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尔皱着眉头看着卡萝尔祈求的神情片刻,斟酌着语气道:“你没有自保的能力,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跟着瑞克他们一起离开,关于索菲娅,我只能说,尽量。”
卡萝尔懵了,每一次她遇到问题,达里尔都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她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个男人随时出现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可是这次为什么就不可以了,难道是因为塔西娅也不见了吗?但是找一个人,跟找两个人又有什么冲突呢。他就不能在找他的女朋友的时候,抽出一点点的时间找找自己可怜的小女儿吗?
卡萝尔的心里充满了酸涩,她甚至分不清是因为达里尔的拒绝,还是因为女儿的生死不明,只好缓缓将哀求的目光转向瑞克。
“亲爱的,对不起,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丧尸会来,一大帮人逗留在这里就跟活靶子一样,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收到卡萝尔的视线,瑞克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相信我,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我们肯定不会离开的。”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把轿车给我们留下,”莫尔拍了拍手,站起身,“我和达里尔,赫柏呆在这里找人,再加一个安德里亚,其他的人都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安德里亚,过来,”老戴尔拿出两盒格洛克□□的子弹,从车窗上递出去放到她手里,“你一定要保重,不管找没找到她们,都要尽快赶上,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捏着手中的子弹,安德里亚的嘴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没有人迁就,卡萝尔只好登上后面的面包车,跟着房车慢慢驶离。
车子经过安德里亚身旁时,她忍不住看向这个失去了妹妹的金发蓝眸的女人,从刚才碰面到现在,她就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她应该是恨着自己的吧,在那个时候弃她不顾的行为,跟爱德又有什么区别,每当想到这里,她就无比的内疚。
卡萝尔明白,她还欠安德里亚一个道歉,如果有机会再见,她一定会对她说出这句早就该说的话,哪怕她不会接受。
“抓了塔西娅的那帮人肯定还有些蛛丝马迹留下来,我在附近再找找,”达里尔一边将药品放进挂在摩托两边的牛皮口袋里,一边拎上□□自顾自地道,“如果没有其他发现,只有等明天天亮了之后,再看看能不能跟着轮胎印找到她。”
没等其他人回答,他就转身走向塔西娅出事的地方。
在这一刻,达里尔没有办法面对赫柏,他自认愧对了这个父亲给出的信任。
达里尔从来没有告诉过塔西娅,在高速公路避开丧尸潮的那晚,他曾经在赫柏面前斩钉截铁地发誓,要爱她护她不离不弃。
他也没有告诉过她,那一晚背她回去的不是赫柏。没有告诉过她,当听到她在睡梦中喃喃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对她讲,他总是忙着巡逻,忙着寻找一个又一个失踪的人。他总是没有时间陪她,甚至连她的身手和枪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好的,他也不太清楚。
除了花和项链,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就连自己到底为塔西娅做过什么实实在在的事,达里尔也无法回答。
他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原来亏欠了塔西娅这么多。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还有很多时间,以为他们两人要一起携手的路,还有很长很长,长得足够让自己用一生的时间,来回报、弥补这个默默含笑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孩。
达里尔有些无法呼吸,他承受不了这样戛然而止的结果,他将手按在塔西娅被抓走的那辆轿车车顶,手背青筋暴起。
留下来的三人没有交谈,各自收拾着各自的行装,接下来的每一刻都是在用生命跟时间竞赛,没人知道这个地方什么时候会被丧尸群包围。
安德里亚将子弹一颗一颗地装进弹夹,然后把□□装备到腰后。拿起匕首,一刀捅进趿着鞋小跑过来的行尸脑袋里。
就在众人都在寻找着塔西娅可能留下的踪迹的时候,她正被五花大绑地扔在汽车的后备厢里。
“该死!”闪避不及地撞上一只挡路的丧尸,溅到挡风玻璃上的黑红的液体让驾车的黑人恶心地咒骂了一声。
坐在旁边的男人幸灾乐祸地笑着:“哈哈,回去你可要自己洗车了,老大要是看到你把他新弄回来的越野车弄成了这幅鸟样,不扒了你的皮才怪!”他面部抖动的肌肉扯得脸颊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就像爬行的蜈蚣。
猛烈的撞击将昏迷的塔西娅抛起弹向汽车内壁,她闷哼一声,被额角新增添的红肿惊醒。
她慢慢睁开眼,只看到一片黑暗,耳边有发动机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前方几人交谈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后座的另一个男人凉凉地打击刀疤脸:“等和老大汇合以后,你还是先自己跟他交待一下,我们为什么会又少了一个人。”
“操!又不是我一个人决定要抓住这个妞的,谁知道被八个人围住,她还敢开枪杀人的啊?!”刀疤脸回过身,狠狠地瞪着后面看上去有些清瘦的男人,“他自己运气不好撞枪口了,怪得了谁。”
她的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感觉全身刺骨地寒冷,塔西娅明白,这是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
她偏了偏身体,试图将紧紧缚在背后的双手往下摸索。还好,大腿上的弹孔是穿透性的,没有将子弹留在体内,也没有伤到大动脉。
那伙人看来还不想她让死,至少还用皮带扎紧了她的伤口暂时止血。
堵住嘴巴的布片不知道原来是拿来干什么的,一股子恶臭。塔西娅尝试着转了转脖子,后脑勺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又被布团的臭气熏得险些作呕。
这些该死的强盗,敲晕她的那一记还真是毫不留情,脑后肯定已经出血了,她都能感觉到那个肿起的大包。
驾车的黑人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面包车,开口打断同伴的话:“你们还是消停点吧,这个妞以后还不知道归谁呢,她可比营里的那几个公用女人漂亮多了。”
想了想,他□□着又补充了一句:“比跟了老大的简,还要正点,嘿嘿。”
“简那个贱人,要不是戴夫死了之后就立马傍上了老大,”刀疤脸啐了口唾沫,恨恨骂道,“我肯定要把她压在床上弄死她!”
“不就是以前拒绝了你,和戴夫搞在了一起嘛,营里又不是没有女人可以发泄,你至于一直记到现在嘛,”消瘦的男人撇撇嘴,“我看她也不怎么样啊。”
“亚尔曼,这你就不懂了吧,对于托比亚斯来说,够骚就行了啊。”黑人壮汉也加入了打趣刀疤脸的行列。
“嘿,科尔塞里,小心我跟你家的希亚告密,你背着她偷偷地去玩过公用帐篷里的姐妹花哦。”刀疤脸托比亚斯不满地用手肘顶了一下黑人的胳膊。
科尔塞里白了他一眼:“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可真够朋友的啊。”
车厢里的声音渐渐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