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
紫金色的长轿内,白面靠在一边,闭着眼睛,横卧着把腿搭在她白色的群装上,上官仙儿已经被挤到一个角落里,她气鼓鼓的看着他,不过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抬轿子的家丁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一般轿子绝对不会出现颠簸,可不知怎地原本平平稳稳的轿子忽然颠簸了一下,这颠簸其实并不明显,一般坐轿子的人九成九会忽略掉这一点的不寻常,可白面却忽然他的眼睛睁开了,如同被猎物惊醒的野兽,冷笑道:“没想到有人会在隆春城里动手。”
上官仙儿见他已经清醒,便一把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退移开,疑惑道:“动什么手?”
白面笑道:“轿子里面就你我两个,不用想,肯定不是奔着我来的。”
上官仙儿面色有些惊疑,喃喃道:“动我?怎么可能,这里可是…”
“啊”一声惊恐的惨叫,如同打破这沉寂城市的号角。
白面扭了扭脖子,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笑道:“你看,这是第一个。”
随即他一个翻身便跳出了长较。
白面微微扫视了一下,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身手貌似都是修士,不过魂力不强,和上官家的护卫扭打在了一起,上官家随行的人普遍是些白丁,不过也有些身着甲胄修士,魂力同样也是差劲的狠,但是胜在人多。
这些黑衣蒙面人的魂力虽然不高,大概都只有两阶左右,可杀人的手法却着实老道,一旦他们的对手露出破绽绝对是一击致命,显然是见过血的,出手绝不拖泥带水,而且他们进退有序,训练有素,三两个黑衣人组成的配合往往能打得十几个护卫连连败退。
白面身形轻轻一越,便来到了人群之中,随着他的加入,已经有些颓势的战局瞬间逆转,仿佛他就是为战斗而生的人。
看似随意的辗转腾挪往往都能恰巧不巧的躲过黑衣蒙面杀手的致命攻势,而看似随性而发的旋转水箭术总能在不经意间带走一个个黑衣人的性命。
他一个转身便绕到一个黑衣杀手,冷冷一笑,黑衣杀手反应倒也算迅速,转手就是一刀,白面刚刚似乎是故意露出破绽,这刀劈到一半的时候就黑衣人的手就被他截在半空之中,他的手被白面狠狠的扣住了命门,黑衣杀手好像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文弱无害的少年想要抓活的,突然神色一凛,另一只手飞快的拔出藏在袖口上的匕首,白面微微诧异,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对手的手腕处命门被死死的扣住,以这个角度,除非他和自己一样,练过“水柔易形术”,不然他的匕首根本就刺不到自己,不过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黑衣杀手却做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匕首根本就没有冲着他刺去,而是冲着他自己的,“噗”的一声,匕首狠狠的划向他自己的手腕处,匕首闪着寒光连带着他自己的小胳膊一并割掉,突然迸溅出来的鲜血喷了白面一身。
白面微微诧异的看着黑衣人,惊讶道:“我的天,这么狠?”
黑衣杀手似乎丝毫没有顾忌身体上的痛楚,转手又是一刺奔向白面,不过这种攻击对白面来说本就不具有杀伤性,而且黑衣人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连握着匕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白面清楚的很,若是没有天冲魄的幻术高手,基本上不可能抓得到活人了,于是一道湛蓝色的精芒穿过,那个却了半条手臂的黑衣人在片刻间又少了一颗头颅。
护卫们也被这种神乎其神的技艺鼓舞了,原本有些丧失斗志的他们在白面的带领下,也开始奋力反击,不消片刻这波黑衣人几乎被打光了,只剩下零星的两三个个,被护卫重重的包围着,不过这最后的几个人看起来却丝毫没有怯意,事实上这一伙黑衣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有些不符合常理,因为一般的人都是怕死的,而他们似乎不是这样,那样的眼神似乎是…视死如归。
剩下的两三个黑衣人不断的交头接耳,好像在努力的交流着什么…
最靠近白面的黑衣刺客和白面对视着,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比自己强大而躲闪,他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疯狂,还有一丝…狡诈?
白面不禁皱起眉头打量起了这人,暗道:“他的魂力波动怎么会…不对这里面有问题,他想…”
突然白面惊呼道:“不好,有诈,散开。”
“碰”的一声巨响,最后的黑衣人似乎使用了类似于自爆全身魂力的一种魂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换来了短暂至极的强大,他自爆之后,天空中浓烟滚滚,周围的人也乱作一团,白面忽的一惊,因为他发现另外的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不见。
他突地看向了他们乘坐的长较,暗道:“遭了,调虎离山。”
几步之间便跳了过去,掀开轿帘,发现轿子里已经没人了,只能依稀的远远的看见一个黑影,他也快步跟了上去。
龙江城外,清风山上,清风寨内,一片断壁残垣,昔日金光灿灿的清风寨如今已被洗劫一空,似乎里面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打劫山寨的正是住在山寨里面的土匪,疤脸死后,刺蛇也不知去向,山寨里面的土匪似乎再也没有了耀武扬威的本钱,他们变成没有老虎的狐狸,几近疯狂的瓜分了山寨里面的所有能瓜分的东西,然后到迅速的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继续他们的生命。
清风寨正堂之内,拜祭历代大哥的香炉却还在,这香炉并不值什么钱,而且因为过于沉重,没人会傻到拿这种东西,不过若是有清风寨的堂主回到正厅,看见这个香炉的话,他一定会微微诧异,因为这个从来没人真正在意的东西突然间移动了位置,而疤脸寨主已经被人抬走的宝座后面却开启了一道隐秘至极的门。
其实清风寨一直藏有一条密道,里面囤积了不少的财富,那是疤脸这些年存下的东西,知道这条密道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已经死了的疤脸,另一个自然就是刺蛇。
疤脸已死,转动机关的人,自然就是刺蛇,他神色匆忙的推开香炉,他与另一个黑衣人瞬时遁入门中,又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隐秘的门又缓缓的关上。
此时的密道内…
气喘吁吁的黑衣人缓缓的放下了已经被打晕的上官仙儿,暗道:“后面那个人追的好紧,要不是有这要紧的任务在身,还真忍不住要跟他过两招。”
密道内的一扇石门缓缓的打开,黑衣人缓缓的拉下兜帽,露出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如果不是这一身黑衣,大部分人或许都会以为这个人更像个账房先生,不过他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厉芒似乎暴漏的他的野心与本性,此人正是刺蛇,他缓缓道:“队长,咱们为这么个废物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