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姜长生却把那只手当成了野狗的爪子,姜长生在梦里用力抖了下肩膀,却并没有摆脱掉那只畜生,它那腥臭的大嘴,已经离姜长生的咽喉很近了,仿佛随时都可以咬穿姜长生的喉管,接着吸干姜长生所有的血液。
姜长生这下子更恐慌了,仿佛看到自己被野狗们撕碎并吞掉的下场!既然这样,姜长生索性就不跑了,就拼了这条命跟它们搏一场,就算是死,姜长生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等到了下面,就送给祖父做看门狗。
想到这里,姜长生一转身就抓住了那只拍姜长生的手,然后往前一拉,顺势就勒住了那疯狗的脖子,接着使出浑身力气,誓要将它的脖子绞断!
正在这时候,却突然却突然传来了爆呵:姜长生!你干什么?快TMD给姜长生住手!
姜长生被这声怒喝惊醒了过来,他发现身边并没有什么野狗,也没有什么树林,有的只是正被他勒住脖子的莫石头和站在门口满脸怒火的金校长。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原来只是个梦。下意识地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呆呆地看着已经被勒得脸色发紫的莫石头,随着那只手臂的松开,慢慢的滑到了地上。
金校长更愤怒了,他用颤抖着一手指着姜长生,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字:你,你,你…
姜长生被一连串的你吸引了注意力,把视线转向满腔怒火的金校长,满脸茫然地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接着双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姜长生醒来的第四天,接到了金校长的电话,让他快点办好出院手续,立刻到校长办公室一趟,连句慰问都不曾有,只是一味的在催促。
很明显,宣判的时候到了。
当收拾好一切,姜长生以最快速度赶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刚举起手想敲门,却又把手放了下来,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了眼熟悉的校园,看了眼这个自己呆了五年的地方,依然那么美好,但是这份美好恐怕很快就与自己永别了,就在自己走进这扇门之后。
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依然熟悉的空气,姜长生就又转过身来,在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随着一声低沉的请进,姜长生走了进去。
“坐吧!”金校长头也没抬,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桌上的文件,仿佛上面有朵花,令他不忍移开自己的视线。
“……”
早就摸清金校长套路的姜长生,毫不在意地坐在会客沙发上,顺手还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大口地咬了下去,仿佛咬的不是苹果,而是金校长那秃了大半的脑袋。
听到咬苹果的咔嚓声,金校长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一丝愠色浮上面来,转念一想,又现出一抹了然地神色。苦笑一声,拿起文件起身走到会客区,就在姜长生的旁边坐了下来。
“你看看这个。”
姜长生没有回话,只是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接过文件看了起来。
确切的说,这不是什么文件而是医院开具的一份诊断书,一份狂躁抑郁症的诊断书。
而被诊断者正是正在啃苹果的姜长生。
薄薄几页纸很快就看完了,姜长生给折了起来,塞进自己的裤兜,还在外面,随手拍了拍。把刚吃了一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之后就不发一语地看着金校长。他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金校长被姜长生看得心里发毛,“你……恐怕暂时不能继续留在学校里了,你知道…这次的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校长,不就是开除我嘛,我能理解。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记得替我跟莫石头同学说声对不起,就说老师不是故意的!”不客气地打断了校长的话,因为这些都是虚的,他只要知道自己被开除了了,就够了,至于安慰的话,说得再多都是废话。
说罢,姜长生站起身来,给金校长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就当感谢他当年把自己招进来以及五年来对自己的照顾了。然后,姜长生像逃一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连门都忘了关上。
因为,他怕再多停一刻都会不争气的流下泪来,会忍不住去求金校长。
站在马路对面的姜长生,又回头看了下学校,然后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接着剧烈的咳了起来,咳到蹲了下去,咳到坐在地上,咳到流出泪来,咳到哭出声音,咳到嚎啕大哭……
终于哭累了,姜长生挣扎着站起来,抹了把脸,一边打着嗝一边挥手拦了辆的士,就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打开门,几天没有人住的房间已经落满了灰尘,被风一吹,便扬了起来,刺激地姜长生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泪,又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