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见陆云瑶并不好的脸色,和明显被欺负了的模样,轻轻吸气,气愤道:“陆姐姐,你没事儿吧?”
怪不得世子出去的时候,脚步匆匆,原来是落荒而逃,茶茶简直要气死了,陆姐姐这还生着病呢,世子怎么忍心?
“没事。”陆云瑶闷闷不乐地擦干了眼泪,抓住自己的领口,慢吞吞问道:“茶茶,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是世子抱你过来的。”茶茶脸上还气呼呼的,心疼地握住陆云瑶的手,“昨日陆姐姐发高热,世子喂陆姐姐药,您的被褥都弄脏了。”
这倒是和世子说的一样,陆云瑶又问道:“那我的衣裳?”
茶茶扬起笑容,“是茶茶给陆姐姐换的,顺便按照陈大夫的吩咐,用酒擦了身,忙活到好晚呢,直到半夜,陆姐姐这才不发热了,昨晚可吓死我和柳姐姐了。”
茶茶握紧陆云瑶的手,担心道:“陆姐姐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生着病,怎么还能乱跑呢?若是没乱跑,好好喝药,说不定现在都要好了,结果陆姐姐半夜才退热。”
茶茶担心完了,就撅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竟然开始训斥陆云瑶了,和个小大人一般说教,弄得陆云瑶脸颊微红,被比她小的人说教,还怪不好意思的。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陆云瑶不好意思道。
她昨日也没想那么多,或许是从小身体健康,根本没把生病这件事放在身上,况且也只是觉得接上世子就能回来,没想到还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
她穿的不多,回来的时候手脚冰冷,流了些鼻涕水,其他倒是没什么事儿。
谁知道都回到室内了,却突然头晕起来,一时间头昏脑涨、手脚酸软,什么事儿都找上门来,就轰轰烈烈地病倒了。
想起昨日那么难受,陆云瑶也是后悔,她也没想到生病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比喝苦苦的药,甚至分不出哪一件更令人心碎。
关键身子不适,吃药更难受,病走的又慢,可是把她折腾坏了。
特别是昨日,被世子喂药给苦醒了,那时的陆云瑶简直要难受坏了。
“陆姐姐,世子昨日回来以后,也一直陪在你身边呢。”茶茶见她一脸后怕,试探地提起此事,陆云瑶的脸色就一变。
“哦。”陆云瑶也不知怎么,反正很不想提起世子来,尤其在他开过那样过分的话以后,就算骗人的,也不能消减她被骗到的气愤与难堪。
“不说他了,怎么不见柳儿?”陆云瑶摇摇头道。
茶茶为难道:“柳姐姐很担心陆姐姐,可是世子不许她进来,柳姐姐只能在外面守着,直到半夜的时候,听说陆姐姐不发热了,才走的。”
陆云瑶一听就皱起眉头,“外面天寒地冻的,不会冻着了吧?”
陆云瑶生病后,觉得小小伤寒很是可怕,十分担心柳儿也像她一样难受。
茶茶道:“这倒没有,昨晚世子一直在您身边守着,茶茶也挤不上去,见没用得着我的地方,便出去和柳姐姐说陆姐姐的状况,外面虽然冷,但是柳姐姐身上披着青云大人的衣裳,回去的时候一切正常,应该没事的。”
陆云瑶一惊,青云的衣裳……披在柳儿身上?
她心中警铃大作,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她从小浇水除虫养起来水灵灵的小白菜,该不会要被别的猪给拱了吧?”
好在茶茶又道:“世子虽然不让柳姐姐进来,不过知道她关心你,也怕您好了,她再病倒了,惹陆姐姐伤心,赶了她好几次也没走,便让青云大人看顾着她点。”
陆云瑶才收回了自己的心思,那这应该没事。
不过茶茶没说明白的是,世子的原话是“让青云看着她,别让她冻死在外面,也没人给收尸”。
总觉得跟陆姐姐说了这些,陆姐姐会拖着病体爬起来,去找世子报仇呢,还是别说了。
柳儿没事就好,陆云瑶就放心了,她虽然退热了,醒来却还是脱了力似的,说了几句话,就觉得累得慌,也饿得很。
茶茶传了膳来,她勉强用了点清淡的菜式,和一小碗软糯清甜的小米粥,才感觉胃舒服了一点。
然后便让茶茶帮忙收拾着东西,打算回自己房间了,总待在世子这里,她浑身都不自在。
“把我用过的被褥都拿走,还有床帐也都换了,病中碰过的东西都要换,免得让世子过了我的病气。”
陆云瑶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指挥着茶茶忙活。
她也看见了屏风后竟然还有张床榻,以前可从没看见过,便知道这是世子昨晚歇息的床榻。
虽然她昨晚没醒来,但和世子睡得这么近却是事实,陆云瑶坐在桌旁,都要离那张新床远远的,偏头不敢看。
“你生病的时候,还是我亲自伺候你的,要是能过病气,早就过了。”
墨长决进门就听到陆云瑶说这话,像是要和他撇清关系,很是不满。
“殿下。”陆云瑶起身行礼,被墨长决走快两步扶着胳膊起来,语气无奈,“你这身子还行什么礼,本世子担待不起,坐下说话。”
他看向停下动作的茶茶,“你也出去。”
茶茶看了陆云瑶一眼,低头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墨长决面对她还有点不大自在,咳了一声道:“怎么,我这里住的不舒服么,还要搬回去?”
世子这话说的,像是她本就是在这儿住的一般。
陆云瑶扯了扯嘴角,道:“殿下,这是您的房间,云瑶是身为婢女,怎能鸠占鹊巢?这样不合规矩,我还是回我原来的住处休养比较好。”
说着,她嗓子干痒,忍不住咳了几声。
墨长决倒了杯水递给她,“怎么不行?你难道不知道么,婢女贴身侍奉,本就要住在主人房里守夜,这样不算逾矩,你生着病不宜挪动,我也是为了你好。”
陆云瑶手指都碰到了茶杯,闻言缩了一下,不大想喝这杯茶了,墨长决硬塞在了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