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繁星点点,颜漓沫倚在长廊边,看着偌大的院子里或红或紫或白的花朵,在月光的掩映之下,显得越发美幻。
一袭白色的纱衣,墨发披在身后,手中捏着三张薄薄的白纸,脚边,一个火盆上方飘着纸灰,如同一只只灰色的蝴蝶一般。当火光燃尽,竟有些落在那白色的裙摆上。
蓦地,一名身着蓝衣的男子落在了身后,女子微微向后转了转头,便将手中的一张白纸丢在了火盆里,冷眼看着它化为灰烬。“还有两个,一个是青玄宫的副宫主,一个...是冥华的宫主。”
身后男子,白衣上,沾了些殷红血色,他摘下了面上的墨色面具,露出了那张俊朗的面孔,那墨绿的眸子看着火盆里面的纸张一点点化为灰烬,却久久未动。
颜漓沫转过身子,看了看身后的千羽,“受伤了?”
千羽摇头,似是问出了一个思考好久的问题。“小姐,你到底修习的是什么武功?”
女子眸光闪了闪,片刻,又恢复了平静,“羽,这个,是我的事情。”
千羽心里微痛,是她的事情么?“千羽知道了。”说罢,便展开了轻功,几个呼吸间,便不见踪影。
颜漓沫看着手中的两张纸,嘴角勾起了熟悉的苦涩。那两张纸上,笔记秀丽的分别写着五个字
——青玄副宫主。
——冥华副宫主。
此前,那火盆已经烧掉了七个名字。是什么,颜漓沫不大记得。只是知道,那烧掉的名字,已经不在人世。这些人啊,颜漓沫其实是连见都没有见过。至于杀了他们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是她建立諾颜宫的一块块绊脚石。
諾颜宫,从刚开始到现在能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仅用三个月,也是这个原因。颜漓沫其实并未做的太绝,杀的,也只是那些宫派的副宫主罢了,原因,她也仅是想给个警告罢了。
諾颜宫,比之其他的宫派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一个突然冒出来,并且以很快速度在江湖上站稳脚跟的宫派。原因有三,第一,是身后有鹤雨宫撑腰。第二,是传位諾颜宫主的师傅是江湖上消失很久的虚忧老者。第三,便是这个諾颜宫主做事的手段,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拉。
如今,颜漓沫的諾颜宫,刚起步便遭到这么多敌人,也是因为这三个原因,他们是想趁着这个女人还没有获得太多权利,就除掉她。就如同分食物一般,总共就那么大一点,少一个人,他们便能多分得一些。
“来了。”颜漓沫忽然冷笑的说了一句。然后便猛地足尖一点,向旁边闪去。
身后,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看着手中剑刺空,不甘心的再次朝着颜漓沫挥剑而来。
颜漓沫只是冷冷一笑,伸出两根手指,便轻而易举的夹住了尖峰,在那一瞬间错愕的眼神中,便轻而易举的将那泛着寒光的剑断成两截,内力反噬,杀手一下子一口鲜血喷出,向后退了大约三米。
颜漓沫不屑一笑,捡起了地上半段利刃,抬手,直直的扔了出去,稳稳了落在了那杀手的胸前。
刚到门口的南宫鹤看到了这一幕,蹙了蹙眉,便快步走到了颜漓沫身边,“又是他们派来的人,是本宫主没有交代清楚吗?”
颜漓沫轻轻一笑,“不过蝼蚁,想要杀我?”说着,看了一眼南宫鹤,“师兄,麻烦你将这尸体好好的装在檀木箱子里,明日,便打好了红绸子送回去好了。”
南宫鹤听了,竟是一笑,“你啊,只是,装在檀木箱子里是不是有点浪费?”
颜漓沫眸中闪过一道光芒,“师兄不觉得,先看到他们收到师兄你的礼物时受宠若惊的样子,再看到他们打开箱子时那种惊愕愤怒却又只能笑着收下礼物的样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南宫鹤无奈笑了笑,“那样,他们倒是不敢打你注意了。”
颜漓沫垂了脑袋,“这些天,还是要谢谢你的。”虽说諾颜宫是以颜漓沫名义建成的,她却没露几次面,完全是南宫鹤在打理。
“师妹这就见外了啊。”南宫鹤似是不悦道。
颜漓沫摇摇头,半晌,“师兄,明日,我就不住在鹤雨了。”
南宫鹤一怔,“为何?”
颜漓沫笑了笑,“没有为何,这些天多谢师兄照顾。”
南宫鹤蹙眉,“可以不用走吗?你要知道,我..我和师傅都舍不得的。”
颜漓沫摇摇头,“我总不会待在一个地方一辈子的。好了,我又不是不会来了。”顿了顿,“好了师兄,我还有事情,先出去一趟。”
说着,颜漓沫调起了内力,便提身离开。她想,她还是需要找些人,现在能信任的人太少,諾颜宫里,她绝对不允许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