公交直奔一中而去。
“找谁?”门卫拦在门口,伸出手来。伍学长兀自想着中午的事儿,冷不丁撞进人家怀里,吓了一跳。
“哎哟,对不起,瞧我这没眼力价的,您多担待。我有个朋友在这,姓熊,挺出名的,您应该知道。”伍学长笑嘻嘻的,右手一伸,一包沂蒙山顺进里保安的口袋,点头哈腰,让保安瞬间有了存在感。
“熊少啊,我知道,在校医务室趴着呢。最近校园暴力事件太多,不安全,你登个记再进去吧。带证了么,出示个证件给我瞅瞅。”保安态度由冷变热,将登记薄递过来。
“我懂,但是来的急,没带学生证,给您添麻烦了。我是熊少的小弟,专门从二中打车过来看他的。听说他生病了,挺重的,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这长的挺老实的对不对?”伍学长刷刷几笔,虚假信息跃然纸上。随从登记薄交还给保安的还有一张二十块,让保安一张脸脸笑成了菊花。
保安不动声色的收了钱,交代几句,故作厌烦的摆摆手,伍学长顺利进到学校内。一中也是芝水重点高中,校园比之二中不遑多让。正值下午大课间,一路问过去,没五分钟就出现在校医务室门外。站在那里,观察了一下,校医务室门前冷落,似乎没有专门看护的小弟。
不过转头一想也就释然了,熊少在自己地盘上吃病号饭,哪还用的专门要人陪护,也就有个把小弟给他打打饭,扶他上个厕所足以。
伍学长捏了捏手里的牛皮纸袋,迈步向前走去,刚走没两步,身后响起脚步声,杂乱无章,急促紧凑。下意识的向路边一靠,几个五大三粗的学生撸着校服袖子就擦身而过,直直的进了校医务室。
没消片刻,里面传来叮呤当啷一阵响,是医疗器械倒地的声音。紧跟着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没听错的话,必是熊少无疑。
伍学长站在原地摸摸鼻子,这事情看来是赶上了,自己到底是管呢,还是看热闹呢?容不得他继续思索,里面传来一声女人哭嚎的声音,紧跟着医务室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一个人滚了两滚,躺在路中央,不是熊少,还能有谁。
一个毛寸头胖子紧跟而出,右手里薅着一个女生的头发,一用力,将女生扔在熊少的身上,女生身材单薄,就是两个砸在熊少身上都不会砸坏,但是这一扔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它告诉路边围聚的学生,熊少已经倒了。
几个大块头将熊少围在垓心,不理会他的求饶,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嘴里不干不净,把熊少祖宗十八辈都给从土里扒拉出来了。胖子嫌不热闹,大嗓门冲着不远处刚从厕所出来的学生叫着,招呼大家来看西洋景。
伍学长抱着膀子瞧着,乐的见熊少被人收拾。看样子他在学校混的也不好,至少现在是这样。熊少被打的有点惨,灰头土脸的,在地上来回翻滚。头上和胳膊上的绷带脱落下来,露出还没愈合完整的伤口,那是伍学长的杰作。
“还牛逼不了?他妈的,连老子的女人都敢上?你那舅舅呢,怎么不来救你啊,怎么不给你出头啊?你那帮跟班呢,怎么一个都不见,都他娘去看守所趴窝了吧?”
“熊少,真他妈的熊,软蛋一个。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点,把牛逼还给牛,因为牛也是要过性生活的。哈哈!”胖子旁若无人的大声吵嚷着,引得学生群躁动起来,一阵哄笑。
一张胖脸得意洋洋,汗水泛着油光,环顾一圈,不经意间目光落到人群外围的伍学长身上,瞬间呆滞了。
四目相对,伍学长也有点懵,这胖子有些面熟,不是自己人,也是属于被自己打过的那类人,至于是谁,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哥,咋啦?”旁边的小弟察觉到胖子的不对劲,停止了踢踏熊少,靠了上来。眼睛顺着胖子的目光望过去,人群外围,一个手拿外套的帅小伙正在跟胖子对视。
“他妈的,你谁啊,敢这么看我们锅哥?出来!出......。”小弟跳着脚指向伍学长,满嘴喷粪。见伍学长不动,想要冲过去把他揪出来,被胖子一伸胳膊拦住了。
“锅哥......”小弟不解的望向老大,感觉老大突然间怪怪的,额头汗多了起来,拦着自己的粗壮手臂也在下意识的抖动,哆哆嗦嗦的,跟魔怔了一样。
学生群哗啦一声散开,只剩伍学长自己一人光秃秃的站在那。皱眉思考着,总算想出胖子是谁了。
“哟嗬,这不是锅盖头么?有日子没见了,一切还好?红衫呢,没跟你一起么?”伍学长施施然的走上前来,外套搭在肩膀上,左手插在裤袋里,说不出闲适。不过在胖子这帮人看来,是嚣张到爆。
“你他妈的跟谁说话呢,谁让你上.......哎哟!”胖子身边的小弟迈步上前,右手食指指向伍学长,嚣张的不可一世,不过没容他得瑟两秒,一个指头被伍学长掰弯了,膝盖挨了一脚,扑通跪在地上。
伍学长心神一凝,那刚生出的怒气化为电量,汇聚在左手,悄无声息的传了过去,学生身体摆动,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