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晚上睡觉时,陈晴朗都是躺沙发上,今天重新走进卧室,居然产生一种陌生感。
真是世事无常啊,学姐没到手,张裴裴也跑了,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倒是落了个清净。
陈晴朗没打算睡觉,敞着窗帘,让月光倾泄下来,然后观想清风明月琉璃净心神魂像。
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那琉璃像有一半已经变得透澈,再过一个月,估计就能温养大成,可以练习灵魂出壳了。
修炼一夜,第二天仍旧精神奕奕,陈晴朗吃完早饭,立刻找了个公园,继续练习【太上清音游灵剑法】。
一夜没练剑,加上剑意消失,刚开始练习时,简直是感觉全无。一直到中午,那种灵动的感觉才回来,然后不吃不喝一直练到傍晚,剑招重新变得熟练,虽用的是树枝,练习起来也已经有凌厉之意。
不过游灵剑法第一层主要练习的是灵动之意,除了剑要快之外,身法也要敏捷,所以腰马的配合,步法的移动,在这层剑法里也是非常根本的东西。
剑招已经练得差不多,但是身法步法还差得远,这事儿急不来,陈晴朗也只能耐着性子练下去,同时仔细回味那已经消失的剑意的感觉,再将练剑时的体会融合进去,希望能快速将第一层练得有所小成。
剑意虽已消失,那种感觉,却还能时时回味,虽然已不清晰,但也比干练要强得多。
两天功夫,陈晴朗就已经隐隐找到一丝感觉,只是还有些滞涩,无法念头通达。但若照这样练下去,很快就能有所小成。
这一是有宋梵音那个级别的师父给他传授剑意,二是这剑法开头极容易入门,只是越到后面越难,三是陈晴朗硬实有天赋,要是搁以前的太上宗,属于乾元、乾灵、乾真三种天资当中最高级的乾元级别,因此入门就更快。
三个因素加起来,才使他两天功夫,就已经生出能很快将第一层练得有所小成的信心,若是三个因素少一个,情况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乐观。
到了第三天晚上,陈晴朗正在观想琉璃神魂像,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打开一看,居然是张裴裴。
仅仅三天不见,张裴裴居然已经清减许多,本来她就长得苗条,如今更加瘦,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
陈晴朗忍不住有些心疼,赶紧将她让进来,问她:“吃过晚饭了没有?”
“嗯。”张裴裴简单的点点头。
但是话刚说完,肚子就叫起来。她脸上也没有尴尬的表情,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陈晴朗叹气,他其实能明白张裴裴的心情,知道不管自己觉得多么不可能,这姑娘可能都真的是喜欢上了自己。
那天晚上自己对江舒情太过关切,她心里恐怕并不好受,要不然,也不会执意要搬走。这几天只怕也没吃好饭,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懒得烧饭,张裴裴不仅一个人,心情也不好,别说烧饭,出去吃估计都懒得去。
她现在又在温养,极度消耗营养,光是吃普通的饭还不行,还需要做复杂的药膳。以她此时的心情,定然没有心思去搞这些。当然,估计她也不会,更懒得学。
要是再这样下去,过不几天,又得和之前一样,直接弄得像唠病一样,卧床不起。
可是在这三天里,他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一时之间心里非常愧疚,觉得自己太没良心了。
“检索禁制已经研究出来了,你现在试一下吧。”张裴裴坐到沙发上,将一张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白纸放到桌子上。
陈晴朗都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研究出的这道禁制,自己忽略的东西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他本来只打算给张裴裴弄点热牛奶喝一下先填填肚子,这会儿改了主意,直接把围裙穿上,道:“禁制先不急,我先帮你做顿晚饭。”
张裴裴摇头:“不用。”
“我好歹算是你师父,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吧?”陈晴朗道。
这个时候陈晴朗对她越好,张裴裴就越生气,早干什么去了?
而且既然喜欢的是江舒情,又对我这么好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感动么?越这样就陷得越深,到最后苦的不还是我自己?反正你什么意思都没表达,什么承诺都没做,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眼圈都有些红了。
陈晴朗还以为她是气自己冷落了她,急忙道:“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我还照常给你做药膳吃,不然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非垮掉不可。”
“垮不垮,用你管!?”张裴裴微微仰着脸,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可不仅仅是气他冷落她,更是气他既然对她没意思,就不要再对她这么好,一会让人高兴一会儿让人委屈,一会让人憧憬一会让人失望,她可受不了这个。
“我是你师父,怎么能不管你。”
“那我不修道了,这样你就不用管我了!”张裴裴声音都大了起来,头也转过去,眼睛再止不住的掉下来。
陈晴朗无奈:“朋友之间,也是需要相互照顾的嘛!”
“禁制你到底试不试,要是不试,我就先走了。”
张裴裴终于知道什么是渣男了……
不过普通渣男倒也罢了,也就是拔屌无情,陈晴朗这种极品渣男,则是纯粹玩弄感情,也不跟你好,也不跟你分道扬镳,就这么若即若离的吊着你,还摆出一副极品好男人的嘴脸,实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玩弄别人感情还把自己装的多纯似的无耻之徒,还老师呢,简直就是误人子弟,斯文败类,道貌岸然,不要熊脸!
张裴裴实在委屈得不行了,我怎么看上这样的男人啊?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心想难道这就是命?自己娘俩,就注定是这样的苦命人?
极品渣男陈晴朗觉得自己很无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去安慰人,于是又想旧技重施,用抱抱那一招,可惜张裴裴这次不给面子,一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陈晴朗只好退避三舍:“行行行,我不招你,不过晚饭一定得吃,什么东西都不能反复折腾,不然就算修好了,很快也会坏掉,你要是因为营养没跟上而把身子彻底弄坏,那就太亏了。”
“滚!”张裴裴有一肚子脏话想说,但是说不出来,看着陈晴朗那无辜的又充满关怀之意的标准极品渣男的虚伪表情,真想一刀捅死他。
陈晴朗看着张裴裴梨花带雨的,也只能暗叹口气,滚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上次张裴裴元气伤了的时候买的各种肉食鱼蛋,以及之前熬完汤留下的药膳老汤,准备先随便烧点饭做几个汤,给她填填肚子。
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张裴裴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喜,反正没有陈晴朗第一次给她做饭时那种感动了,想走,又挪不动步子,于是只能一边骂陈晴朗渣男,一边骂自己包子女。
包子成这样,人家不玩你玩谁啊?
于是更委屈了,眼睛根本止不住,哭着哭着,居然就那样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晴朗中途出来看了一回,见她睡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珠儿,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个了断,不然这不玩人么?但是不知怎的,又下不了决心。
本来以为自己对美女免疫力很高,结果现在才发现都是假的,一边把窗户关上,顺带给张裴裴盖张毯子,一边叹气,渣男啊渣男。
做完饭,一一摆在桌子上,不用喊,张裴裴就已经被香味诱醒了。
看看身上的毯子,掀开放到一边,闻着饭菜香味流口水,又实在张不开嘴,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还没吃晚饭呢,一起吃吧。”陈晴朗给她盛了汤和米饭,把筷子和勺子摆到她面前,然后一边吃一边道,“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要是真再像上次那样病了,受罪的还是你自己不是。”
“不用你管!”
陈晴朗贱啊,干脆跟她坐一块,哄孩子一样哄她:“无论是生气还是哭,都是需要力气的,不吃饱饭,怎么能有力气?来,多少吃一点。”
“不吃!”张裴裴很有骨气。
“你要是不吃,我就硬灌了。”陈晴朗威胁。
张裴裴拿着短刀晃晃:“你敢!”
陈晴朗放下自己的碗,端起张裴裴那碗汤吹了吹,伸手去捏她下巴。张裴裴立刻把刀压到他手腕上,但是丝毫威慑作用都没有,陈晴朗大胆的捏住她下巴,端起碗就要灌。
张裴裴想狠下心割他一刀,但就是用不上劲,碗已经到了嘴边,想不开口,但下巴被陈晴朗一捏,嘴巴就不受控制的张开。
陈晴朗直接仰起碗往下倒,但自然不敢倒的太猛,怕把张裴裴呛着,张裴裴屈辱得不行,汤流到嘴里,就是不往下咽,于是汤水就直接顺着嘴角流下来,漫过脖子,直接流进领子里边。
陈晴朗赶紧把碗放下来,很无奈的看着她:“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张裴裴倔强的看着他,不说话。
陈晴朗脸上立刻冰冷起来,手“砰”的往桌子上一拍,“哗啦啦”,厚玻璃桌子直接碎掉,桌子上的饭菜热汤全都滚到地上,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锅碗瓢盆烂个干净,热腾腾的汤流一地,房间里立刻充溢起一股更浓的香味,但地上真是狼藉得可以,白米饭混着菜啊汤啊堆一地,跟那些碎掉的玻璃碗盆混在一起,简直没法收拾。
张裴裴还没见过陈晴朗发脾气,立刻吓得心尖儿乱颤,陈晴朗站起来就要走,刚转过身,就听张裴裴可怜巴巴的在后面道:“汤流到衣服里面了,难受……”
陈晴朗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小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将脸转过来时,仍然面无表情,语气干巴巴的道:“先吃饭,吃完去洗澡!”
张裴裴就委屈的点头:“嗯。”
于是陈晴朗就到卧室里把电脑桌搬出来,把厨房里剩下的饭菜和汤摆到桌子上,也不重新盛碗了,直接让张裴裴就着大盆子喝。几个菜也都堆到一个大盆子里,米饭还是重新找了两个碗盛了一下,不然两个人一起扒拉,实在是有点不讲究。
这会儿张裴裴就乖多了,自己拿着勺子筷子吃饭喝汤,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陈晴朗再发火。
陈晴朗还是那副臭脸,好像张裴裴真的欠他八百万似的。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说的就是陈晴朗现在这种情况了。
喜欢一个人,总是会自己把尊严踩到脚底下,碾碎成尘埃,还能开出一朵花。
就像张裴裴现在这样,受尽委屈,居然还觉得心里挺高兴,你说能叫人怎么办?
吃完饭,张裴裴要主动去收拾地上的东西,陈晴朗拦住她:“先去洗澡,东西我来收拾。”
张裴裴扭捏:“没有换洗的衣服……”
“之前给你的买的衣服你又没带走,现在还在卧室放着呢,自己去找吧。”
张裴裴就听话的跑进卧室,从衣柜里找出那套陈晴朗亲自挑选的性感内衣,然后脸红着跑进卧室,脱光了衣服开始洗澡。
陈晴朗听着卫生间里水声哗哗,看着地上杯盘狼藉,忍不住挠头:“这要是以后时不时来这儿一出,我哪还能静心修道啊。看来古代人修仙都要斩断七情六欲,也是饱尝了血和泪的教训得出的宝贵经验啊。”
陈晴朗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舍不得和张裴裴来个了断了,因为这种轻易就征服一个女人的感觉,真的是太爽太爽,就像这手里的烟胯下的管儿一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想戒掉,但就是戒不掉。
爽是会上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