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决看着陆云瑶点头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一次困到极致,根本没自己清醒,一头往桌子上栽去。
眼看就要栽到烛火上,墨长决伸手扶了她一把,心中后怕。
若是脸碰上了灯油和明火,就太过了,容貌可是女子立身之本。
陆云瑶被他一扶,猛然惊醒,手也搭在了墨长决的手上,“殿下还没读完么?”
她眼神还迷茫着,往外面一看,“原来天都亮了。”
墨长决把手抽了回来,看着她如此困顿,连时候都分不清了,轻轻笑了笑。
后又板起脸,道:“这本书深奥的很,虽未读完,不过今日天色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
天知道陆云瑶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几乎对他感激涕零,“多谢殿下,殿下也早些休息,云瑶先告退。”
说着,陆云瑶行了一礼,转头的时候脑袋晕的厉害,差点没倒在地上。
墨长决一惊,连忙起身去扶,陆云瑶却已经扶到了墙。
她扶着墙晃了晃脑袋,勉强清醒过来,慢慢往外走。
此时,她无比想念自己的床。
墨长决在她身后笑出了声,简直神清气爽。
不过高兴归高兴,他还是有些担心陆云瑶状况不好,会不会出意外,特意出门让青云跟着她去看看。
结果出门一看,青云抱着手臂,倚着柱子,睡的正香。
还不如陆云瑶呢!
墨长决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青云猛地一激灵,习武之人警惕性发作,几乎是从柱子上弹了起来。
“殿下?”青云差点就要对面前之人出手了,待看清那人的脸,才结结巴巴出声,“殿下不是与陆姑娘在房间么?”
墨长决对他颇为嫌弃,“陆云瑶早就走了,就你这睡得与死猪一样,就是杀手摸进我的房间,将我一刀捅了,你怕是也不知道。”
“殿下可别乱说,让严姑姑听到了又该不高兴了。”青云赔笑道,“况且属下也没殿下说的那般不堪。”
“呵呵,陆云瑶那等毫无武功之人从你面前走过去,你都没听见,还能让你干什么?”墨长决冷笑。
青云:“……”
青云好委屈啊。
他虽然是世子的随侍,但也有眼力见不是,见世子与陆姑娘一同待在书房,一晚上没出来,他自然会想多。
主子的墙脚,哪是他能听的,便站得离书房远了些,还主动封闭自己的听觉五感。
以至于太无聊,他都没忍住睡着了。
都怪他想太多,世子这等态度,明摆着都是他自己胡思乱想,人家清白的很。
青云识趣道:“属下知罪。”
墨长决下巴点了点,“陆云瑶身形不稳,你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去,别让她磕着了。”
“属下明白。”青云领命走了。
没往陆姑娘的住处走上几步,就见一个女子靠在树根上,双眼闭着,显然已经睡熟,衣裳也是熟悉的很,就是陆云瑶没错。
青云这下犯了难,世子命他将陆姑娘送回去,可陆姑娘睡着了,他还怎么送呢。
总不能将她抱回去吧?
青云立马摇了摇头,将这个恐怖的想法从脑海里摇了出去。
那可是世子的人,他可不敢动。
“怎得站在这里不动?”身后传来世子的声音。
青云让开位置,墨长决才看见陆云瑶的睡相。
墨长决剑眉一皱,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青云咳了声,“陆姑娘可能太困了。”
墨长决一怔,有些不自在。
太困,还不是他给造的。
“世子不是要回去休息,怎么过来了?”
青云问出这句话后,立刻后悔起来。
世子明摆着是不放心,亲自过来看看,他何必要问出来呢。
果然,墨长决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就你多嘴。”
青云闭上嘴,不说话了。
墨长决上前,见陆云瑶斜斜靠在树根上,姿势很是别扭,但可能是太困,根本顾不上,就算是在这等地方,睡得也很香。
可能是扭着身子不舒服,她柳眉轻轻皱着,将身子侧了侧。
她靠的是树根,又不是宽大的床榻,哪能让她随意翻滚。
陆云瑶头直接悬空,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墨长决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脖颈。
再一用力,直接打横将她抱起。
陆云瑶睡得沉了,这样也没醒过来,脑袋歪在墨长决的臂弯之中,显得有位乖巧。
墨长决低头一看,嘀咕道:“若是一直这样乖巧就好了。”
原本想要小小惩戒一番,结果折腾地好像反而是他?
墨长决摇了摇头,将陆云瑶稳稳抱在怀中,大步往旁边院子走去。
青云被遗落在一角,眼睁睁看着世子将人抱走,内心只道世子果然口嫌体正直。
说让他送陆姑娘回来,到底自己不放心,不止亲自过来看了,还将人抱走,亲自送了回去。
墨长决轻轻用脚踢开房门,陆云瑶的房间原本也是他的地盘,他自然是熟悉的。
熟门熟路便往西侧走去,绕过宽大的屏风,将人放在拔步床上。
“你倒是睡得香。”
墨长决瞪了眼昏睡着的人。
陆云瑶却是闭着眼睛,毫无察觉床边还站着个人窥视她。
许是到了熟悉的地方,她毫无拘谨之意,向床榻里面翻了身,曲起脚,簪子造不知道掉在哪儿了,青丝散落了一枕头。
她背对着墨长决,毫无知觉地将脆弱的后脖颈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此时晨光熹微,浅淡的光透过窗纱,房间里说明不明说按不按。
照墨长决目光看下去,正好那耳后一抹白看在眼中,白的惊人,白的刺眼。
墨长决直直盯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极其不愿意地移开眼神。
他身上有点热,又有些恼怒,他甚至怀疑陆云瑶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他罚她,所以才不经意如此,以此来示弱。
可这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墨长决很快便告诉自己,这只是个睡着的人。
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大多是没知觉的,怪不得她。
墨长决又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手掌穿过她的头发,用青黑的发丝将她的脖子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