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想去狐灵山找小茜,可他伤势刚刚稳定,江南雪和李雨儿担心陆风无法御剑,这时,江南雪发现山崖下方不远处有座规模较大的佛寺,便说道:“师兄,我看这样吧,让雨儿带你到那座佛寺暂歇半日,我去狐灵山找小茜。”
“佛寺!”陆风也向山崖下望去,此时方才看清那是座佛寺。
李雨儿同意江南雪的办法,却说道:“雪儿,还是我去狐灵山找小茜吧,你留下来照顾陆风。这样就算半路碰上老祖或者其他人,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江南雪犹豫片刻,陆风道:“雪师妹,听你师嫂的,让她去吧。”话音一顿,又对李雨儿说道:“从这向北飞行百里,就是狐灵山,很好找。但是找到小茜以后多留片刻,等等其他人,然后在佛寺汇合。”
李雨儿微微点头,浅笑道:“明白了,你们快去佛寺吧,我走了。”说毕,御空而起飞往狐灵山方向。
江南雪搀扶着陆风,道:“师嫂怕我去了遇到危险,她人真好。”江南雪近日见了李雨儿,心里免不了吃醋,可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她发现李雨儿为人很好,性格和她很像,都是那么柔情似水、多愁善感,江南雪慢慢放下了心结,已经不再想那么多了。
“走吧!”陆风干笑几声,向那座佛寺走去。江南雪小心翼翼的扶着陆风,不多时走下了山崖,来到这座佛寺门外,但见寺门上横悬一块匾,上有四个金色大字,“云海佛寺”,可是寺内外很静,听不见撞钟声和敲木鱼声。
江南雪道:“我敲门,你站稳了。”说着,走上寺门前,轻轻敲了敲寺门,不久,寺门开启,一个身材胖大的中年僧人出现在江南雪眼前。这僧人穿着灰色僧衣,剑眉虎目、神情严肃,冲江南雪合十双掌,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请问女施主有何贵干?”
江南雪合双掌还礼,轻声道:“大师父,我师兄受了内伤,想到贵寺修养半日,还望行个方便。”
僧人又瞧了眼陆风,见他果然脸色略显苍白,嘴角边还有斑斑血迹。“女施主稍待片刻,此事贫僧不敢擅自做主,需由家师决定。”
“好吧,有劳大师了。”
“请稍等。”僧人关闭寺门,回了寺院。江南雪走回陆风身边,继续搀扶着陆风,问道:“好些了吗?”
陆风点头苦笑道:“还好,不用太担心,以前不也是经常受伤。”
“以前和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李家老祖伤的你,你也是的,说好了逃狐灵山去,非要引他去南疆,还跟他动手,万一…”江南雪欲言又止,美眸中泛起泪光。
“瞧你担心的,我又没死,等我死了在哭也不晚,眼泪先留着。”陆风还有闲心说笑呢,江南雪瞪了眼陆风,怒嗔道:“还乱说,你若真死了,我也不活了。”
“呵呵…”陆风苦笑几声,心想,有雪师妹这样的红颜知己愿与我同生共死,就算做一辈子凡人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时,寺门大开,一位身形矮小枯瘦的老僧走了出来,身披佛门袈裟,胸挂一串碧绿色佛珠。老僧慈眉善目,白眉修长,脸上有很多皱纹,“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老衲迎接来迟,还望海涵。”
老和尚看似年老,却声如洪钟,二目有神,普通人也许看不出来什么,但陆风和江南雪已然看出这老和尚是位佛法高深之人,一身修为绝不在孤月大师之下。陆风肃然起敬,合双掌对老和尚施了一礼,道:“叨扰大师了,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明善,二位施主里边请。”说着话,明善老僧侧身让路,江南雪搀扶着陆风走进寺院,这座佛寺规模不小,但寺内修建的很一般,两侧是十几间禅房,正前方远处是一座大佛殿,院落开阔,面积宽广,各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明善大师身边跟着那位胖僧人,领着陆风进了北侧一间禅房,房内设施很简陋,一张木床,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江南雪扶着陆风坐下,明善大师和胖僧人也进入房内,先问道:“施主从何而来?”
陆风抱拳道:“在下陆风,这位是我师妹江南雪。”
“哦,原来是陆施主和江女施主。”说话间,明善大师瞧见了陆风和江南雪所佩戴的仙剑,不由得一怔,问道:“陆施主是太乙玄门弟子?”
陆风淡笑道:“正是。”
明善大师点点头,又问道:“可是李无极掌门座下弟子?”
“不,我师父是拜剑阁首座。”
“拜剑阁首座,难道是孤月大师?”
“对,您和我师父认识?”
“哈哈…”明善大师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真是想不到啊,老衲今日有缘会遇见孤月师姐的门下弟子。”
陆风听的缓缓站起,一脸疑惑之色,“大师您是说…”
“老衲早年也是太乙玄门祖师的弟子,俗名陈三宝,是太乙祖师门下最小的弟子,后因看破红尘落发为僧,在云海崖这座寺院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为伴。”说着,明善大师又苦笑几声,似在感概时光飞逝,转眼已过千年之久,岁月不饶人。
“为何我没听师父提起过您?”江南雪忍不住问道。
“是啊,太乙玄门上下也从没人提过您,您…是何时离开的师门?”陆风也跟着说道,被弄的满肚子疑问。
“这不奇怪,老衲入门较晚,修真百年便离开了师门,想必早已被众位师兄师姐遗忘了。”明善大师面露和蔼笑容,可这番话着实不假,他是太乙玄门唯一一个遁入空门的弟子,俗名陈三宝,资质平平,祖居青城山附近的小村中。
太乙玄门创立以后,逐渐根深蒂固,名震四海,慕名前去拜师学道之人日益增多。陈三宝当时年少,家境贫困,上山拜入太乙玄门完全是为了果腹。他是乙玄真人门下最小的弟子。可正因他资质一般,修为踏入百脉皆通境界以后便停滞不前,不管如何苦修也是千篇一律。
那时,负责传授众弟子功法的是孤月大师,陈三宝也在其列。孤月大师貌美如花、冷如冰霜,是很多师弟追求的对象。陈三宝情犊初开,暗恋孤月大师,却自觉此生无缘,像孤月大师那般仙女似的人物,谁也配不上。陈三宝后来觉得无论自己怎么修炼也是为情所困,浪费光阴,于是挥慧剑、斩情丝,悄悄离山,落发为僧,隐居在云海崖佛寺内,从此一心向佛、万念皆空。谁料,此后他的修为竟然开始突飞猛进,至今已踏入万法归宗高阶,修炼出了地元分身,只是地元分身品质一般,并不理想。
明善大师早已不问世事,对此也从不在意,更没继续修炼地元分身。可是在这千年修行中,他已成为当世少有的高手,陆风和江南雪能与他相遇,也可说是天意安排,冥冥中早已注定。
“弟子陆风拜见师叔。”
“弟子江南雪拜见师叔。”
陆风和江南雪一齐跪倒在明善大师身前,均以喜出望外,明善大师出手相搀,笑道:“起来吧,你们还认老衲这个师叔,就说明你们都是孤月师姐教出来的好徒弟。”
陆风和江南雪纷纷站起,明善大师道:“坐吧,别站着了,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戒远,快上茶。”
“是。”胖僧人法号戒远,答应一声忙去泡茶。
明善大师陪着陆风和江南雪坐在桌边,叹道:“多年来老衲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太乙玄门的事,不知近些年师门可好?你们又怎会突然跑到云海崖来了?”
陆风苦笑道:“不瞒师叔,现如今太乙玄门出了不少事,我师父带着太乙玄门残余弟子已经在几天前出海了。”
“这是为什么?”明善大师愕然一惊。
“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还不因为李无极那混蛋!”
“无极师兄不是当了掌门吗?他…”
“他前些日子被魔宗三大护法合力击败后掠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青城山无人主持大局,而李家和魔宗又趁虚而入前来报仇…”陆风从头述说太乙玄门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明善大师听完也担心起来,“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看来这是太乙玄门的劫数啊!”
“师叔,眼下魔宗死灰复燃,李家又在四处追杀我们,贵寺恐怕近日也要受到牵连了。”陆风颇感愧疚,如果云海佛寺只是普通寺院,倒也没什么,即便李家追到这里,还敢乱杀无辜吗?可这里偏偏住着位太乙玄门弟子,李家追杀而来,他焉能袖手旁观。
“别说了,这是你我的缘分,你只管在这里安心养伤,其余事交给老衲好了。”明善大师劝慰陆风几句,让他不必多想,意思是有他在,李家绝不敢在此仿放肆。
事实上,明善大师也收了不少徒弟,比如那个戒远和尚,就是他的大弟子,修为是真阳化元初阶,另有不少弟子也都是百脉皆通高阶修为,虽说没几件法宝防身,可有明善大师在,即使李家老祖来了,他也敢放手一搏。