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晴朗和张裴裴就在家里专心研究雷达禁制。陈晴朗其实帮不上什么大忙,只是出些雷达观测方面的主意,主要工作还是由张裴裴来做,她对这方面确实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陈晴朗打死都研究不透的东西,到她那里就像小学算术一样简单。
雷达禁制就在二人的努力下,一天一天的完善起来。
而浦海市这些天,则是有无数的人远离,又有一小部分人涌入。
远离的人大多是来浦海打工的蓝领级别的务工人员,现在浦海市出现了这样大的事情,人心惶惶,受到良好教育的唯物主义者们都开始有些疑神疑鬼,更何况是那些受教育水平不高在科学和迷信中间线上徘徊的半唯物半唯心主义者们?
命和钱相比,自然还是命重要。更何况中国经济繁荣昌盛,像浦海这样的大都市还有好几座,一级都市也有不少,除了工作稳定薪水高昂的外来人员,以及一些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倒霉会遇到僵尸的蓝领阶层和小生意人,外加一些深信富贵险中求的人们,其余大多数人都开始陆续转移阵地,或者干脆回家休息。
浦海南站、中心火车站以及中心客运站,人群密集,虽然赶不上春运时的规模,但和十月一已经相差不大。
而在这个特殊时期涌入的这一部分人,则都算是江湖人士。
练过几年武术的,当过几年保镖的,混过几年黑道的,以及一些和尚道士,算命先生等。暴力先生们都是一副草莽气息,玄学大师们则显得神神道道。
这些人三教九流,各怀心思,于这危险时期进入人们竞相逃离的大城市,自然是因为那突然出现至今仍未被捉到或者杀掉的僵尸。
或许真有那么几个,是来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但大多数人,还是想趁着这机会,过来大捞一笔。
普通的外地人可以走,但在这边建功立业搏富贵的成功人士和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浦海本地人,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但是现在这里又有非常规方法可以解决的危险,那该怎么办?
只能广撒英雄帖,找人来保护自己了。
因着绿僵的事情,浦海本地的道观庙宇,已经提前大赚一笔,但是肉多狼少,根本没法完全消化。中国地大物博,民间高人无数,有钱人也不是全都傻,自然不会瞅着一棵人人挤着上的歪脖子树吊死。于是一时之间,富豪们在网上、或者直接派人,到各地去寻找奇人异士,以重金相聘,来保全家宅平安。
本来纸醉金迷的流金之所,瞬间变成了方外人士的敛财福地。
除了商人,一些政客官员,也在干着这种勾当。
当官的都知道,最近这些天,军队的人撒出去不知道多少,结果二十多天,连僵尸毛都没找到。人人自危,谁知道僵尸会不会突然从自家厕所钻出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人敢去冒险,什么党性也都抛到一边,先保住小命再说。
于是,在商人们朝外来奇人递出橄榄枝的时候,那座关押着玄阴老道和刘奇跃父子的小院,拜访者络绎不绝。
这些人自然都是政客,若不是当官的,也不知道这里关着一位这样的奇人。
来的人全都恭恭敬敬,阶下囚顿时变成了贵宾。
然后没过两天,刘奇跃和他父亲就被放了出来。
没办法,江老头再牛叉,也顶不住来自各方的压力。
如果没人过问,只要他愿意,把这三人关到死都可以,但一旦有人过问,他这边就站不住脚了,因为他没有资格随意管押人家。
人家又没犯什么罪。
不过就算犯了什么罪,也是警察局的事儿,你军区参谋部的再牛叉,你也不能把手伸到别的系统里去吧?
不过这老头儿也是个驴脾气,刘家父子可以放,玄阴绝对不放,这家伙是危险人物,必须有军方看管。
当时一位警方高层还跟江老头拍桌子:“他是不是危险人物,不是江中将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反正我们警方是没有发现他有做什么危害人民的事情,也没发现他有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明显倾向,对于这样的正常公民,你没有权利随意定性关押。现在不是封建社会,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能再把自己当大老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江老头也不废话,直接指着他大骂:“滚你奶奶的驴粪蛋,当年在战场上要不是我替你老子挡了一枪,你丫的现在存不存在这个世上都两码事儿呢,现在混牛逼了跑我这来装大鼻子象了,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打断你狗腿?”
那位四五十岁一脸庄严在公务员序列中级别已经算逆天的公安系统的高层干部,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
江老头把枪往桌子上一拍:“要想让我放人,让你老子过来!看在当年的交情上,我倒是可以卖他一个面子。”
“江叔叔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这位在古代可以用位极人臣来形容的直辖市封疆大吏额头上布满黑线。
靠,我老子都入土好几年了,我怎么让他过来?这不纯粹难为人么?
不放就不放吧,看看到时候那绿僵再出现的时候,光凭你手里那几杆枪,能不能把它放倒。
就这样,玄阴老道依旧关在那院子里,刘奇跃则是成了香饽饽。
这绿僵是玄阴老道那跑出来的,刘奇跃作为他的高徒,自然知道一些对付这僵尸的办法,既然现在没法请玄阴老道镇宅,请他徒弟也算不错。
至少比起花大价钱去请那些不知道真假的和尚道士要保险的多。
之前还是苦逼不堪的刘家父子,瞬间变得人见人爱,再度牛逼起来。之前的牛逼是因为老刘的生意,现在的牛逼是因为小刘的玄术。
刘奇跃的老子经过这一回算是想明白了,富贵如浮云,平安才是福,老老实实做生意,歪门邪道的事情是不想再干了。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
这玄阴老道,他是再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了。
刘奇跃则是跟他相反,以前还没觉得有钱有权怎么牛逼,反正早晚都得死,哪像我辈修行者,可以追求法力与长生?
到现在终于知道,什么事情都要着眼当下,自己现在的修为,在有权有势的人面前就是一只蚂蚁,人家只要愿意,随时可以踩死自己。所以他一改常态,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注重修行不注重权财,现在也知道要依仗着自己的本事,先和一些权财大家拉上线。
在他接触的这么多官员当中,出价最高条件最好的,是王家,而王家派过来和他谈这件事的人,是王子庆。
刘奇跃没有当场把王子庆这个情敌给弄死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会答应去他们家里当保镖?
虽然王家在众多官员中,权势算是相当彪炳的,但是真不好意思,刘奇跃也是个有性格的人,他樊附权势就是为了不再随意受辱,但是保护情敌,这特么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忍辱负重那套刘奇跃学不会,所以直接拒绝。
然后他就庆幸自己拒绝了王家,因为接下来,江家的人过来找他了。
他本来就想搭上江家的线,看有没有机会接近江舒情,只是关他的人就是江家当家人,所以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只是没有想到那江老头明面上对自己等人不当回事儿,却又暗里派人过来搭线,这些个道貌岸然之辈,简直就是一个个笑话。
只是等到见了人才知道,这事跟江老头没啥关系。
来和他谈事情的人是一个中年人,一见面就很严肃的叮嘱他:“这件事情万不能被江老爷子知道,不然无论是你还是我家老板,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刘奇跃好奇的问他:“那你是代表谁来谈?”
中年人伸出三根手指晃晃,声音压得很低:“三爷。”
刘奇跃明白了,江家老三,江厉生!
本来听说不是江老爷子授命,心里还有些忐忑,害怕事情被那倔强老头知道,再次把他关起来……关起来还是轻的,就怕把他直接给毙了。
他现在身为修道者的优越感已经没有了,对这些国家政要,特别是暴力机关的高层,已经有了畏惧之心。
但是现在知道是江厉生想请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因为这江家老三江厉生,正是江舒情的父亲。
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更有和江舒情接触的机会了?
因此这次谈判非常顺利,刘奇跃很快就成了江家三爷的座上宾。
江家人现在都住在军区大院,但是并没有住到一起,这也是江厉生敢于请刘奇跃来保护他的原因之一,要不然在江老爷子的威严之下,他万万不敢办出这种事情。江老爷子治家很严,底下几个儿子女儿,从来不敢和他对着干。就像这江厉生,小时候鞭子可没少挨。
只是刘奇跃到了江厉生的住所,才知道江舒情并没有住到这里,不过这里是她父母所在的地方,她无论如何,都会时常回来看看的吧?
总有接近的机会。
刘奇跃抱着这样的想法,就在江厉生家暂时的住了下来。
至于他的师父玄阴老道,他是丝毫不担心的。只要愿意,他师父随时都可以从看似戒备森严的地方逃出来。
通灵境的修士是挡不住子弹,但是让几个军人没有扣动扳击的机会的本事,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