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中天,阳光火辣辣的照进房间,席卷各个角落。
凌晓坐在床边端着杯凉茶,说明自己这趟的来意之一。
“那天你走后不久,我父亲给我打来电话催我回家。他告诉我,他的一个朋友想推荐自己的孙女进隐组来。”
萧然问:“难道是枫海学院里的吗?”
凌晓回答:“没错。”
萧然来了几分兴趣:“她是谁啊?”
“和你同一个系的。”
“同一个系……”
萧然皱眉思索,这时候的他开始有点怨自己的了解甚少了。别说同一个系,就算是同一个班级里面,能让他叫出名字的也不超过五个。
萧然的脸无端开始发烫,却不想让对方发现,只好拿起桌边的扇子连连给自己扇了扇:“真热啊……”
凌晓诧异:“你居然会感觉热?”
“……”萧然的动作一停,很少说谎的他此时的话也拗口至极:“我生病了么,所以正在发烧……”
“发烧?”
“嗯嗯!”萧然连忙点头,为自己的话盖棺定论:“内烧,表面看不出来!”
白嫩的手指照着他的脑门一点:“好你个萧然,连我都敢骗,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凌晓双手齐出,对着他的脸蛋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蹂躏。
“啊!!”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声又一声足以令听者伤神闻者丧胆的哀嚎。
这哀嚎连绵不绝,时高时低,且穿透力极强,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医院里那久经磨练的隔音设施。
单方面的压迫持续将近五分钟左右,才逐渐停歇。
萧然顶着红彤彤的脸,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控诉:“晓儿……你居然虐待我……”
“谁让你说谎,这是对你该有的惩罚!”
萧然无言以对,喘了片刻他迫不及待的转变话题:“话说到底是谁啊?”
“大一C班的雪千旋。”
萧然登时坐了起来:“晓儿你刚才说谁?”
“雪千旋。”凌晓有些不解:“难道你认识?”
萧然盯了她半晌,无比单纯的眨了眨眼:“必须认识啊,高考前三进来的嘛。”
“嗯。”凌晓点头:“本来我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的,结果……”
萧然听后叹了口气:“实在没办法,我这身子太不争气了!”
右手不禁捶了捶床,尼玛这居然又撒了一个慌。
凌晓看他的动作误以为是他太过急迫了,便安慰道:“阿然你不必心急,等这事成了之后我立刻把她带过来让你看看。”
“不用!”萧然连忙摇头:“晓儿,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好吧。”凌晓不再讨论此事,推了推萧然的肩膀:“阿然,你往那边坐坐,我躺一会儿。”
萧然听后挪了位置,给她让出一半的空间。
看着侧躺在床上面对自己的凌晓,萧然心里泛起点点涟漪。
这可是我媳妇儿啊……
想着伸出左手,将对方搂在了怀里。
这是他初次同凌晓睡在一张床上,感受也截然不同。
如果是林娆,他会把对方看作自己的妹妹,且无时无刻都在以哥哥的立场和态度来自居。
而与凌晓在确立关系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分外地想寻求那种夫妻之间的亲昵与温存。
虽然订婚的日子还未可知,结婚更是显得遥遥无期,但他已经决定,与之共度终生的人绝不会改变,即使这个过程会坎坷,目标会遥远,他也在所不惜。
怀里的人动了动,萧然随即低下头。
“你可真是个天然的大冰箱。”凌晓偎在他的怀里,表情很是享受:“好凉快……”
萧然笑了笑,不说话。
均匀的呼吸声逐渐传来,是凌晓睡着了。
萧然伸手拨开她面前垂下的刘海儿,凝望那俊俏的脸颊。
凌晓的鼻梁很挺,嘴唇很薄,尖尖的下巴如同她行事的作风,凌厉而隐隐带着毕露的锋芒,五官则充满了立体感。
这也是他在二十年中第一次升起了心有所属这种满足感,仿佛轮船寻见了港湾,游子走回了家乡。
屋内阳光开始打起瞌睡,自顾自的追赶着它来时的栖所,留给阴影一片角落。
房间内的两人在这静谧的气氛里相继入睡。
…………
傍晚,林家别墅。
小林娆提着自己的书包走进客厅,换下鞋,她首先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
空无一人。
“奇怪,妈妈怎么还没做饭呢……”
按照以往回来的时候厨房里肯定是乒乓作响,煎炒烹炸油汁飞溅声都能传到客厅里。
可是今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怀着疑惑的心思他连忙跑上楼,打开父母的房间:“妈妈,怎么还没做饭呐?”
毫无回应,入目没有一丝人影。
姐姐……
走出来,她跑到姐姐的房间,敲了敲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出现的是父亲。
林父紧皱眉头似有心事。待她走进来,便关上了门。
室内,林母背对着门的方向坐在卧床的靠里边,不断地对身旁的林月说着什么。
而林月则始终低着头,没有回应,虽看不见表情,但从那微塌的肩膀可以看得出心情有些异样。
林娆看向父亲。
林父不说话,只是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她快步跑到床边的二人面前。
林母看到她回来,便立时说道:“小娆啊,你赶紧劝劝你姐姐吧!”
“姐姐怎么了?”她疑惑的问。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做饭的时候想问问你姐吃什么,结果……”林母叹了口气:“她愣是不说话啊,这把我急的……”
林母近些年保养的不错,可以说风韵犹存。但年龄的关系还是不可避免的染上了几缕皱纹,再加上此刻席卷而来的担忧与急迫让她瞬间苍老了起来。
“姐,你怎么了?”林娆握起姐姐的右手。
林月似乎变成了一座雕塑,垂落的长发遮挡了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表情,更似是在无形散发着忧郁。
“诶。”后方的林父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缓缓点上。
略带颤抖的手揭露了他心中的彷徨。
即使作为一方城市的父母官,人人都在为他的公正无私铁面赤诚拍手叫好,可这位年近四十的铁人还是不可避免的有着心中的一方柔软。
那就是他的家,他的两个女儿,还有他的伴侣。
“我啊这半辈子从没为你们两个孩子费过心,你们也是打小乖巧懂事。”他弹了弹烟灰,让其散落到地上:“就说老胡家那个小子,还没成年就到处惹事生非,每天和他那一帮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任性妄为。结果现在呢,进监狱了!”
林母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又很是贴心的领着其坐到椅子上。
“他父亲那是什么人?出了名的铁血,作风比我还严谨,他儿子就是他最后亲手送进去的。”
喝了口水,他望着大女儿的背影:“前天的会议上,我俩碰面的时候我几乎都没敢认。那一头黑发如今全变白了,这还没到一个月啊,他就老成了那样。”
林父坐在椅子上,唤来林母:“婉霜你去做饭去吧,孩子们都饿了。”
林母应声走出房间。
他继续说道:“我们这一辈的人,虽说在政治上混的如鱼得水节节高升,但那心里头最在意的不还是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吗?”
“小月,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呢,就是想告诉你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说出来由父亲为你做主!”
小林娆听了这话便握了握姐姐的手:“姐!你快说呀,爸爸会帮你的!”
林月的睫毛微颤,她抬起头抽出那只手,缓缓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儿,面色平静道:“父亲,我没事。”
站起身,她走出去给林父冲了一杯茶,又坐回床边:“其实之前我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
“什么变化?”林父脸色凝重了起来。
一旁的小林娆也搬来椅子坐到她面前,竖耳倾听。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聚集的那股能量正在不断四处冲击,而且越来越炙热,好像有爆发的趋势。”
林娆惊喜交加:“姐姐!看来你是要突破了啊!”
“嗯。”林月点了点头。
截止目前,来自隐组以及各个地区所统计出来的数据显示,所有类型的异能者在晋升之时都会遇到这种状况。
聚集于心房内的能量由于训练、使用又或者是其他一些因素而逐渐导向纯熟,并最终突破这个阶段的限制形成质变,从而让异能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好!”林父大笑着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林月的肩膀,说:“我林泽天的女儿就是不同凡响,天赋高于常人!下回再遇着喇叭枪,我可非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餐厅里,饭香四溢。
林娆一马当先迫不及待地跑进餐厅,站在桌前,她陶醉的吸了吸鼻子:“哇!好香啊。”
微眯双眼,妥妥的一只馋猫样。
林母擦拭着杯子,回过头宠溺的笑了:“还不赶紧洗手!”
“遵命!”林娆蹦蹦跳跳地来到一边拧开水龙头。
“婉霜,多准备两支杯子,今天我要和女儿们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好。”
四人落坐,这场家庭晚宴正式开始。
席间林父对两女儿尽诉心声,话语中无不透漏着自己对二人的期待以及深深的厚爱。
林傲天这个人半生载满荣誉,在战场上他是一名出类拔萃的将领,足智多谋,神机妙算。
而在与凌冲搭档的军旅生涯中他作为一个总参谋往往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也曾多次于艰难万阻之中用自己的谋略化险为夷,挽救部队于水火。
出任市长之后,他的作风就更加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做了,却不是三把而是十把甚至更多。
上任第一年,他就以凌厉的手段斩掉当地十数个大大小小的帮派,又撤掉相关部门涉嫌贪污受贿作风不正等等问题的官员数十人,用他的话说就是:“你别让我瞧见,也别让我听见,更别让我遇见。否则,无论是谁我都严惩不误!”
他是真真正正的公事公办,铁面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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