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到了墨长决面前,恨不得伏低做小,做个舔狗。
乔氏觉得眼睛疼,对他们明明是有头有脸的朝臣,却对一个纨绔子弟如此跪舔接受无能,她扬着高高的下巴,誓死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就算墨长决势大,她不得不韬光养晦,避其锋芒,也不会这么丢脸,对继子做出这等行为。
可惜她是很有骨气,但那些臣子都围着墨长决恭维,都没搭理她。
甚至因为地方不够,后面的人拼命想挤到前面去,队伍越来越大,乔氏都差点被他们给挤到,被徐姑姑扶着退了几步才停下,狼狈不堪。
早在墨长决养伤的时候,这些人就私下了解过平西侯府的情况,得知现在的侯夫人并不是生下世子的原配,只是他的继母罢了,而且墨世子对她不咸不淡。
外面也没传出家庭不和的传言,可墨世子身为世子,本该是要好好教导的,现在却身无长物,之前还有纨绔的荒唐名声。
这些官员都是人精,就算没有两人失和的传言,但一个继母,一个继子,继子是要继承爵位的世子,继母自己却有儿子,能将自己儿子教养极好,却将少年早慧的继子养成这样。
这样的女人没点心思,他们还真不信。
都是朝廷的老油条了,哪个不是心思深沉的,私下都有猜测,只是不方便明说罢了。
不然他们也不会给了平西侯面子,却没太重视平西侯夫人,毕竟他们要讨好的是墨世子,让他高兴才行。
乔氏就这么被忽视了,孤单寂寞地站了半响,等到那些人走了,陈大夫和陆云瑶也赶来了,才不急不慢地过去找点存在感。
她知道墨长决得势,她也得做出点姿态。
但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她一直当墨长决真是个不学无术的,跟他相处时不自觉就会鄙视,并且将他所有地方与自己儿子做对比,得出所有都不及长安的结果,她才会心中得意。
可惜,就是这样什么也不会的纨绔,竟然都能得了圣上青眼,也不知道圣上究竟看中他什么。
乔氏打招呼的时候,下巴微扬,自持着侯夫人的身份,心想自己名义上还是他母亲,他就算成了金甲卫,也该给她面子。
熟料他竟然完全没发现她的存在!
这比对她态度不好,还要让乔氏难堪,便出言讽刺起来,金甲卫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就能不敬尊长了?
还是徐姑姑暗中提醒她,她才收敛了一点。
“夫人怎会这样想?”陈大夫振过脉之后,他将挽起的袖子退回去,抬头看向乔氏,语气诧异,“我只是进了金甲卫,去御前伺候而已,又不是从此成了孤儿,没有父母了,夫人为何要这样诅咒自己?”
谁诅咒自己和侯爷了?明明是说他翅膀硬了,就不尊重她这个继母了!这也太会转移话题了。
乔氏气得翻白眼,若不是还记着不能得罪他,她早就和墨长决吵起来了。
乔氏内心阴暗的想到,或许就是他生母早早去了,没人教养他长大,所以才这么不会说话。
“我可没这意思,世子可不要冤枉我,只是提醒世子一声,侯爷要开宗祠祭拜先祖,恐怕就是这几日的工夫,世子定要沐浴焚香,才好去见过祖先。”
乔氏怜悯地看着他,知道他没娘教导,她自然不会苛责他,还是去跟宗祠跟他娘说说吧。
“走。”乔氏被徐姑姑扶着离开了。
墨长决冷眼看着她的背影,陆云瑶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夫人刚才的眼神好让人讨厌。”
她能感觉到,虽然乔氏并没有露出厌恶、憎恶的眼神,可刚才的态度就是奇奇怪怪,还让人很难受。
她都如此,更不用说被乔氏看着的世子了。
“她不是一贯如此?就当没看见。”
有陆云瑶在身边,墨长决看向乔氏的冰冷眼神收了回来,他不顾身边还有陈大夫、青云与其他伺候的人,直接将脸埋在陆云瑶的腰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唯有如此,他心中的阴暗想法才能被抑制住,不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那一瞬间对乔氏的怒气,她不该隐晦提到自己的母亲。
那一瞬间,他眼色立刻就变了,眼神死死锁住乔氏不放,无数可怖的想法在脑海中盘旋。
幸好有陆云瑶走近,微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用温柔治愈的声音对他说着关心的话。
“殿下!”陆云瑶吓了一跳,推了推世子,没推开,立刻用尴尬的脸色看向青云。
“看什么,都退下。”
青云立刻让所有下人都退下,不乏有胆大的婢女抬起头看向两人,都被他赶出去了,最后亲自拉着看得津津有味的陈大夫出门。
“年轻人啊,啧啧。”陈大夫背着药箱,走了,背影很是悠闲。
青云留在原地头疼,陈大夫一把年纪,怎么比小姑娘还爱看八卦。
虽然人都出去了,可陆云瑶还是很尴尬,她能感觉到世子呼出的热气吹在她腰腹上,推着他的肩膀,咬牙道:“殿下,你先起来。”
“让我靠一会儿。”墨长决抬起头来,将她搂进怀里,双手搂着她单薄的身体,将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道:“求你了。”
陆云瑶竟然在世子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脆弱,顿时不敢动了。
好在这个姿势比起刚才的,容易接受多了,没有旁人,厅中只有他们两个,陆云瑶也少了些顾忌。
她试探性放松下僵硬的身体,两条手臂想要从铁嵌一般的禁锢中脱身出来。
“别动。”墨长决抱得更紧了。
“我只是想给您揉揉穴位,好放松一点。”陆云瑶道,“并不是想要离开,您放开一点好么?”
墨长决没说话,可是两条铁臂慢慢放松了。
陆云瑶将手臂抽出来,给墨长决揉着太阳穴,看着世子脸色安详,眉头也松缓下来,心中松了口气,心想殿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进了个宫,倒像是受了打击一样,难道是在宫里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