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制人
段鹏飞冷笑道:“怎么,知道怕了?不过现在你知道怕也晚了。”
白面笑道:“我怕的事情很多,不过你却不在其中,只是听说你的剑很快,使剑的时候像用三只手在舞六把剑一样?”
段鹏飞闻言不由得微微仰头,眼神里透出一股自傲的光芒,孤傲道:“没错,所以你一会我杀你的时候你也不用太害怕,因为我的剑很快,所以你死的时候不会有痛苦,以你今天犯下的过失,这样的死法算是便宜你了。”
白面看起来丝毫没有惧意,甚至连一丝慌乱都没有,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先前一样的油滑,语气微冷道:“我和你不一样。”
段鹏飞大笑道:“你和我当然不一样,你浑身上下一点魂力波动的感觉都没有,很明显你是个白丁,而我却是个修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此言一出丁强暗自摇了摇头,就连他身旁的欧阳植都暗暗皱眉,隐约的感觉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白面有些神伤道:“杀人这东西简单的很…”
段鹏飞不屑道:“就凭你,你杀过人吗?”
白面语气平缓的像是说一件最微不足道的事情,淡淡道:“杀人只需要一只手、一把剑、一招而已,你离高手差得远呢。”
段鹏飞大笑道:“就凭你也敢指点我,太自不量力了。”随即拔剑而起,剑从剑鞘中滑出,寒光一闪,看得出那应该是一柄很锋利的剑,做工精美,剑身上隐隐流淌着一丝带有灵性的光晕,应该是一柄不错的灵器,剑本是死物,不过在人的手中总是能活过来,在人手中的剑变得狰狞、残暴,因为人使得剑露出了刃,那是被顽石反复磨薄磨尖了的东西,刃很锋利,任何它划过的事物似乎都会被它所伤,故剑为利器,段鹏飞似乎像是在炫耀一样,一跃跳到正厅中间,挽了个剑花,随即剑在他手中慢慢模糊了起来,舞剑的手似乎从一只慢慢的变成两只,又在不经意间变成了三只,手中的剑则显得虚幻,好像每多出一只手便多出两把剑,正厅中舞剑的段鹏飞似乎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变成了一个用三只手舞动六把剑的人,或许真是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看见了白面那种淡然不屑的眼神,一个下位者露出那样的眼神使他不禁愤然,随即剑与人便以极快的速度像白面奔去,快到身影模糊,使得场上众人连他的身形都有些看不清。
“噗”的一声,不出所料,在段鹏飞阴冷的笑容下,利剑透过了白面想要抓住剑身的手,刺进了他的肩膀,鲜血缓缓流下,异常鲜艳,不过令段鹏飞不解的是,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一丝因为流血受伤而产生的惊慌,反而有一种令他看不懂的淡定,那样的淡定竟然让他对他认为的稳操胜券产生了一丝疑惑。
白面被刺中后,没有想象中的慌乱,甚至你都不能从他的脸上看见一丝恐惧,段鹏飞诧异的看了看他,一瞬间失神,他不相信他竟会如此沉着,旋即间便以为那是他吓傻了,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就在白面抬头时诡异的一笑让他错愕不已。
白面淡然的看了看肩膀上的伤口,笑出声来,那样的笑声让段鹏飞错愕,因为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中,他不禁道:“你是不是吓傻了,你都已经被我刺中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白面则摇了摇头,叹息道:“本来看你嚣张的样子还以为你会稍微厉害一些,没想到…”
段鹏飞冷声道:“现在被刺中的人可是你。”
白面笑道:“没错,现在被刺中的人是我,可是一个人被刺中肩膀会死吗?”
段鹏飞哑然,随即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错愕的看向被刺伤的白面:“难道,你…”
他惊慌的想要将握着剑的手从他的身体中拿开,不过他发现他已经做不到了,因为白面的手正抓着他拿剑的手,而剑似乎卡在肩骨中纹丝不动。
白面又淡淡道:“你说一个没有了速度的中岖魄剑客…实力还剩下多少呢?”
段鹏飞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白面的意图,他已经慌了,白面的淡然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样的恐惧完全不是来自实力的差距,事实上他的魂力还要比白面高五层,或许那种已经慢慢深入骨髓在心灵里留下烙印的恐惧来自冷漠,对别人冷漠很容易做到,作为一个剑客,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不过对自己呢,他对待别人的生命那样冷漠,那么对自己呢,他能不能像冷漠的刺伤别人一样,冷漠的看待被刺伤的自己呢,他不能,似乎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能,因为人始终是以自我感官为中心的动物,他们可以对别人冷眼旁观,可以对别人淡然冷漠,因为别人不是他自己,而对自己,人往往做不到那样的冷漠,对自己…人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仁慈、期待同情、期待怜悯、期待奇迹,而眼前的人却完全不像是这样的人,浮夸顽劣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那样冷漠的心,他对自己的冷漠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逃跑,他越微笑淡然,自己就越畏惧,最终他认定眼前的这个少年绝不是他的同类。
恐惧是人的身体迟缓,使人的思维混乱,这是所有人都有的情绪变化,就连修士也不例外,一个厉害的修士往往能克服很多心中的恐惧,可段鹏飞明显不是这样的人,就在恐惧就主宰他身体的时候,白面又道:“怎么不说话了“三手六剑”,刚刚你的话不是还挺多的吗?”
段鹏飞哑然,冷汗已经顺着有些被吓坏了的脸颊流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都没想明白期间是什么东西使他被一个魂力低于自己五层的修士逆袭,可形式就在这样不知不觉间悄然逆转。
欧阳植的眼神有些阴鹫,冷冷的看着正厅发生的一切。
丁强皱眉,他似乎想要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过他却不能,因为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接下来会干什么,未知,未知的恐惧让他胆怯,而正厅内,恐惧的根源就是那个一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淡然微笑的少年。
白面闲置的另一只手缓缓的祭起一道蓝色的炫光,魂力在他的手中飞速旋转起来,像是一个蓝色的漩涡,魂力在他手中变得越来越暴躁狂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中酝酿着的巨大威力,他微笑道:“被刺中肩膀的人不会死,那被绞碎心脏后的人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