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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副军师在此,六只手立即就如释重负,拖起马忠霍峻两个,到队中清点弓兵人数去了。【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贺齐长出一口气道:“陈公台?我虽不欲弃寨,奈何都督令在,太傅公若是要寨,贺齐立即带兵退走,绝无二话。”
陈宫笑道:“如何不要?都督美意,在此谢过,还请将军转告为盼,高将军!”高顺垂手礼道:“见过军师!”虽是在军师之前还有个副字,高顺陈宫老搭挡了,也就略去不说。陈宫轻笑道:“就请高将军与贺将军交接,自今日起,白龟寨为我并州所有!”
说来也真是可怜,并州幽州两个郁闷的刺史,如今是一块地盘也无,奇怪老曹费尽心机要取六只手之命,却不想着在汉献帝那做做文章,就算只讨来一纸诏书,两个刺史不还得立马下岗?六只手在弓兵群中跳起来叫道:“军……军师,不……不能要啊,这是块麻烦地方啊!”
情急之下,竟是叫得有些结巴,这样重要的白龟寨,周瑜会那样好心白送?还不是指望着拿六只手当枪使,替他挡挡来自荆州方向的攻击,挡挡来自牛渚的骚扰,这样浅显的道理,就连六只手都已看穿,怎么陈宫居然看不破?
陈宫哈哈笑道:“主公差矣,就算没有白龟,主公还击不击曹?”六只手慢慢自人群中走出,边走边抓头道:“那是当然,老曹这家伙,我一定是要给他找麻烦的……怎么?有关系么?”
心里其实已隐隐想到一个大概,怪手一挥,懒得再想,就听陈宫说好了。陈宫探手入怀,缓缓摸出一只小小玉佩来,在手中细细把玩,轻笑道:“既是如此,左右曹操也会来,有一地为根本,岂不好过无根之萍?”转头冲贺齐略一拱手,连声笑道:“我并州军既愿为孙策将军拒门,一应军械粮草,周瑜都督自会早日送至,还请贺齐将军务必转告!”
贺齐愕然道:“要军用?陈先生,你和都督商量好了?”按着周瑜一贯的个性,却是从没见他这样大方过。陈宫挥手道:“曹操大军若至,大家玉石俱焚,建业留那么多粮,石头城就算再高再固,又有何用?高顺,去接管过来,寨中之物,一律不得带出!”
他先来之时,哈哈笑个不停,那张腊黄脸还挺是耐看,现在脸突然一沉,黄面皮上顿时显出副军师之威严来,在场六只手麾下众人一齐低下头去,肃立无声,高顺拱手应道:“得令!贺将军,请!”
并手一抬,贺齐叹一口气,不再多话,引着高顺先入寨而去。看看这两位各自带人入寨,六只手终于憋不住笑,乐道:“我说军师啊,你一发威,还挺有模样的嘛,不过,你说错啦,知道不?”陈宫奇道:“我会说错?何错之有?”
六只手手往白龟寨一指,好笑道:“拜托看清楚啊,这可是座寨子,哪里是座城了?”虽说陈宫的主意与他的不同,但只需陈宫说过,他也就听,所谓的有错,却只是挑刺而已。陈宫叹道:“主公果然用人不疑,即算往日与吕将军议事,陈宫所言,吕将军也要分个大概的……往事不提也罢,只是陈宫却实是无错!”
一脸无辜,直往六只手送来。六只手叫道:“还反了你了……看看那木头栏子,看看那木头门楼,***,你还没错……来人呐!”鬼王动容同声应道:“在!”
六只手装模作样一挥手,两人附耳过来,还没等做出什么举动来,陈宫已阴笑道:“我说这一定是城,主公要不要赌一赌?”一提赌字,六只手身边动容天下等立即来劲,铁血飞鹰跟着眉儿混的最久,对于此道显然也极是喜爱,纷纷聚拢来,六只手打了个寒战,嘀咕道:“你这家伙居然要赌……嘿嘿,不干,我就没见你赌过,不赌不赌!”
将脑袋与双手一齐摇起,烂赌鬼居然不赌,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的。Www..Com陈宫哈哈笑道:“这白龟寨嘛,现下自然只是寨子,若是主公要赌,陈宫自然是输。但陈宫之意,或十日,或二十日,为何就不是城?天神王将军,你已至否?”
说到最后一句,已是用上了大喝,虽说他只是个文人,居然也叫得挺响。六只手一跃而起,欢叫道:“是啦是啦,是这家伙!快来撒,哎哟,跑的这样慢……”道路尽头一骑滚滚而来,马上人高马大一条大汉,手中三眼金错刀,映着日辉闪闪发亮,正是六只手在洛阳所识的生死兄弟,昔日的人族第一高手天神王!
天神王驰到近前,一跃下马,与六只手执手哈哈大笑,两人笑过一阵,天神王在怀中摸了一摸,摸出一枝令箭来,朗声道:“陈军师,天神王交令,已将蒲定先生请至!”六只手奇道:“咦,有了令箭了嘛……蒲定是谁?”这名字还真是第一次听到。陈宫将令箭接过,和声道:“有劳将军了,蒲定先先生何在?”
天神王抹抹额上汗珠道:“在后面呢,我着急过来看老六的……老六,还记得我上次建壶关么?蒲定就是帮我监工的那位,哈哈,上次要不是他,那壶关我还真不知咋个建法呢……来了!”
路远处马蹄声渐起,天神王的三百突骑兵疾驰而来,当头一将自然是老天的手下周仓,见着六只手,老周大呼小叫,也是开心之极,六只手乐道:“你这家伙,得给起个名字才好,省得下次见着你那原装的,还不好称呼呢……”周仓愕然无语,两眼往天神王看去,天神王笑道:“这就不用你费心啦,过几天我随便起一个就是……老六,来见过蒲先生!”
他言语之中,显然是对那蒲先生极为客气。六只手抬眼看去,周仓身后一匹马上,正有一人凝神不语,这人穿着一身青袍,看他两只眼睛,明明年纪不大,可偏在颌下留着挺长胡须,两手袖在胸前,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关我事的模样。六只手抓头道:“蒲先生?壶关是你造的?”
蒲定微微转头,两眼一翻,竟是理都没理他,神色倨傲之极,径直打马向前,见着那两山间的夹谷,却是立即啊的叫了一声,纵身就从马上跃下。下马之时,显然身手差劲之极,一个踉跄还险些跌个大马趴,也就是天神王反应奇快,一把将他捞住,稳稳放定,任他大呼小叫的往前冲去了,先前那种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气魄,一下全扔到九霄云外。
六只手瞪瞪这蒲定的背影,再回过头来瞪瞪天神王,两人大眼瞪瞪小眼,六只手叫道:“这是个什么宝贝!不会是有神经病的吧?”天神王吓得脸色一白,拼命摆手道:“六大爷,你轻点声,这家伙好不容易请来,可别惹毛了又走掉……”
难道还有什么臭脾气不成?六只手大摇其头道:“老天,你小心啊,可别叫人给糊弄了,就看这家伙的样子,壶关真是他造的?”根本就不愿把声音喊得稍低,骗子可见着多了,想当初自家那位师弟苏栋,不也给个假于吉真于接给涮了一回?
陈宫在一旁笑道:“主公大可放心,这白龟寨变身而为白龟城,就着落在此人身上!”六只手叫道:“就这个神经病?不干不干,来人哪,送客!老葱,去拖他回来!”
鬼王稍一犹豫,六只手瞪眼道:“干嘛?没听清啊还是皮痒痒?”鬼王求助般往陈宫看去,陈宫迟疑道:“主公,这蒲家家传筑城之技,是改建此地的最佳人选……”六只手仍是摇头,只将两眼往鬼王瞪去,鬼王再看看陈宫,陈宫无奈道:“这个……主公,让不让他造可以再商量,只是……只是最起码人家远来是客,好歹也需有个待客之道吧……”
六只手瞪眼道:“不待客!老葱,去!”鬼王不敢再停留,真个一阵风般的追过去了,天神王愕了半天,叫道:“老六,你怎么啦?上次壶关真是他造的……陈军师,你再劝劝他……”
陈宫摇头道:“天神王将军,你是主公挈友,你都劝不动,我哪有办法?”将手一摊,脸色惨淡之极,竟似要对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公,失去信心一般。天神王立即额上见汗,提醒六只手道:“老六,这事两位军师可是商量了好久的,就知道这里有个合适的地形,为了请这蒲定来,也费了大难了,没了这蒲定,恐怕就找不了第二个人了……”
陈宫将头一低,六只手却故意看也不看他,仰头叫道:“笑话!我认识的高人多着呢,那个……老葱啊,请他走人吧,我另外都找着人了!”果然鬼王已拎着蒲定自夹谷中走出,蒲定拼命挣扎,可鬼王个头虽矮,却就能将他凭空拎起,脚沾不着地,大骂不已,一串串新鲜名词不断迸出,六只手扫他一眼,乐道:“行了行了,放他下来,蒲先生呐,这地方呢,已经有人预约啦,我看呢,你就别费心了,拜拜吧您呐!”
鬼王依言将蒲定放下,蒲定脚一落地,顾不得衣襟散乱,顿足怒道:“岂有此理!好言好语请我来,却受这闲气,我走!”甩手就走,天神王赶上几步,一把将他拖住,歉声道:“先生,我朋友他可能是心情不好,你别见怪,我给您赔罪了……”心中这个郁闷,原来那样一个和蔼可亲的六只手,也有变成瘟生的时候。
六只手在后叫道:“胡说!我心情好的很,只不过呢,这地方我早订下人了,那人是天下第一筑城师,叫什么来的,咦……”歪起头来正在想,蒲定却将手用力一甩,他虽是没多大劲儿,天神王不敢用强,任由他甩开双手,霍的转过身来,怒冲冲扫了六只手一眼,叫道:“是马家的人?”
六只手一拍大腿道:“哎呀,你也知道啦?怪了,这事情本来很秘密的,怎么会传到你耳朵里面去?”在那跳上跳下的遗憾,天神王愕然道:“老六,原来你约下别人啦,哎,早知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去烦蒲先生了……”陈宫在一旁走上来,脸色早已恢复正常,冲蒲定一拱手道:“蒲先生,原来这事主公早有安排,烦劳蒲先生之处,还望见谅!”
果然不愧是涵养极深的人物,既然六只手定下的事,他也就坚决执行,而且脸上不再露出半点不快。蒲定叫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定要昭之天下,这六只手无信无义,惹人唾弃!”将双手在空中一通乱挥,六只手好笑道:“老蒲啊,你好像说错了吧,就是我有信有义,才不给你修的啊?再说了,马家的技艺在你们蒲家之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蒲定怒道:“马家精于细巧,我蒲家精于大局,哪有高下之分!若定要说技艺,我蒲家若称第二,他马家有脸称第一?”说得气势轩昂,六只手鼓掌喝采道:“说的好,只不过这座小城修好之事,马家就是第一啦,哈哈,又有山,又有水的,很难修哎,很有挑战性哎……”
陈宫插嘴道:“若无挑战性,陈宫也不会请蒲先生大驾来此了,只可惜主公已定下马家,如此……天神王将军,就再劳烦你一次,护送蒲先生回宅,一路务必保证安全!”几乎就是一转眼的工夫,居然他也和六只手一个腔调了,天神王淌汗道:“服了你们了……蒲先生,我们启程吧……”
蒲定拼命怒哼,六只手与陈宫两个,居然再就不理他,两人并肩就往谷中走去,天神王请了几声,蒲定甩手不理,突然叫道:“六只手!你许下马家的酬资,到底几何?”
六只手就如给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立即定下身形,转就头来,摇头晃脑道:“这个嘛……商业机密,无可奉告……你听不听的懂?总之这城,你是修不了的。”外交辞令,确也有些理解上的难度。蒲定倒也真是高人,居然就听明白,叫道:“马家的毁约之资,由我蒲家承担!这修城之事,定要交给我蒲家才好!”呼哧呼哧直喘气,满脸涨个通红,颌下胡须几乎要根根翘起,显然已下了绝大决心。
天神王就算再老实,此时也基本明白六只手心意,插嘴道:“蒲先生,那价钱好像不低的,上次修壶关,用掉二千五百万啊!”六只手叫道:“老天,壶关只是陆关,依山而建,这白龟寨依山伴水,工程更为浩大,没有个五千万钱,是弄不下来的!”
蒲定再喘过两口粗气,脸上稍现犹豫之色,六只手立即摆手道:“送客送客!这样大的事情,我怎么就脱口告诉你了……”陈宫凑前一步,在蒲定耳边道:“蒲先生,兹事体大,确要三思而后行啊,要不要问过蒲轮先生再作定论?还有,我听说蒲元先生的新作耗用极大,以蒲家现在财力,这事情是不是……”一边却转出个天下来,也插上一嘴道:“我说这姓蒲的!这什么天下第一的虚名,要他干嘛,还花上那么多钱,依着我啊,让给马家算啦!”
最厉害的说客,往往就是硬充好人。蒲定听得勃然变色,怒道:“我蒲定的事就不是事?偏他蒲元的事才是事?来来,你我押下字据,五千万钱,就由我蒲家出了!我定要将此小寨,建成天下雄关,看看蒲马两家,谁是天下第一!”
六只手乜起眼来冷冷道:“你说划字据就划字据?现在让给你,我岂不是成了无信无义之辈?”蒲定急得浑身发抖,眼中几乎就要冒出火星来,叫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六只手晃晃大头,缓缓道:“这筑城的酬资……”
敲这家伙的竹杠也敲得够到位了,本想说个分十年付款,却没想蒲定瞪眼叫道:“谁稀罕那几个小钱!我白给你造就是,不过建成之后,你必要把马家的人叫到,让他们当面认输,甘居我蒲家之后!”
这又不用费什么本钱,六只手心中一个又一个花儿绽开,脸上却毫不露声色,微微点头,这倒不是他故作倨傲,实是现在只要一开口,必是一直要大笑不止,直到窒息。陈宫一把将蒲定拉过去,手中变戏法般变出两张字据来,请他签过字划过押,再请六只手也划过,一张交与蒲定收下,另一张却自己收了,大笑道:“这样多好,满天云彩尽皆散去!蒲先生,我家主公言而有信,就交与你蒲家,一月之期,应该不算少了吧?”
蒲定傲然道:“何用一月,只需要两旬,此地便为雄关!我看地形去!”这时才将衣服稍整一整,一溜烟跑进谷中去了,六只手再也憋不住,捧腹狂笑不已,天下天神王两个一齐咧开大嘴陪他,陈宫跟着笑了两声,摇头道:“主公神算,果然鬼神莫测!”
六只手强运真气,将笑声稍止住些,得意道:“其它的好说,但要涉及到钱,我这算盘怎能不打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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